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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詩人的車遠遠地駛離宅子后,佩羅深深地陷進沙發里。他到底是先對昆卡動手了,哪怕那一槍打在昆卡身上,自己的rou`體卻也跟著疼。獸`性在他的體內翻涌著,那種除卻了人性之外的本能欲`望控制著他的思維。他忽然覺得自己和外面的獸群沒有什么區別,不停地奔跑,不停地向前沖,跑到沒有路的盡頭,最終皮開rou綻,鮮血淋漓。正如昆卡猜測的那樣,馬里奧并沒有走脫。在他帶著C4降落到泰容時,第一時間就被泰容政府控制了。他們逮捕馬里奧的罪名并不是在本國的土地上殺人放火,而是在青嵐進行恐怖襲擊。他們要把他交還給青嵐審判,飼主要為斗獸的行為負責。青嵐將沒收所有斗獸的決心再一次于佩羅面前表明,馬里奧確實成為了要挾佩羅的最后一枚棋子。那是青嵐的夏天,翠綠在枝頭萌了芽,風也變得潮濕且炎熱,青嵐的土地仿佛被蒸發了,一寸一寸于佩羅的面前消失殆盡。在這樣一個陽光燦爛的午后,佩羅再一次收到了雷諾的消息。這消息對佩羅而言,無異于迅速地為晴朗的天空拉上了壓頂的烏云。烏云何其濃厚,下一秒便大雨傾盆。雷諾讓人告訴佩羅——這是最后的機會,如果走,他們便看不見。如果不走,他就不再是農夫了,他的所有真實身份都將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而法律會針對這個情況,做出它應有的決斷。無論是對佩羅,還是對仍然在青嵐監獄里的馬里奧。這是最后通牒。佩羅走到露臺上,望著已經全副武裝的斗獸。他靜靜地抽了三根煙,而后對身旁的情圣說道——“是時候了。”第四十五章不可掀起的風浪(上)當所有人都以為佩羅要被伏康出賣時,佩羅先下手為強,綁架了伏康的家人,逼著伏康自我了斷。當所有人都以為埔塞灣和漁山會共存時,佩羅斬草除根,將薩加屠殺干凈,把埔塞灣與漁山合并。當所有人都以為佩羅會踢掉馬里奧,招募新人來開辟路線,以壓低成本并防止馬里奧做大時,佩羅不僅和馬里奧合作得更加緊密,還買下了兩國的鐵道。而當所有人都以為他會見好就收,得到消息后第一時間和昆卡撤退時,佩羅卻打傷了昆卡,勢要和政府對抗到底。佩羅是他們這一代偉大的人,他的偉大在于他從來不會停止。憑借這一股沖勁與蠻橫,他制造了斗獸恐怖,將斗獸拉入了歷史舞臺,甚至僅僅經過這十幾年的努力,讓斗獸進入黃金時代。他維護著貧民窟的安危,他讓他們通了網,上了學,他讓窮人在他的碼頭工作,讓徘徊在死亡邊緣上的生命有了救助的醫療所,吃上一口熱騰騰的飯。佩羅也是青嵐最窮兇極惡的人,他的惡在于不擇手段,不計后果。似乎從干掉薩加之后,他便再也無所謂牽筋帶骨地殺人。他將那毒物發揚光大,讓它滲透青嵐的各行各業。他買通海關,買通政客,買通律法,買通富賈商販,買不通的就殺,殺一個,殺一群,殺到他們點頭為之,殺到人人都和毒物沾親帶故。他的斗獸就是他的手指,指向哪里,哪里就血流成河。他讓斗獸和毒物一同染透了青嵐的土地,以至于到了現在,幾乎每一個權貴都在他和昆卡的旗下買過斗獸。他賺得盆滿缽滿,乃至泰容的平民不一定聽過馬里奧的名,卻一定知道佩羅的存在。佩羅的埔塞灣是什么,是比青嵐政府更有存在感的組織。他似乎從來不按常理出牌,所以他總能捷足先登。他用自己的力量從底層爬起,如今站在權利的頂端。他望著底下的斗獸分發著槍支,望著那軍用車輛一架一架地駛來,望著自己的飛機在頭頂盤旋,望著他即將推翻舊政府的一天。那時候佩羅是什么人,是開國的元勛。是新時代的表征,是歷史會抹掉他的污點,獨獨歌頌他豐功偉績的猛將。即便他無法推翻,他也要劃出青嵐的一塊地。在那地上他就是王,他就是國中之國的總統和將軍。他統治著這片雨林將近二十年了,如今青嵐政府的一句命令,是不可能讓他交出去的。他守衛的不僅僅是他的錢,還有他的江山,他那尚未有名號的國。這是充滿誘惑力的前景,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達到,他也難以抗拒它的吸引。而到了那一天,所有跟隨他的斗獸也都成為將軍,是新時代的功臣,他們可以利索地刪除自己的過去,真真正正地走進被救贖的未來里。這一切,值得為之潑灑熱血。只可惜佩羅沒有想過,在這一片土地上生長起來的人有著既定的思維。他所做的不僅僅是在對抗他們的傳統,還是在分裂他們的家園。而家破人亡的恐懼,令人害怕和退縮。平民感激著他的恩德,但如果這戰爭真的可以勝利——那無非就是在青嵐內豎起一道柏林墻。他們將與自己熟悉的人分成兩個世界,無論佩羅的世界將變得多么美好,一旦失去了自己所熟悉的、深愛的親緣,那便讓人難以接受和承認。第四十五章不可掀起的風浪(中)權貴不會支持佩羅,因為佩羅的行為不外乎削弱他們的勢力范圍。中產不會支持佩羅,因為他們戰戰兢兢地活到現在,并不是為了迎來一場新的革命。而平民也不會支持佩羅,因為他們要面臨的是戰爭,那遙遠的名詞就算只變成一個符號,說出來也讓人膽戰心驚。只有斗獸會支持佩羅,這一群希望重寫自己的人生,拋卻過去,徹底洗牌的人絕對支持這樣的行為,因為那象征著第二次選擇的權利,而他們不用為如此的選擇付出道德上的代價。可惜,他們并不屬于青嵐任何一個固有的階層。他們就像游牧民族一樣,被販賣到這個國家,漂泊到那個國家。每一個人都有不愿意回首的往事,每一個人都曾犯下后悔不已的錯誤,他們可以用新的姿態過往后的人生,但不代表他們曾做過的一切,不該付出應有的代價。人生只有一次,也正是這種不可逆性,才能讓人慎重做出每一個選擇。所有自己主動犯下的罪和被迫承擔的罪造就了當下的自己,而又有誰能將一切否認,徹徹底底地脫胎換骨。沒有。所以詩人會因噩夢而驚醒,被過去纏繞著逼著他拼命地追尋平靜且美好的彼岸。他永遠也不會忘記過去給他的傷害,于是他會更謹慎地活著,更期待真正的情感,更想要擁抱純粹美好的事物,也更努力地為那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