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5
也不多說,只瞥了眼身旁的絳朱,絳朱立即明白,臉色一冷,疾聲呵斥道:“死蹄子,姑娘問話沒聽到嗎?難不成耳朵不好使?” 見小蘭嚇得腿一軟,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樣子,絳朱冷笑一聲,話卻跟刀子一樣:“既然耳朵沒個作用,倒不如拿那燒紅的炭給烙了算了。” 那小蘭原本年紀就小,又從未進過里屋伺候,聽了這話,早已嚇得魂飛魄散,身子抖得不成樣子,卻還不住磕頭哭道:“奴婢不敢,奴婢錯了,姑娘饒命,奴婢再不敢了。” 絳朱卻絲毫心未軟,聲音更提高了幾聲:“那還不如實說!” “奴婢說,奴婢說。” 與顧硯齡對視一笑,絳朱又順從地站回了顧硯齡的身后,仿佛方才那厲害的人不是她。 待聽了小蘭那哆哆嗦嗦的話,顧硯齡唇畔不由浮現起一絲冷笑,復而淡淡垂下眸看向眼前的小蘭輕聲細語道:“寶釧兒她們既然讓你在這看著,你就聽她們的沒錯,至于今日我來的事,也沒必要與她們說,你明白嗎?” “奴婢明白。” 看著怯弱無用的小蘭,顧硯齡不再多留,轉身朝外走去,待走到門口處,顧硯齡微微偏首道:“我與醅碧去后罩房,絳朱,你去把那幾個婆子丫頭的嘴給我賭實了,告訴她們,若是今日誰多事,偷偷把咱們來的事告訴房里伺候的那幾個丫頭,或者是鈺哥兒的乳娘,光憑著她們方才說的那些腌臜事兒,我說打死,也沒個人敢來我這里喊冤的。” “是。” 絳朱應聲而去,顧硯齡和醅碧暗自走到了后罩房,竹清院的后罩房離鈺哥兒平日休息處近,方便伺候,因此住的便是鈺哥兒的一等和二等丫頭。 待走到了后罩房,果然聽到了鶯鶯燕燕的笑聲從窗內傳來,顧硯齡也不進屋,只站在窗下,隨之便傳來大丫頭寶釧兒尖脆的笑聲:“得,糊了,快把你們腰兜里的錢串子拿給我。” 一旁同是大丫頭的玉釧兒倒是不樂意了,使著氣道:“倒是奇了,你今兒這手氣就這么好,連贏了咱們三把了,咱們倒不如把錢串兒提前放你手邊兒算了,還不嫌難得取的。” 聽到這兒,顧硯齡眸色已是陰沉到極致,人卻沒再往進走,反倒是轉身朝外走去。 出了竹清院,醅碧度了度顧硯齡的臉色,小心問道:“姑娘,咱們不瞧五爺了嗎?” 顧硯齡唇畔浮起一絲冷笑:“瞧,如何不瞧?可今天不是瞧的時候,咱們改天再來。” 做粗使婆子的在廊下嗑瓜子聊天,貼身伺候的一二等丫頭在一起聚著抹骨牌,反倒是三四等不入流的丫頭在屋里頂缸,竹清院里的人當真是嫌日子過得太好了。 醅碧這時不失時宜道:“姑娘,聽聞五爺的乳母李氏家里有事,告假回去了,只怕還得要好幾日才回來。” 顧硯齡神色一頓,撇頭道:“老太太身邊的周嬤嬤好像出去辦事了,什么時候回來?” 醅碧一愣,倒是絳朱答道:“好像也說幾日后回來。” “好。” 顧硯齡唇畔浮起一抹笑意,在暖暖的日光下顯得異常奇異。 第十四章 各懷心思 “你說什么!” 聽了瓔珞的話,原本坐在炕沿兒上的秦氏不禁急的站起來。 