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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現在最想要了解的就是徐家。 皇太后對她的敵意,是最直白的,也是最淺顯的,可惜也是最有害的。因為對方就是用陽謀,她也抵抗不了。若是皇太后現在宣她入后宮,在后宮布兵殺死她,就沒有人有辦法救她了,連她自己也不可能。幸好,對方現在腦子沒轉過彎來。 “可知徐婉清身為徐家本宗的嫡次女,卻要嫁給葉庭溪這個沒權沒勢連領地封國也沒有的長平成王嗎?連徐家本宗的庶女都能嫁給當時最熱門的太子做側妃,她身為嫡次女,怎么會不如庶女的前途。” 謝璋說起皇太后來,直呼其名,完全沒有一點尊重。卻讓葉黛暮對他的好感蹭蹭地上漲,有人和她一起說道說道這個惡毒女真是太棒了。 “難道是她母親失勢了?”這是葉黛暮能猜到的最靠近真相的答案了。可惜謝璋還是搖了搖頭。“非也,她母親乃盧家本宗嫡女,勢力非凡,要想失勢,除非盧家傾塌。事實上,徐婉清最初定下的婚事是謝家子。” “婚事為何會……”謝家,徐謝兩家聯姻不成,必定有芥蒂了。這一點可以利用。但是要如何用,她必須要小心。 “在當時的一場流水殤宴上,流傳出謝氏主母對她的評價:此女心性有暇,不堪大道。”謝璋輕描淡寫地說出這句話,但是葉黛暮知道這種評價對于這個時代的女子來說,已經是最為可怕的貶低了。 “傳言畢竟是傳言,謝氏主母有沒有親口說過這句話已經沒有人知道了,那是二十年前的舊事了。可是在那之后,徐謝兩家就解除了聯姻,再不相往來。” 這不就坐實了這個傳言嘛。葉黛暮心想。不知道當時徐婉清做了什么,如果能知道真相說不準能派上用場。說起來,以前住家里似乎沒有池塘,難道和水有關?葉黛暮一邊想著,一邊也不耽誤和謝璋說話。“然后她便嫁給了我父親?” “不,其中還有無數的失敗,最后無可奈何,她只能嫁給當時最不得勢的長平成王。對于徐世女來說,這已經是低嫁了。但是就連她的母親也再沒有辦法選出一個更好的人選了。”謝璋輕飲一盞茶,繼續說道。“所以當時徐家就已經放棄了皇太后。” “因為長平成王是最不可能登上大位的人。”但是他們沒有料到,兜兜轉轉最后還是這個最沒有權勢的長平成王活到了最后,登上了大位,其中她嫡母徐婉清又出了多少力氣呢。“那么現在徐家是支持皇太后的了。” 這么說徐家還是她的心腹大患。不過,她在人家的眼里說不準連一碟小菜也不算呢。謝璋按住自己的袍袖,親自為葉黛暮滿上茶盞。“是,也不是。” “何意?難道皇太后還會記恨他們?”她嫡母有多小心,葉黛暮是最清楚不過的。就是她這樣失去了母親,年僅六歲的孩童,徐婉清也不放過任何機會折騰她。吞掉每月的花銷不說,還撤去了她的乳母和侍從,奪去她的住處,除了沒有命人將她杖殺,其他能做的徐婉清都做了。 這么想來,當初皇太后不得已嫁給父親那個窩囊廢,一定氣極了。第一恨的是謝家,若不是他家退親,她也不至于要重新找夫家;第二恨的便是她的娘家,徐家為她找的最好的人選不過是個無權無勢的長平成王,皇太后一定不滿極了,認為他們沒有盡心盡力。 “看來你還算是明白。沒錯,你可能不知道,皇太后那邊已經杖殺了三名宮人了。這三名宮人皆是與徐家有關,可以說是徐家安插在皇宮之中的探子。”謝璋的消息還算靈通,與他姓謝不無關系。 謝家現在最為緊張的就是徐家的一舉一動了。當初退親也是不得已而為之,之后和徐家絕交也是預料得到的。謝家勢大自然不懼他徐家,可是若是皇太后掌權就不同了。皇權加上徐家之勢,必然會壓倒謝家。到那時,謝家就岌岌可危了。 所以,謝璋才會出現在皇宮中,教導她。如果她是個可塑之才,便拱她上位,能輔佐一位帝王,必然能使得謝家繼續繁華下去;但如果她不過是個庸才,那么大概謝家的下一步就是先殺玉真郡主,再殺她,以讓帝位旁落。 不,不,謝家并非是如此短視之人。葉黛暮心中一驚。 恐怕此刻謝家已經與另一位可能繼位的王爺接觸了。真是下得一手好棋,雙管齊下,安能不中!而且就謝璋在謝家的地位來看,謝家恐怕還是更看好那位王爺吧,不然也不會派一個旁支來教導她了。 葉黛暮以袍相掩,飲下這一盞峽州的碧澗,雙目直視謝璋。只見他坦蕩蕩地回視,雙目有神,無一絲躲閃之意。 葉黛暮嘴角勾起一絲笑容。這位才華橫溢的謝璋恐怕也不甘心屈居人下吧,不甘心自己走的是一步壞棋。他想讓世人皆知,他有不輸于任何名士之才,他要扭轉乾坤,將這一盤死局走活。 而她,下一任女皇,就是最好的一枚棋子。 想至此處,葉黛暮放下茶盞,站起來向后退上五步,在謝璋疑惑的目光中,再一次跪下去了。這一次,她跪的心甘情愿。“請老師教我!” “這是何意?”多么熟悉的一幕。謝璋氣定神閑地坐在那里,絲毫沒有動彈的意思。“我已經在教你了。” “不,我愿尊先生為師。”老師,和先生,雖有相近的意思,卻還是有所不同。師,傳道授業解惑者也。帝王的老師,即為太傅!“請老師教我。” 謝璋略沉默一會兒,最終還是說。“起來吧。” 葉黛暮不知所措地抬起頭來。難道她猜錯了?謝璋緊接著沾了茶盞里的茶,在案幾上寫字。“你已滿十六了。雖沒有及笄之禮,但我還是先為你取字吧。過來。” 這是答應要收她為徒的意思。葉黛暮欣喜若狂地爬了過去。謝璋用手指幾筆寫完,解釋說。“王國克生,維周之楨。取字,維楨,意為國之棟梁。” 維楨,維楨,好一個國之棟梁! ☆、第陸章 陰謀?陽謀? 第六章陰謀?陽謀? “我有字了。喵喵,以后我叫葉維楨啦。”葉黛暮不住地念叨起來。熱水中浮滿了或純白或淡粉的花瓣,香氣四溢,熏得她昏昏欲睡。這可不行,泡了澡,她還得起來練會字才行。謝璋說她起碼得學會寫自己的名字。突然覺得為什么自己不叫丁一呢! “黛暮”兩個字有多少筆畫啊,要死啦,再加上“維楨”這兩個字也不是什么善茬。要按照謝璋說的練字至少得練上五十遍,她就是寫到明天早上也來不及。為什么不叫丁一呢?淚目。 但是不練不行啊。再這么下去,她登基的時候連自己的名字也不會寫,那不是太可笑了嘛。不會寫自己名字的皇帝,聽了都要笑破肚皮。 “陛下,您該出浴了。”盧淑慎掐著點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