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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東倒西歪血rou橫飛的尸體。我才注意道自己身上全是血跡。伸手在臉上抹了一把,一手的血,真難聞。我皺起眉頭,拿出懷里的絲帕擦了擦臉。走過去察看李建成的情況,李元吉一直用雙手撐著他的身子不讓他倒下,傷處的血仍在流淌著。需要趕緊包扎,我自己的衣衫沾滿鮮血,李元吉一路廝殺過來一身衣服早已殘破不堪,形容比初見劉弘基還要狼狽。我指了指站在一邊的劉弘基道:“小雞,過來。”他抖了抖,站在原地不敢動彈,有礙于我的壓力,緩慢的挪到我跟前,一臉驚恐的道:“老大,別殺我……”我扯下他還算干凈的衣袖給大哥包扎起來,他看著我的動作,主動將自己的袖子撕成長條遞給我,然后長舒一口氣,“老大,你剛才嚇壞我了……簡直就是殺神。”等包扎完畢,我對李元吉道:“四郎,你且和小雞一騎,我帶著大哥先回晉陽。”李建成在我懷里一動不動,我的手緊緊環住他的腰,他的背貼在我的胸上,頭無力的垂在我肩頭。要不是可以感受到他呼出的微弱氣息,我真以為他……我甚至不敢想若是晚來一步會如何。小金載著我們一路飛奔,懷里的身子越來越燙,仿佛抱著一個火爐。我心知他情況不好,恨不得即刻飛回府中。心里煎熬難過,我只能告訴自己,他是李建成,他是唐國公世子,未來的大唐太子,他不怎么會怎能死在這里?到了府門前,我直接跳下馬,抱著他一路往房中走去,輕輕將他放到榻上,又吩咐房中侍候的下人去拿來熱水和衣衫。我去角落的架子上翻出王遠知塞給我的丹藥中有可以止血療傷的藥。走回榻邊,坐到他旁邊,扶起他的身子,喚了聲:“大哥……”毫無反應。藥丸太大,若是就這般喂他吞下恐怕不太容易。放入口中嚼了嚼,直到藥丸完全化掉,我才靠上去,扣住他的下頜,將口中的融掉的藥丸渡了過去,又在他背上輕輕順了順,確定藥確實被他吞咽下去,我才將他放回榻上躺好。正好此時熱水和衣衫也送了過來,我揮退下人,親手解開他的衣衫,他的身體完全毫無遮掩完全呈現在我眼前,望著肖想已久的身體我此時卻生不出半點綺夢漣漪,浸濕手中的布,避開布條裹著的觸目驚心的傷口,一寸一寸替他擦拭著身體,然后替他患上干爽的衣物。伸手在他額上探了下,依然燙手。2121、醫神(一)...沒過多久,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李淵帶著府中大夫過來,再看跟在他身后的李元吉全身煥然一新,一掃之前在外的狼狽不堪。李淵的看了一眼躺在榻上毫無動靜的人,突然開口問我:“大郎情況如何?”我搖搖頭“一直沒醒……”他嘆了口氣,道:“還是先讓大夫瞧瞧……”大夫趕緊上前,先是在李建成臉上瞧了瞧,又拉過他的一只手來搭脈。片刻后,他方才起身,神色頗為難看,只道:“世子脈相極弱,時有時無,應是外傷失血過多所致,再加上淋雨受了風寒,恐怕……恐怕十分兇險。”李淵聽到“十分兇險”幾個字臉色一變,垂在腿側的手緊緊握了握又松開,須臾之后方才問道:“如何醫治?”大夫小心翼翼的道:“世子的外傷已處理妥當并無大礙,如今當務之急先要退熱,我先開副藥方讓世子現行服下,若是明日熱度退去應該無礙,若是不行,恐怕還得另尋他法……”李淵捋了捋胡須,嘆道,“先寫方子吧……”大夫在一邊案上取了紙筆,不一會兒就將寫好的藥方呈給他過目。李淵在那列得滿滿的單子上細細看了看,喚來下人讓他按著單子立刻去取了藥材替世子煎藥。待大夫離去,房中只剩下我父子四人,擔憂著躺在榻上生死未卜的李建成,沒有人開口說話,顯得格外寂靜。“都怪我,若非為了救我,大哥也不會受傷……”李元吉率先開口打破了這片沉默。李淵望了他一眼,道:“四郎,你先告訴為父,究竟發生何事?”李元吉遂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出來,“父親書信送至河東當日,家中就來了一隊人馬稱是從大興來傳圣旨,說李家欲謀反作亂,要查抄唐國公府,并將全家不論老少皆押去大興。大哥與那些人虛與委蛇爭取時間讓全家趕緊撤離,誰知那些人二話不說就要殺人滅口……”他說到后來聲音有些哽咽,“都沒了,大嫂、智云、萬姨娘……大哥只來得及救我,我們一路往太原跑,那些人仍不肯放過我們,一直追殺……還好二哥突然出現,否則我不敢想……”“可惡!”聽他說完,李淵一拳砸在墻上,急切的喘息著,足以顯示他此刻的憤怒之情。我走過去,伸手扶住他的手臂,勸道,“父親,當務之急是要查清如何走漏風聲。”李淵閉上眼,默然片刻,再睜開眼時已不見先前的激怒,“二郎說得對,為父太激動了。四郎剛來晉陽,今日先且回房休息……”他看了我一眼,道:“二郎,大郎今夜就交給你看護。”說完就急匆匆的離開,約莫是去查清事情始末,李元吉遂也起身告辭。又過了不久,有丫鬟端著湯藥過來。我坐到榻邊,扶起李建成的身子讓他靠在我懷里,一只手扣住他的下頜,另一只手拿著湯匙舀了小勺湯藥慢慢送入他口中。就這樣一勺又一勺,一碗湯藥很快就見底。我拿起丫鬟遞過來的絲帕,替他擦擦唇邊留下的殘漬,又將他的身子放回榻上躺好。丫鬟端著空了的藥碗退出門外,房中又只剩下我與他。我握著他的手,腦中想著的卻是小時候自己生病時的情景。那時候后我生了病卻不肯吃藥,他就一邊勸我一邊也是這樣一勺一勺的喂我喝藥,現在想來也許就是大哥這些不經意的溫柔,讓我難以割舍,最后入了心,變成nongnong的眷戀。雖然知道他可能聽不見,但我還是說了出來,“大哥,你一定要快點好起來……”第二天早上,我醒來才發現自己竟就這么趴在榻邊睡過了一夜。伸手在李建成的額上摸了摸,已經沒有昨日那般燙手,再觀他呼吸也平緩許多,懸著的一顆心終于有了著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