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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添磚加瓦。所以情圣會不斷想起那個故事,會討厭雨林里的戰爭,盡可能離開童年時流淌在他血液里的毒。于是他不可能對詩人下手,因為那是他所見過的能從破碎中走出,竭盡全力沖向完整的存在。所以昆卡會金盆洗手,知道這絕對不是一勞永逸的事業。會看清自己犯下的每一條惡行,而趁著這惡行還沒找上他的家人,沒找上他的后半生,沒找上他的伴侶和兄弟——干手凈腳結束和撤退。我們都應該明白做出的事情要承受的后果,在后果能接受時才能談斬釘截鐵,而不能接受卻一意孤行,便是自欺欺人。所以當他們想逃離代價時,生活會再一次讓他們嘗到代價的力量。我很想說那是一場熱血的戰斗,青嵐國的斗獸與軍方正式沖突,無論是他們的武裝火力還是自身素養,都可以大戰三百回合,殺得不分你我。那是斗獸的勇猛最完美的體現,也是這一支或許會開創新紀元的軍團令人銘記的一戰。它將改變青嵐的現狀,把它朝著更靠近天堂或地獄的方向推進。那也將是佩羅慘敗或決勝的幾天,是他從一介貧民搖身一變成為總統的決定性時刻,是他在歷史上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而當多年之后,沒有人再討論他是靠什么崛起,只會記得他最后的地位,最后的官職。然而很遺憾,這一場戰爭是不會打響的。因為他會讓青嵐死傷無數,會讓其他的國家趁虛而入,會讓青嵐的國際地位一落千丈,更有可能,它會讓原本與青嵐舊政府達成協議的勢力受到嚴重的創擊和影響。其實他對抗的根本不是青嵐政府那么簡單,而是政府背后千絲萬縷的利益關系。當那些關系擰成一團,佩羅連發起戰爭的資格都沒有。第四十五章不可掀起的風浪(下)佩羅的軍團有叛徒,那叛徒不是斗獸,可他們卻可以成為斗獸。他們早早被藍天白云安排進斗獸的團體中,受訓,篩選,分銷,最終總有那么一些能進入佩羅的陣營。他們也擁有斗獸的忠誠,只是他們忠于的不是佩羅。這他媽真是一場鬧劇,后來那些藍天白云的人總是這么評價——一個小丑渴望跳上藍天,那摔得該有多慘烈。當佩羅命令情圣開始進攻監獄,并從中帶走馬里奧時,情圣率領一支先遣隊順利地闖了進去。然而令他驚訝的是,馬里奧根本不在里面。馬里奧早就被轉移了,此刻留在監獄里的只有埋伏。那些囚犯從床墊底下抽出機槍,第一時間便控制了情圣的先遣隊。佩羅并不知情,并立即讓第二波人手進攻議會。他需要掌握那些能發聲的人,這將讓他說出的話從錯誤變成正確。然而第二支隊伍到達時,遇到了一模一樣的情況。議會里的人早就撤得一干二凈,剩下的只有偽裝成官員的軍人。第三支隊伍在計劃中是作為補給,運送軍火并進行火力壓制。無論他們往什么方向走,那軍火都是必不可少的。然而這一回昆卡沒有插手,可軍火庫卻依然空蕩。那些軍火車確實在發令之際才開動,只是沒有前往佩羅指向的地方。他有著忠誠的斗獸軍團,但軍團和內鬼已混在一起。他的線路和計劃被人摸得一清二楚,而將他出賣給政府的就是他最為信任的斗獸。一個國家是不可能全部由徹徹底底、完全忠誠的人構成的,它的治理方式也絕對不會如佩羅想象的那么簡單。它要滿足大部分人的利益才能得到穩定,就算不能滿足,至少也得要有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然而佩羅并沒有。他所做的只有一點——造反。佩羅不知道自己的命令根本傳遞不出去,直到那些軍火車繞了回來,將他圍了個嚴實。他的飛機就在頭頂盤旋,丟下來的兩個人則是完全忠誠于他的兄弟。那些被控制的斗獸也由槍抵著送至他別墅的面前,這一回他真正明白了馬里奧說的話——是的,雷諾不是雷諾,他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群人,是多方勢力,是天空上那縹緲的白云。情圣、馬里奧、昆卡甚至詩人,以及一群真正的斗獸,被槍抵著送到了他的面前。他們問了他三個問題。你是不是農夫,你是不是青嵐人,你是不是打算就此停手。佩羅無從回答。那些他可以信任的也完全信任著他的人被槍抵著后腦勺,他們身上傷痕累累,可即便如此,佩羅也相信這樣的拷打沒讓他們招供一個字。信任與忠誠何其可貴,又怎么可能泛濫得能組建一支軍團。佩羅答不出問題,于是崩掉一個,再崩掉一個。他們沒有任何的退卻,堅定地望著佩羅的方向。他們的鮮血流淌在別墅前的土地里,佩羅曾經為他們下跪,而他們如今也以生命回饋。佩羅沒有辦法再堅持。所以他說,是,是,是。他是一個農夫,他是土生土長的青嵐人,他打算停手了,他無法失去他們。昆卡的話又回蕩在他的耳邊——你是要看著我陪你一起死嗎,你是要情圣陪著你一起死嗎,你是要所有愛著你、忠于你的人陪著你一起死嗎?佩羅曾經以為可以接受,如果最終的結果如他想象的偉大。而當他們真正地在自己面前流血——他發現他沒有能力承受這份偉大。于是他丟掉了槍,舉起了雙手。第四十六章當一切回到原點(上)很多年前,當昆卡協同一群斗獸將佩羅從困境中救出時,他對佩羅說——“你也需要一頭了,我早就告訴你買一頭了?!?/br>如今滄海桑田,那一幕卻恍如昨日。那一天斗獸軍團仿佛神兵,將刺殺佩羅的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剿滅。他們的圖騰在赤裸的身上扭動著,仿佛是一面必然勝利的旗幟。后來的佩羅經常想,是不是一切就開始于那一次。他看到了斗獸帶來的榮耀,也看到了他未來的希望。又或許是他那一天他頭一回走進斗獸的黑市,得到了情圣的一個吻。情圣對佩羅表露出無上的虔誠,讓佩羅驚覺——原來他也能享有如此尊敬。當然也有可能是他用自己的斗獸贏得了第一場戰爭,野心也因此而膨脹。他控制不了它,于是任由其泛濫生長。也許又全都不是。這一切的根源都來自于那毀于一場大火的小屋,來自于未曾謀面的父親和不辭而別的母親,來源于他的無力感,恐懼感,從未滿足過的安全感。所以他畢生都在追求這樣的東西,一旦握住一角,便無法憑己身的力量松開。他想了很多很多,在監獄的時間太充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