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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絲猶豫也沒有就將那三人殺死了,足智多謀,卻沒有婦人之仁,令他不由地想起年少讀過的武景帝傳中描述的那位女皇。 他不及她,多矣。 姜瑛雖不懂謀劃,卻并不愚蠢。他立時便明白了,葉黛暮語中未盡之意。“謝陛下救命之恩。” “不。并非是我救將軍,而是將軍救我啊。”葉黛暮實在是不想再和他推來推去了,心一橫,站了起來。“將軍別推辭了。我實在是困得說不出話來,求將軍讓我去睡覺吧。我實在是困得睜不開眼了。” 姜瑛看著眼前的少女,剛剛還說她成熟,現(xiàn)下又覺得她幼稚得可笑了,竟對著他撒起嬌。姜瑛好笑地說。“是,那臣就不推辭了。陛下快去睡吧。” 葉黛暮搖搖晃晃地往寢室走了,她推了推門,竟發(fā)現(xiàn)打不開門。恩……對了,盧淑慎還在里面。葉黛暮敲了敲門,有氣無力地喊。“開門吶。” 里面立刻兵荒馬亂地亂響一通,過了好一會兒,才有人出聲。“殿下,是你嗎?殿下……” “是我,開門吶。”葉黛暮的眼睛都瞇起來了,實在是困啊。剛剛那拼死一擊已經(jīng)花了她所有的力氣,連剛剛能坐在椅子上都已經(jīng)累得不行了,現(xiàn)在更是多一點力氣都沒有,眼前的黑影漸漸地連成一片。“開門……” 等室內(nèi)的侍女們手忙腳亂地將抵著的東西移開,打開大門,只看到衣染鮮血的葉黛暮倒了在門柱上。她們驚慌了好一會兒,才發(fā)現(xiàn)葉黛暮只是累得睡著了,趕忙七手八腳地替她換上寢衣,搬到床上去。盧淑慎很是小心地點了一支安神香。 葉黛暮睡得很淺,她覺得自己陷入了一個巨大的泥沼里,黏膩而且窒息。她快要喘不過氣來了,泥沼困住了她的四肢,她拼命地掙扎,卻越陷越深,呼吸,沒有空氣,生命……最終是永夜的黑暗將她籠罩。 醒來時還有些恍惚,一切看起來都像是血紅色的。她緩了好一會兒,才明白自己在哪里。青色的紗帳將天頂籠罩,繡著百鳥繁花,精致幽雅。她殺人了。一個活生生的人。 如果喵喵還活著,他會不會害怕這樣殺人不眨眼的自己呢?不敢再想下去,葉黛暮慢慢地坐起來,自有侍女替她撩開簾帳。“淑慎何在?” “陛下,妾在此。”盧淑慎立刻湊了上來。從昨夜之后,連侍女長連同剩下的侍女都不肯再以“殿下”稱呼,而是恭敬地稱她為“陛下”。 葉黛暮不再計較這種小事,而是露出一個微笑,任由她為自己洗手凈面,然后漱口,坐到梳妝鏡前,由她們?yōu)樽约菏釆y。 盧淑慎仔細地思著了好一會兒,才為她選了一支鑲翠玉蝶戲雙花鎏金銀簪,笑瞇瞇地問。“陛下,這個妝容您可喜歡。” “總覺得太年幼了。”葉黛暮對著模糊的銅鏡微皺眉說道,但還是阻止了想替她重新選首飾的盧淑慎。這鏡子太模糊了,連自己的樣子也看不清,可是這樣才好,如果鏡子里倒映出來的是一個完全陌生的面孔卻做著和自己一樣的動作,一定是很驚恐的畫面。 葉黛暮至今也不了解自己到底長什么樣子。從前沒有必要,現(xiàn)在不想要知道。她梳妝完畢,正準備用朝食,卻見一個侍女匆匆進殿。盧淑慎聽了那侍女的耳語,再上前對葉黛暮稟告。 “陛下,皇太后差人來問,玉真郡主想要去西山玩耍,陛下是否同去?” ☆、第伍章 王國克生,維周之楨 第五章王國克生,維周之楨 皇太后?