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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記得,可臣妾卻從未忘記,因為那一日便是臣妾將心交到殿下手里之時。” 少女說著說著,不由微微滑下淚來,卻是不去拭,只是漸漸將一切化為唇邊的懇求道:“臣妾知道殿下對長孫妃的心,臣妾不敢再去奢求,更不敢與長孫妃去爭奪什么,可臣妾已經入了毓慶宮的門,生是殿下的人,便是死也要留在這里,這是我們管氏兒女的尊嚴,臣妾只求殿下不要將臣妾的一顆心視為無物,臣妾只是想留在毓慶宮,遠遠地看著殿下,侍奉殿下,望殿下能夠成全。” 話一說完,眼前的少女深深地叩首下去,久久未起,柔弱的肩膀卻是微微地聳動起來。 像是過了許久一般,殿內終于響起了聲音。 蕭譯看著眼前的少女,平靜出聲道:“退下吧。” 這一次的少女沒有再遲疑,緩緩的撫裙起身,看了眼埋案于前的人,恭謹地行禮退了出去。 仿佛一切,都未發生過。 而當管彤走出書房,平靜的眸中卻是微微泛著一絲異樣的光芒,隨即隱沒。 …… 第二百八十三章 盛怒 十二月的上旬,遼東再一次傳來捷報,由遼東總兵顧敬明所派出的精銳騎兵出擊二百里,逼近地方左部大營,而身先士卒的副總兵顧子涵則生擒韃靼部長四人,隨即于半月后,在韃靼再次逼近遼河以東時,顧敬明使用計謀,乘人不備偷襲了韃靼的糧草大營,一把火將那大營燒的極為慘烈,使得韃靼不戰而敗,直撤退至五百里以外。 一時之間,顧敬明的威名如星星之火般,漸漸傳入了韃靼部落之間,使得敵人戰戰兢兢,每每遇到顧敬明軍隊的旗幟,便會望風而逃,以至于不過數月,顧敬明便帶領著部下贏了大大小小十幾場戰役,在眾人眼中幾乎是戰無不勝。 在這樣赫赫的戰功之下,建恒帝龍顏大喜,當即封顧敬明為長寧伯,而每每沖鋒陷陣,勇往無前的顧子涵則被升為了錦州總兵,圣旨一下,便當即由御前的人百里加急送往前線。 顧家從那一刻起風頭極盛,對于從前的戰神郭家儼然有取而代之的意思,這瞬間成為了一把鋒利的刀,直直逼向顧太后,使得郭太后越發不安起來。 下發圣旨的第二日,欣然的意味還未從皇帝的心頭退散,建恒帝一下朝,批完了奏章,便當即命樂坊的人前去乾清宮的東暖閣侍奉,用以助興。 悠揚而好聽的琵琶聲如落盤的玉珠般漸漸升起,東暖閣內的掐絲琺瑯云蝠紋三桃式熏爐燃著淡淡的龍涎香,打開軟簾,便是和著暖意的香味絲絲扣扣地滑過鼻尖,讓人心曠神怡。 建恒帝眉頭難得舒緩的靠在軟塌上,右手微微屈起,支著自己的額際,享受的闔著眼,而在其兩邊,便坐著數位樂師,唯獨一位身著粉紫宮裙的少女坐在其面前,懷中自然而美妙的抱著一把螺鈿紫檀五弦琵琶,眉目間溫柔而姣好,唇角勾起淺淺的笑意,指尖撥彈間,便是一首絕妙的好曲。 建恒帝聞曲指尖微微屈動,漸漸墜入那曲聲中,直至少女的素手朝著弦心一劃,才到了一曲終了之時。而方才那曲調,似乎還猶在耳畔,猶如綠嫩芭蕉葉上的露珠,輕輕的滴落。 “好,彈得甚好。” 