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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他想起短暫停留在醫療所的那三個月,那是他剛剛被運出雨林,估計是東家還沒達成人口買賣交易的商談期。他和其他同伴無處可去,于是便被關在一起,每天無聊得恨不能再有一場戰斗讓他們受傷,或者給點機會讓別人受傷。可惜殘酷的是,沒有這樣的機會。為了要最大限度地證明人口的健康,他們被分別關在不同的海綿房。那軟綿綿的墻壁摸起來一點手感都沒有,腦袋裝上去也只會悶痛一下,毫無快感。或許也是為了防止這些精神受創的人自殘,連他們的餐具都是塑料的。那段日子真的很無聊,無聊到情圣能把送進來的書本一頁一頁撕下來,再打亂了頁碼,一頁一頁拼回去。每一天自由活動的時間只有三個小時,而他們就努力地在這三個小時里挑事。有些在那里待了一段時間的老號,不知道從哪里搞來一點毒品,他們便像蝗蟲一樣一擁而上,甚至那粉末掉在了地上,他們都會扒拉著往鼻子里塞。這就是情圣討厭的停止。第二十九章小哥,你冷靜點(中)情圣不吸毒,可因為那種空虛的停止,他也會吸毒,甚至會對毒品產生一種如饑似渴的欲`望。童年對人的一生影響是極其重大的,而情圣的童年在奔跑中度過,在求生中度過,在不停地殺戮或不停地逃命中度過,以至于一旦停止下來,他便手足無措。在那三個月的最后一個星期,情圣連床都不起了。他不吃不喝,就這么閉著眼睛。他感受著身體每一絲的抽動,感受著心跳時而莫名地劇烈,時而莫名地放緩。他希望就這樣死去。是的,如果不讓他再嘗到火藥的味道,他寧可就此結束。但還好,在他徹底崩潰之前,他被帶到了斗獸訓練場。當他被教官勒令背起沙袋,在泥濘的小路上奔跑時,他雙腿一軟,直接趴進了泥地里。他摔得渾身是泥,滿臉污穢,他的手腳因為三個月的閑置甚至用不上力氣,他氣喘吁吁,將泥水吸進鼻子,再用力咳嗽,仿佛要把肺都嗆出來。可他卻感受到無比的充實。因為他又回到了戰場上,而在戰場上,他從來不用思考沒有戰爭時該怎么辦。他怎么可能知道怎么辦,戰場是他唯一熟悉的環境,而沒有了這個,他無法存活。他沒有家,沒有過去,沒有未來,沒有除了殺人之外的一技之長——這樣的人,除了繼續做這一行,他還能如何。而詩人卻象征著靜止的東西,至少是一個靜止的結果。它可能是一個在雨林中的屋子,一張餐桌和幾個小菜,可能是金盆洗手之后的早起晨練、晚間夜讀,可能是和喜歡的人——一個不知道是否存在的對象——最終過上庭前屋后的平靜日子。那畫面只消在情圣的腦海中過一過,都顯得無比陌生。隨之而來的便是陌生之后,洶涌的恐懼感。與其說情圣對那樣的生活壓根不感興趣,倒不如說他恐懼抱以期待。他已經親手殺死過無數的同伴了,他真的不知道今天佩羅和昆卡的海誓山盟,明天是否就會變成兵戎相向。到時候他要殺的就是詩人了,而他確定自己不會手下留情。或許也是因為這一份自我克制和疏離,讓他很容易看清別人的感情。比如他就能看得出這個一直在擺弄著不知道什么小玩意的家伙——準確來說是斗獸,盡管情圣真沒見過這畫風的斗獸——就很喜歡馬里奧。原本這個小家伙把他和佩羅接到別墅后,就被打發進書房玩耍了。可過了沒幾分鐘,他便鉆出來一起待在客廳。他也不說話,就拿個像發動機的玩意搗鼓搗鼓。馬里奧似乎覺著他杵在附近危險——佩羅說過,這小哥隨時可能原地爆炸——于是又把他叫走,讓他到院子里去折騰。然而玩不到十分鐘,此刻他又拿著幾樣小寶貝鉆過來,鉆到二樓的陽臺,和情圣待在一起。從陽臺上可以看到樹蔭下的兩張椅子,那是馬里奧和佩羅正在交談。他們說話的聲音聽不著,但模樣還是可以看到的。所以這小哥就偶爾抬頭瞥一眼,然后再摸摸小發動機,再抬頭瞥一眼。第二十九章小哥,你冷靜點(下)“飼主和斗獸不好產生感情啊,你飼主沒和你說過?”情圣見著他那樣,忍不住提醒。C4抬頭看了他一眼,道,“你的口音我聽不懂。”情圣笑開,他媽的這小家伙當然聽得懂,就憑他一下子脖子都紅了,情圣就敢賭他聽得懂。情圣走到他旁邊踎下來,上下打量了一會,又道——“進入斗獸訓練營第一天,教官就教過你的,難不成你的訓練營和我的打開方式不一樣,你們提倡這么做?”C4的手停了一下,他把那個小馬達放下,開始捏旁邊的小面團。他依然重復了一次“你的口音好奇怪,我聽不懂”,而后用力地把面團捏出形狀,看似在捏一只小熊。情圣覺得滑稽,暫且不說這小家伙身上幾乎沒有紋身,就連點像樣的肌rou、像樣的傷疤都沒有,他真的是斗獸嗎?原諒情圣見識太少,真不知道哪個訓練營能培養出這樣的斗獸。于是情圣也在面團上捏了幾下,把小熊的耳朵捏變形了,又問——“你從哪里來的,你們訓練營教育很特殊啊,還教你們做手工——”可這話才剛說完,情圣就從這面團上的手感中察覺出了不對勁。這小逼崽子捏的不是面團,他是在用C4捏出個小熊。情圣觸電一樣站起來,馬上向后退了幾步。雖然知道C4炸彈是最穩定的,點火撞擊都不會有事,但他覺得旁邊的那個像馬達的東西也不是馬達了,指不定能爆發出雷管一樣的引爆力。C4見著情圣的警惕,再次抬眼看了一下情圣,這回他不裝傻了,他一邊把一些小面團混上咖啡色的渣滓,往小馬達上面糊,一邊淡定地解釋——“你別害怕,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這個東西一般是不會爆炸的,除非我這樣。”說著C4擦亮了一根火柴,往小馬達的一個小孔湊近。情圣立即打算制止,然而他還是遲了一步。那小孔沒有被點燃,但受熱的一瞬間竟讓整個馬達快速地旋轉起來。它旋轉得飛快,帶動旁邊的齒輪也跟著吭哧吭哧地動,以rou眼可見的速度,跟著便冒出了火星。C4也慌了,他大概沒有意識到“除非我這么做”和“我真的這么做了”之間的界限和差別,于是他手一揚,馬上把小馬達丟掉。馬達滾了幾滾,停在陽臺的角落,淡定了兩秒后,突然轟地一聲炸開。頃刻間情圣和C4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