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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側妃。” 待到來人漸近,眾人皆恭敬地欠身行禮,原本因著側妃管氏性子好,在毓慶宮內也就漸漸積累起了威望,如今正妃留在慈寧宮侍奉太后,這掌管毓慶宮的事便自然而然的落到了側妃管氏身上。 雖只是代為執掌,可管氏卻也頗有能力,將一宮事務處理的倒是極好,長孫殿下雖未說什么,他們卻也能看出幾分滿意來。 如此之下,眾人對于眼前這位側妃,也就越來越敬重起來。 “替我通報一聲吧。” 少女溫柔的聲音微微響起,守在殿前的內侍聞言小心抬了抬眸,隨即恭敬地又低下道:“回側妃的話,長孫殿下這會子不在殿中,這羹湯讓奴婢替您拿進去,待殿下回來,奴婢便呈上去,您看可好?” 管彤聞言微微一頓,不由脫口道:“殿下不是早已回宮,此刻不在殿中,去了哪?” 那內侍聞言小心而恭順道:“回側妃,殿下似是出外散步了,身邊只有檀墨跟著,至于去了哪,奴婢等也不得知。” 管彤眸中微微動了動,略微也猜測出來,這些日子旁觀著,殿下的心情并不好,其中與小顧氏必是脫不了關系。 如今二人心結未解,小顧氏留在了慈寧宮不得相見,如今正是離間之時。 再好的夫妻,也架不住隔閡與距離。 “那我便在這兒等著殿下回來吧。” 聽到管彤的聲音,那內侍不由為難道:“夜里更深露重,側妃在此久候只怕會感染了風寒,還是——” “無妨。” 少女溫柔而不失堅定的打斷那內侍的話,隨即頗為溫和道:“這幾日殿下心緒不佳,我總要看一眼才好安心。” 那內侍聞言不好再說什么,卻還是怕管彤傷了身子,因而小心道:“廊下風大,側妃不如進偏殿等候吧。” 話音一落,少女卻是微微搖了搖頭,只緊了緊斗篷系帶,就那般靜靜等在那兒。 時間一點一點的滑過,眼看著外面越發冷了些,那內侍不由又想勸慰,卻是又不知如何說,就在此時,一個小小的光暈漸漸出現在遠處。 待看到來人的身形,那內侍不由松了口氣,繼而小心提醒了一聲:“側妃。” 管彤轉眸看來,隨著內侍的目光轉頭看去,正好看著那攜著一身暖人光暈的男子漸漸走近,恍然失神間,從容而溫婉地轉身上前。 “殿下。” 身穿墨色大氅的蕭譯幾乎與這夜色融為一體,唯獨檀墨手中的那盞燈為他的清冷鍍上一層溫暖的光芒。 “有事。” 蕭譯的問話一如既往地簡潔而冰涼,管彤并未因此而難過退卻,只是動了動捏著食盒的手道:“臣妾為殿下送來羹湯,暖暖身子。” 蕭譯的眸子淡然移到那食盒上,再抬眼,卻看到少女凍的微微發白的小臉如雪瓷般。 “你一直在這兒等著?” 聽到蕭譯有些微波動的語氣,管彤不由心下一暖,隨即點了點頭。 “這些東西交給奴婢就好了,何必——” “因為臣妾想看看殿下。” 少女幾乎是脫口而出的打斷了蕭譯的話,當看到蕭譯投來的目光,不由慌張的低下頭,隨即不安的摩挲著食盒的提柄。 “這湯臣妾便送到這兒了——” 話說著,管彤小心地將食盒遞到檀墨面前,檀墨連忙伸手接住,隨即便能聽到少女低聲道:“天色漸晚,臣妾不打擾殿下歇息,先回宮了。” 話一說完,少女溫順地欠身行禮,隨即轉而朝來的路走去。 “進來吧。” 身后簡短的兩個字讓管彤不由微微一怔,轉頭楞楞的看過來時,卻只能看到蕭譯淡漠的背影。 即便如此,管彤微微低下頭,唇角卻是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弧度。 待進了屋,果然溫暖如春,原本僵冷的身子漸漸回暖。 蕭譯默然的坐在書案前看著書,管彤坐在不遠也不近的玫瑰楠木椅上,眉目溫柔而恭謹。 只有檀墨吩咐著上好了茶點,將湯盛好擱在書案上退了出去。 不知過了多久,書房內仍舊安靜的沒有一絲聲音。 突然,書案邊想起細碎的聲音,管彤說著看過去,卻見蕭譯正鋪展著雪白的宣紙,看到他執筆潑墨的側顏,不由有些墜入期間。 原來,她不曾看到的他,是這樣的。 “可會研磨。” 蕭譯陡然想起的聲音讓管彤不由一愣,隨即便看到了蕭譯淡漠的眸子。 “會。” 當管彤略微激動的回答出聲,卻見蕭譯仍舊埋著頭,好像方才只是幻覺。 管彤微微皺了皺眉,掙扎間,還是試探的走上前,小心捏起右手的袖口,不緊不慢的研磨起來。 這一刻的管彤覺得,身邊的人離自己竟是那般近,而這樣一幕,是他幻想過無數次的。 這一刻,是真實的。 心下即便如擂鼓,管彤仍舊克制著,面上再平靜,可手中卻是捏了一把熱汗。 黏黏的,而那熱意似乎也漸漸的傳到了她的臉頰上,難以退卻。 第二百八十七章 遙遠的遼東此刻也寒風肆虐,夜晚的火把被吹的搖晃不停,旌旗更是烈烈作響。穿著盔甲的士兵們皆目光炯炯,沒有絲毫的懈怠,冷靜而專注的站在城門之上,做好隨時應戰的準備。 許是到了邊境,這里的月光似乎都比在京城更加皎潔了許多,明朗如夜間的明珠,鋪灑出一地的清暉,落在房頂,猶如覆下了一層又一層的白霜。 此刻在一家并不起眼的小茶樓內,二樓的雅間門口站著兩個打扮普通的小廝,看起來面相憨厚樸實,可若是會些功夫的人便能瞧出,這兩個小廝身形板正,頗有些虎背蜂腰的模樣,便是眸中也多了幾分非常人的堅硬與沉穩。 這雅間內陳設一般,相比于那些好一些的茶樓,明顯低了幾個檔次,也正因此,此店的人多是普通的百姓罷了。 燭火微微搖晃,一只灰撲撲的飛蛾繞著高幾上的燭火不停地拍打翅膀想要靠近,卻又被熱的幾次退了回來,在寧靜的屋內制造出細微而執著的聲音來。 “此番的事,需要謹慎,必要不知不覺的讓眾人知曉,其中的重要無需我多言,但只怕會危及你的性命,到時我與四叔也難以保全你,你——” “將軍不必說了!” 坐在桌前的年輕男子話還未說完,一旁同坐的男子便已然起身,繼而抱拳,眉目滿是堅毅與無畏。 “末將的母親當年死于韃靼之手,妻兒若非顧總兵與您,只怕如今與末將也是陰陽兩隔。” 說到這兒,明明已過而立之年的男子卻是眸中一紅,微微涌動著不易察覺的閃爍,在燈下讓人不由心下動容。 “我們兄弟們永遠都不會忘記長遠被圍那一日,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