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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是毫不猶豫地上前用手護住顧硯齡。 眼看著顧硯齡低頭看著被澆濕的棋局,眉頭微微一皺,蕭譯當即不豫地看向那內侍道:“在毓慶宮當值也這般毛毛躁躁。” 醅碧見此也忙跪到地上,雖知因著自家姑娘的緣故,長孫殿下從未對她們說過重話,可方才自己也是有錯的。 “奴婢行為無狀,求殿恕罪?!?/br> 蕭譯見那內侍舉止卑微,終究未太為難,只擰眉問道:“究竟何事這般慌張?!?/br> 那內侍聞言當即想起什么,連忙抬頭道:“回殿下,剛才坤寧宮皇后娘娘派人傳話,慈寧宮太后有些不好,讓您與太子妃快些趕過去。” 蕭譯聞言微微一頓,無聲地與顧硯齡對視了一眼,隨即出聲道:“知道了,下去吧。” 當蕭譯夫婦換了衣服,還未推開門,蕭譯便親自替顧硯齡系上了火狐鶴氅,這才牽著顧硯齡的手一路朝外去。 直到遇到候在門外的管彤,蕭譯這才微微頓下步子,看著眼前身形單薄的少女道:“怎地未穿厚些?!?/br> 管彤聞言微微一怔,隨即心下劃過一絲欣喜,唇角勾起溫柔的笑意道:“臣妾擔心耽誤了時間,讓殿下與太子妃反來等臣妾?!?/br> 蕭譯聞言微微動了動眉,雖未再說什么,卻示意檀墨將手中備用的鶴氅遞到管彤的面前。 管彤幾乎是不可置信的抬起頭,看到蕭譯一如既往冷淡的眸子,卻分明從其中看到了一絲旁的什么。 “臣妾怎能——” “好了,慈寧宮還等著的,莫耽擱了。” 眼前的蕭譯看似不耐地先走了,可管彤卻知道,她已然離成功更近了一步。 當侍女提她穿上鶴氅,管彤唇角微微勾起,看著眼前漸行漸遠的一對身影,卻分明看出了幾分疏離來。 此刻若蕭譯與小顧氏彼此冷若冰霜的出現在她面前,她反而覺得要懷疑,其中只怕太多刻意。 可方才二人卻是一如既往地那般親密,但在細節中,她卻分明看出了二人之間的佯裝。 看得出來,這二人之間的隔閡還未消除,卻是在她面前假裝罷了。 如此之下,她便沒有太多的后顧之憂了。 “側妃?” 侍女的輕喚聲微微響起,管彤聞言微微一動,這才點了點頭,不由撫平身上的鶴氅,感覺到指尖的溫暖,這才唇角勾起道:“走吧?!?/br> 當蕭譯一行來到慈寧宮前,只見闔宮上下皆燈火通明。宮人們皆站在宮殿前,眉目間微微斂著,雙手交握,不敢發出一絲聲音。 “殿下,太子妃?!?/br> 宮外的侍女們小心地欠身行禮,蕭譯點了點頭,隨即出聲道:“太后身子如何了?” 侍女聞言微微沉默了片刻,隨即輕輕出聲道:“回殿下,太后的舊疾犯了,前些日子便有些不好,今日又更重了些。” 蕭譯眸中微微思索了片刻,隨即攜著顧硯齡一同走了進去。 一來到后殿,便是襲面而來的草藥味,讓人不由微微皺眉屏息,穿過層層的帳幔,便看到帝后已然攜著幾位高位嬪妃候在郭太后的病榻前。 “孫兒給曾祖母請安?!?/br> 看著面前一對佳兒佳女,躺在塌上的郭太后艱難地抬了抬眉,隨即細微地動了動嘴,沙啞而蒼老的聲音也隨之響在殿內。 “來了?!?/br> “曾祖母可還好?” 蕭譯上前擔憂地附在郭太后塌前,關懷地將郭太后的手包在掌心。 明亮的燈光下,郭太后的臉卻顯得晦暗無色,一向保養得宜的臉上卻是滿是皺紋。 “老毛病了,無礙的?!?/br> 蕭譯聞言孝順而恭敬道:“從前事忙,未能常來曾祖母這里,日后,孫兒定會常來陪祖母。” “罷了,罷了,國事要緊?!?/br> 郭太后開明的看了眼建恒帝,隨即又心疼的拿手艱難地探到蕭譯臉上道:“瞧瞧,都瘦了?!?/br> “皇帝啊,國事也沒有我這孫兒重要,阿譯年紀還輕,莫就這般累垮了身子。” “朕記住了。” 建恒帝孝順的點頭,隨即關懷的囑咐身邊的元皇后道:“母后這里不可無人照料,從今日起,你與幾位妃嬪一同輪流照顧?!?/br> “算了,算了——” 元皇后還未來得及應聲,卻被郭太后打斷了,建恒帝聞言不由耐心地勸慰道:“母后您的身子重要,朕怎能眼看著無人照料——” 郭太后擺了擺手,隨即說話說的累了般,將身朝后艱難地靠了靠:“如今遼東還在打仗,皇后又要縮減六宮的開支,又要平衡六宮,更莫說太子這幾日身子不好,還要太子妃照顧著,這些都讓皇后行的艱難,更少不了要貴妃她們的輔助?!?/br> 說到這兒,郭太后的目光無意地瞥到寧貴妃身旁安靜的少女道:“阿九好些日子未來了,若能在慈寧宮陪哀家說說話,便好了?!?/br> 第二百八十六章 話音一落,四周似乎頓時安靜了幾分,郭太后淡淡掃了一眼,隨即語中蒼老道:“罷了,老婆子不過說說罷了,長孫妃年紀輕,陪著哀家只怕無趣?!?/br> 說著郭太后看向一旁的榆嬤嬤道:“就讓榆嬤嬤她們侍奉就好,不礙的。” 眼看著郭太后疲憊的闔了闔眼,似是艱難的由榆嬤嬤扶著朝下靠的舒服了些。 建恒帝微微一皺眉,隨即變得如常,大興以仁孝為重,即便郭太后不是他的生母,在世人眼中也是他的嫡母。 “曾祖母愿意讓阿九陪著您,是阿九的福氣。” 大殿中陡然響起少女清麗的聲音,當眾人轉眸看去,便見少女孝順而從容的走到蕭譯身邊,半跪在郭太后的塌前道:“今夜阿九便留在您這里,直到惹您煩,趕阿九時阿九再走?!?/br> 建恒帝聞言微微看了過去,看到少女端莊得體的側臉,唇角不由輕輕勾起。 是個懂事的好孩子。 郭太后見此原本闔著的眼睛微微睜開,唇邊更慈和了幾分,連連欣慰地道了兩個字:“好,好。” 在皇帝特意的囑咐下,慈寧宮的宮人們更是打起了十二分伺候的精神來,這一夜毓慶宮的長孫妃便留到了慈寧宮侍奉病中的太后,被安排到了離太后寢殿極近的偏殿居住。 顧硯齡倒也安然的住了下來,每日晨昏定省的在郭太后那請安,有時候陪著說說話,有時候幫忙抄經書,待到進藥時,更是絲毫不假手于人,親自侍奉,舉止言辭耐心而孝順,讓人無可挑剔。 …… 這一夜月色甚好,可夜里的寒氣卻仍舊那般的重,遠遠地,在侍女提著的綢燈照耀下,少女身穿玉色的裙衫,披著一件毛色水滑的雪貂斗篷,挽著簡單的發髻,只綴著一只成色極好的玉釵,并著幾只小小的絹花。 看起來溫婉而端莊,舉手之間像極了那清麗的月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