自顧硯齡主仆走后,瓔珞便是冷汗涔涔的趕回了沁祥院,如今見秦氏這般,她心下更慌了,急忙跪地道:“都是奴婢辦事不力,求太太責罰。” 見連平日里一向沉穩的瓔珞都這般,秦氏自然知道事情已無轉圜之地,因而神色一松,身子緩悠悠落回炕上,擺了擺手道。 隨即秦氏似想起了什么,眸中閃過一絲厲光,緊緊攥著手肘旁的秋香色閃緞引枕,因著用力,留的極好如青蔥般的指甲“咔擦”一下,驟然斷裂。 瓔珞不由抬頭,一向重視自己那把好指甲的秦氏此刻卻絲毫不在乎那斷甲,整個人越發陰狠,恨不得啖其rou,食其骨般道:“人家日日里想著要害我們,如何防得住?平日里那俞氏瞧著倒是溫柔賢惠的緊,沒想到背地里卻是這般陰險惡毒!” 瓔珞聽了一愣:“太太意思是,今日派玉桃去的,是二太太?不是三姑娘?” “哼。” 秦氏冷笑一聲:“一個小丫頭片子能有這么多鬼心思?俞氏是當我傻?上次故意挑的咱們去為難人家大房的小姑娘,早上又害的咱們朝姐兒被關去省悟房,這還嫌不夠,又派了玉桃。那玉桃自然是顧硯錦的貼身丫頭,可那也不過是俞氏的障眼法,知道派自己身邊的丫頭太起眼,便曲線圖之,這俞氏,是想置我們三房于死地啊,二伯方才還問我們有什么深仇大恨,我如今倒想問問她二房與我們三房又是什么深仇大恨,這般害我們!” 瓔珞心下一沉,顫著聲音道:“太太,那,咱們還有什么辦法嗎?” 聽到此,秦氏失望地搖了搖頭,無力道:“還能有什么辦法,現在我們做什么,都只會更快暴露,只能等老太太發怒了,咱們服個軟,認個錯,在老太太面前哭一把罷了。到底是自己從小寵到大的親孫女,老太太還能下死手不成?朝姐兒是我十月懷胎下來的,我這個做母親的一時心疼,慌了神,做了錯事,總不至于就把我休了攆出去。” “太太!”瓔珞一聽慌了神兒。 秦氏一揚手打斷了瓔珞的話,這次防人她是失利了,可演戲卻是她拿手的,俞氏想憑這樣打擊他們三房,休想! “待這次的風波過了,二房的這筆賬,咱們也該算算了!” 秦氏唇畔浮起一抹冷笑,眸中飛快的閃過一絲厲色,隨之便消失不見了。 入夜時分,皎然的月光慢悠悠落下來,將琉璃院也籠罩在沉靜的月色中,屋外只有守夜的小丫頭靜悄悄的立在廊下,屋內燈還亮著,顧硯齡穿著一件玉色綠萼刺繡的軟紗寢衣,靠坐在炕上,左手輕輕托腮,手肘邊擱著一本翻開的棋譜,右手邊擱著墨玉棋,顧硯齡緩悠悠捻出一枚棋子,凝神沉思,那枚棋子輕輕夾在纖細的食指與中指間,卻久久未曾落下。 醅碧與落葵知道顧硯齡是入了神了,因此也不敢出聲打擾,只靜靜立在一旁。 過一會兒,外間響起了輕巧的腳步聲,隨之軟簾被輕輕掀開,一身碧色綾裙的絳朱悄悄走了進來,醅碧與落葵聞聲抬起頭來,絳朱出于禮矩,眼眉一彎,微微低頜,算是打了個招呼,醅碧回之一禮,倒是落葵眼眸一橫,極為不快的掃了絳朱一眼,隨之神情鄙夷的偏過頭,絲毫不搭理絳朱。 醅碧在一旁瞧了,也不好說什么,只能微微皺眉,垂回眼眸,絳朱對落葵的舉動也不作反應,仍舊恭敬的上前給顧硯齡行了禮。 顧硯齡雖一心在棋局上,可方才的那一幕也是入了她的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