撫掌之聲陡然在閣內升起,宮裙少女看到建恒帝贊嘆的笑意,不由微微頷首,羞赧而溫柔道:“嬪妾的曲子只是尚入得耳罷了,難為陛下坐在此聆聽了。” 建恒帝聞言當即朗聲大笑,隨即點著眼前似嬌似羞的少女道:“你這若只算是尚入得耳?只怕就無人彈得好了。” 原來,這彈琵琶的少女正是開春由浙江巡撫選送入宮,美名傳入皇帝耳中的淑女衛氏,自從位列妃嬪后,便憑著美貌與琵琶得到圣心,連連晉升,一年未滿,便已到了如今,坐上了如嬪之位。 如嬪,如嬪,只從這封號,便能看出此女有多如皇帝的心。 此時的如嬪聞言微微含笑,恍然間又突然想起什么般,微微抬頭,嬌俏的脫口道:“從前宋淑女的琵琶比嬪妾更好,嬪妾聽了,也是自愧不如。” “哦?” 皇帝聞言微微挑眉,眸中不由浮過一絲好奇與期待道:“哪位宋淑女,朕竟是不記得了。” 如嬪聞言眸中微微浮過一絲遺憾,卻還是笑著道:“只可惜了,宋淑女當初也不知怎的,莫名落了選,那樣好的琵琶,陛下卻是聽不到了。” 話音一落,皇帝眸中微微浮過一絲不豫,只覺得有幾分掃興,隨即淡淡瞥眼看向身旁一直默然不語的馮唯。 “淑女落選也是尋常之事,愛妃為何要用莫名二字?” 陡然間,建恒帝似乎回味到什么,微微轉眸看向眼前的少女,眸底不易察覺地泛起深意,而一向性子單純,與世無爭的如嬪聞言也未作多想,只是眸中劃過一絲少女的猶疑道:“回陛下的話,從前嬪妾與宋淑女入宮時,被分到了一個屋內同住,宋淑女相貌在一眾淑女中最為明艷出挑,性子卻又極好,待嬪妾如meimei一般,唯獨一點,宋淑女與嬪妾的家世在淑女中寒微了幾分——” 說到這兒,如嬪陡然笑如清新的茉莉花苞一般道:“不過入宮乃是選德,選才,因而那時我們一眾淑女都覺得,宋淑女當能入宮,有幸侍奉陛下。” 建恒帝聞言,平靜的眸子中微微泛起寵溺的笑意,隨即笑著道:“既然落選必有落選的道理——” 說著,建恒帝招了招手,乖巧的如嬪與貓一般,靜悄悄地上前去,建恒帝將如嬪攬入懷中坐下,將大手包裹著如嬪的纖手道:“既然聽不得便聽不得,朕覺得,愛妃的曲子便是這世上最好的,日后朕也只聽你的。” 少女聞言嬌羞的頷首,唇角卻是微微抿著溫柔的笑意。 “好了,彈了這會也累了,先回宮歇息吧,晚上朕便去陪你,可好?” 懷中的少女聞言當即懂事的點頭,隨即含笑的站起身來,恭恭敬敬的行下一禮,這才抱著建恒帝親自賞下的那唐代傳世琵琶下去了。 直至那嬌柔的身姿消失在閣內,眼中的笑意卻是漸漸地從建恒帝的眼角隱去,隨即取而代之的便是黑沉。 “馮唯。” 陡然的聲音將一旁的人驚得一愣,隨即恭恭敬敬地躬下身子道:“奴婢在。” 建恒帝眼角似笑非笑,看起來冰冷而瘆人,此刻正微微偏首,左手倚著軟塌的扶手,淡淡地看著眼前的馮唯,不緊不慢地問道:“開春采選淑女入宮一事,是誰負責?” 馮唯聞言身子不由一僵,卻是強撐平靜的垂下眼眸道:“回陛下,得蒙陛下信任,此事是陛下親自交予奴婢來辦的。” 建恒帝淡然地“嗯”了一聲,隨即又不咸不淡的問了一句:“那你沒有什么話要與朕說?” 容貌出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