她的嫡母徐婉清怎么可能這么好心。西山,那不是打獵的地方嗎?玉真郡主正是她的meimei葉靜姝,今年不過10歲,上馬都跑不起來好嗎!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怎么想對方都不懷好意。 “不。替我向母后謝罪,只是我這里還抽不出空來,多謝她來邀我。若是玉真郡主要去西山有什么需要的,替她準備好。”葉黛暮這樣說了之后,仍不放心,接著問。“先生可來了?” “謝大人已在明義殿等候陛下了。”盧淑慎立刻明白葉黛暮的意思,貼心地接上一句。“陛下,是否要與謝大人一起用朝食?” 這是個好主意。謝璋出自世家大族,謝家的勢力不亞于徐家,可以說更勝于徐家。徐家祖上三公九卿,現(xiàn)掌管太學院,桃李滿朝野,權(quán)勢不可謂不大。謝家卻累滿三朝,三公九卿更是數(shù)不勝數(shù),更何況家有名士玄公,清俊通脫,天下才子莫不向之。 若是和謝璋在一起,就算皇太后有什么陰謀也不可能實施了。但是一起用朝食就太過了。雖然謝璋愿意教她識字,卻還并不是太傅。還有謝家也不知在這場帝位之爭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不了,先用了朝食再去吧。”葉黛暮搖了搖頭。早上端來的飯食依然精致美味,可惜葉黛暮也食不知味了。滿腹心事,便是鳳肝龍膽也要咽不下去了。葉黛暮竭盡全力也不過喝下一碗杏仁燉的牛乳加上半只赍字五色餅。 盧淑慎還想勸她再吃一些,可看她一臉深思,又不忍心。只是吩咐侍女再準備些點心,以備不時之需。葉黛暮聽見了,卻并沒有阻止她,輕嘆一口氣。葉黛暮任盧淑慎低頭為自己系上披風,再慢慢漫步到明義殿。 “來得太晚了。”謝璋給她當頭一喝。葉黛暮很是郁悶。她已經(jīng)來得很早了,好嗎?現(xiàn)在辰時都還沒有到呢,換成上輩子,這會她還沒有起床呢。“今日,我們要講的是時局。” “時局?那練字呢……”話說到一半,葉黛暮就知道自己傻掉了,練字只是權(quán)宜之計,如果能了解時局的話,她救自己的機會就會大很多。“好的。先生。” “你應(yīng)該說,準予。”謝璋扶額,一個沒有架子的帝王,就沒有威嚴可言,這是最糟糕的情況。“你的遣詞用句有時真是太可怕了。聽好了,你是一位帝王,任何時候都要記住這一點。即使對方看輕你,你也決不能忘記這一點。只有你自己立起來,別人才有可能會尊重你。” “多謝先生教導(dǎo)。”葉黛暮半彎腰行禮。 謝璋雖然覺得這樣不符合帝王之風,可是卻莫名享受這般待遇。雖然是個不得志的帝王,但是一代帝王能對自己做到如此,不管如何都是一件令人不由地興奮的事情。也許這就是葉黛暮的魅力所在。 她雖是帝王,卻又不是帝王。 “當今朝堂由數(shù)個世家大族把持,你最需要了解的是徐、盧、崔、王四家。”葉黛暮知道,謝璋將謝家隱去了,畢竟是他的本家,他不可能胳膊肘往外拐,將自己的利益綁在一個隨時會沉船的帝王身上。“首先是徐家。皇太后便是出自這個徐家,但是我想當初他們也想不到,皇家的徐世女如此多,卻偏偏是這一個離大位最近。” “為何?”葉黛暮立刻鄭重起來。說老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