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2
,會坐在樹樁上抽完一盒煙,會自己掌勺做點粗茶淡飯,和那些農民一塊吃兩餐。然后他會掏出小本子,寫幾段有感而發的句子。他總覺得如果有一天他要停下,他就要在這樣的地方停下。沒有多余的人,沒有高科技和鋼鐵叢林,沒有火藥和硝煙,沒有鮮血也沒有殺戮。他會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寧靜,而那一刻他便相信,他已遠遠地甩脫了過去。他躺在樹樁上等昆卡完事,想起情圣對雨林的厭惡。他知道情圣來自于這樣的雨林里,而那片雨林充滿了未知與死亡。所以情圣大概也有要甩脫的東西,只不過那東西和詩人想逃離的恰恰相反。詩人掏出手機,避開廠房和閣樓,拍了兩張林子的美景,欣賞了一會,存到相機里。在這個林子里是沒有信號的,但他可以回去再給情圣看——誰說林子都是一個樣的,這林子就不一樣。昆卡結束了宣講后,又和大家共進了午餐。回去的路上昆卡搖下窗戶,點了一根煙。他望著外頭飛快向后退去的綠色,用力地搓了搓臉,而后讓詩人多繞幾圈,他也想讓這林子幫他洗洗思路。詩人問,怎么樣,順利嗎?昆卡點頭,“應該順利吧,如果佩羅那邊也順利的話。”詩人又問,“需要我做什么,我是說……薩加是個隱患,如果他一直向上進貢,我們所做的努力也不過是權宜之計,保不準什么時候上頭會釜底抽薪——”“我知道,我知道。”昆卡打斷了詩人,這個事情是他最擔憂的,但他還沒有想好化解的辦法。第二十八章陸地蒸汽機(4-4)一件事辦快了不行,快了便是咄咄逼人。把人往死路上逼是沒有好結果的,畢竟沒人能料到對手什么時候打算玉石俱焚。一件事辦慢了也不行,慢了便是夜長夢多。做這一行每一個環節都有危險,每一個危險都可能招來殺身之禍,誰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就露出了馬腳,給人順藤摸瓜一鍋端了。昆卡很明白這個道理,就像當初他jiejie總和他說的,你要知道這樓建起來是什么模樣,你也要知道每一塊磚該放在什么位置。萬丈高樓平地起,這不是一朝一夕能辦到的。這兩年昆卡一直沒機會回去看看jiejie,等這些事安定下來了,他一定要回去一趟。這回他要帶上佩羅,而jiejie定然一眼就能看出他和佩羅的關系。所以縱然昆卡明白最終一定是他們和漁山徹底地開戰,但顯然現在并不是掀起正式戰爭的好時機。他也想要報復漁山,想要把小男人吊起來鞭打,可當下若是真這么做了,大家都沒有好結果。往小了說他們是競爭對手,往大了說——大家都是毒梟,都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所以現在最需要的,是雙方都喘口氣。然而這道理昆卡明白,佩羅明白,剛剛贏了一仗的小男人卻未必明白。此刻他正喝著香檳,摟著太太,聽著會計把這個月令人喜悅的收入一一匯報清楚。他覺得上天總是回報聰明人的,你看他聰明了一回,就能讓埔塞灣竭盡全力地追,追得精疲力竭。所以這時候才不該有什么休戰,而應該趁勝追擊。只可惜他沒有料到,正是因為他的趁勝追擊,徹底地激怒了佩羅和昆卡,也為他即將崛起為青嵐第一毒品集團的漁山,招徠了毀滅性的打擊。他把雪茄放了,拍了一下太太的屁股,讓她到房間里去,也叫會計離開廳內。他走到落地窗邊,欣賞著青嵐富有生機的夏季,而后打了個響指,讓瑞秋進來。女斗獸拉開玻璃門,安靜地站在他的身邊。薩加問,我讓你查的事情,有結果了嗎?瑞秋說有,而且佩羅已經離開,好像是去提班島了,一周之內應該不會回來。“所以那個地方只有昆卡在,是嗎?”薩加回頭,得意地微笑。“他們的房子有斗獸軍團把手,恐怕要突入并不容易,”瑞秋回答,但話鋒一轉,又道——“但如果沒有估計錯,昆卡這幾日要分別巡視幾間廠房,他們需要填充貨源。”“這時候他不可能帶著斗獸軍團一起巡視吧?”薩加又問。“他身邊只有一頭斗獸。”瑞秋答,頓了頓,道——“我們需要行動嗎?”薩加哈哈大笑起來。當然要動,這時候不動,難不成還等佩羅回來了再動。他為瑞秋斟了一杯酒,吩咐——“你說的,一個星期,帶上你的姐妹們,給我一點好消息。”說完他和瑞秋碰了一下杯,把目光轉向窗戶外的林子。這里的花草長得真好啊,好得薩加都忍不住想用昆卡的鮮血來犒勞它們了。第二十九章小哥,你冷靜點(上)昆卡回到別墅的時候,情圣正巧打電話給詩人。情圣說這邊一切順利,問詩人那邊如何。詩人說也挺好的,他斜眼看了昆卡,壓低聲音補了一句——“你飼主有沒有……”“沒有,”情圣說,他都不用詩人點明,就知道對方在為昆卡刺探什么,“晚上佩羅和馬里奧在別墅喝酒,沒見多余的人來,等過幾天交接完了就回去。”詩人說好,掛斷電話前突然想起什么,又道,“我拍了幾張林子的圖片,挺好看的,我發給你看還是等你回來看?”“別發給我,我怕有人追蹤信號。”情圣道,“我也該掛電話了,馬里奧這地方沒人懂的。”情圣把電話摁滅關機,揣在兜里。其實他不單純是害怕信號追蹤,他還怕另外的東西越界。他知道到詩人對自己有好感,那好感不僅是在床上打一炮那么簡單,隨著昆卡和佩羅關系的貼近,他和詩人朝夕相處的機會也越來越多。詩人喜歡跟他說話,除了昆卡之外,詩人交談最多的對象就是他。詩人喜歡跟他喝酒,喝完酒就會找個僻靜的地方來一發。詩人還喜歡有事沒事給他傳消息或打電話,這些行為是昆卡對佩羅做的,可詩人卻對情圣做——情圣不知道該感動還是擔憂。感覺得出詩人并不常有與人深交的機會,而他覺得自己是可以信任的,正如佩羅對昆卡而言是可以信任的一樣。然而情圣知道,這不一樣。情圣不是第一次被人喜歡,也自然喜歡過別人,可結果沒有一個是好的。第一個被自己打死不說,后面的幾個人幾乎連感情都沒來得及認清楚,就消散在人海中,不知道在哪一場任務中喪命。情圣回憶起自己成為斗獸時的初衷,那是一種沒有目標的目標。他從童子兵混到現在,就沒有一天停止過戰斗。他不知道停下來會做什么,不知道自己能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