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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追了出去。一路上小家伙都神色漠然,沈嘉文沒話找話:“今天吃了什么?”“和小朋友們玩得開心嗎?”“有沒有學到新東西啊?”小娃娃有時幾不可聞地嗯一下,有時則根本不說話。沈嘉文慢慢就有點生氣:“爸爸在跟你講話。你這樣很沒禮貌。”“……”沈念淇轉過眼睛盯了他一會兒,又把頭轉過去了。沈嘉文一點辦法都沒有。他記得兒子剛出生的那會兒挺愛笑的,見到有人來就咯兒咯兒地樂。那時候知味居還在起步,他整日里都累得半死。但只要一回家,看見兒子在小床上拍著手笑,就什么煩惱都沒了。家里的事他是不大理會的,妻子黃麗麗的父母偶爾會來幫忙帶著孩子。沈嘉文就一直心安理得地在外面忙。他承認他點沙文主義,但這基本是北方男人共有的觀念。男人就應該是家里的頂梁柱,至于這根柱子下頭的屋子里是什么樣的,那是該要女人去cao心的事。沈念淇很像沈嘉文小的時候,特別淘,一個看不住就要生出許多是非來。嬰兒不懂事,尤其難辦。他會去摸插孔,會去玩小刀,會剪掉黃麗麗昂貴的皮草上的毛領……那一位本來也是家里的嬌嬌女,初為人母,被折騰得一肚子怨氣。跟沈嘉文抱怨,沈嘉文也不在意,小孩子么,看緊點就好了。黃麗麗冷冷道,我還要工作呢。沈嘉文心里不高興,面上還要好言好語地哄,這不是還有我么,我養你們娘倆還是足夠的。黃麗麗不吭聲,轉頭就雇了個保姆,奶水也不喂了。她心平氣和地跟沈嘉文講,自己身體產后一直不好,總是吃藥,怕喂壞了孩子。沈嘉文無話可說。直到有一天,沈嘉文發現了兒子身上的青紫。保姆和黃麗麗都說不知道。沈嘉文發夠了脾氣,辭了保姆,冷靜地跟黃麗麗說,孩子還是要mama帶,外人靠不住。他的前妻當時正在往唇上涂唇彩。水潤豐滿的兩瓣紅唇,兩人最初交往的日子里曾令沈嘉文頗為迷戀,在那一刻卻吐出讓他極為心冷的話:早知道小孩這么難養,當初就不該生他。言罷將昂貴的進口唇彩隨意往梳妝臺上一扔,轉身出門,丟下沈嘉文和驟然嚎啕大哭的兒子,連頭都沒回一下。沈嘉文覺得日子這樣下去絕不是個辦法。但他還不打算離婚。他一直想要一個屬于自己的完整的家。現在他得到了,沒那么容易就舍得丟掉。其實當初他忙著四處抓錢準備創業根本沒有考慮到結婚,是他父親一直在耳邊喋喋不休地催促。他想自己忤逆了父親二十幾年,就順著一回吧。而且不得不說,奶奶過世之后,家這個字對他的誘惑,實在太大了。黃麗麗是從大學時開始倒追沈嘉文的。漂亮,體貼,溫柔,家世很好,有點小精明。可能是從小缺乏母愛的關系,當沈嘉文把婚姻提上日程后,很快就一頭陷進了老早便為他準備好的溫柔鄉。是的,似乎沒有比她更合適的人選了。結婚前好友李秋生勸他,再看看吧,好歹也得多相處幾年再考慮啊,才一年,能看出啥來?沈嘉文卻不想再考慮了。他總要結婚,這是人生的必經之路。黃麗麗各方面的條件他都很滿意,而且他也難得真的很在意她。協議離婚的這些日子,沈嘉文雖然生氣,還是冷靜地思索了這段失敗的婚姻。對方一開始就是圖他有房,有好工作,又有一副好相貌,能提供穩定和相對富裕的生活。無可厚非的事,女人挑男人嫁,無非也就是這么幾樣吧。他自己本質上是個理智而謹慎的人,走一步看三步的那種,對事業上的很多事并不會和對方講。至于不久后他下海,做大了知味居,又是另外一碼事了。知味居紅火歸紅火,卻一直是合伙制,一旦真的出事,一夜之間成為乞丐也不是天方夜譚。這段婚姻或許最初的確有感情做粘合,但是一開始基礎就沒有那么牢固,說是構筑在愛情上的婚姻,但是那愛有幾分,兩個人想必都心知肚明。走不長遠,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沈嘉文捫心自問,甚至都談不上有傷心,只是面子上他實在是有些難看。不過這些都不重要,寶貝兒子的事,才是讓他氣惱的根本原因。沈嘉文一直很忙,等到要離婚時才發現,兒子跟自己不怎么親。這個他倒不擔心,孩子還小,慢慢懂事就好了。可是后來他發現,兒子跟誰都不怎么親。他看父親的眼神一直淡淡的,而他看母親的眼神,沈嘉文說不出,有些心驚的感覺。有時候他會懷疑淇淇身上那些傷是黃麗麗下的手,這個念頭讓他身上發冷。淇淇還在默默看窗外,沈嘉文伸出大手,摩挲兒子柔軟的頭發:“淇淇,今晚想吃什么?爸爸做。”小家伙一直不吭聲,沈嘉文有點泄氣,他可以在生意場上和一群老狐貍小狐貍們游刃有余地斗法,卻始終奈何不了自己的親生兒子。他嘆了一口氣,依然輕輕在小家伙頭頂撫摸著:“紅燜刀魚好不好?還是溜rou段?白菜干豆腐?”信號燈變了,沈嘉文收回手,聽見淇淇很小聲地說了一句:“rou段。”沈嘉文回頭看他,小娃娃有些慌張地把眼神躲開了,似乎恨不得把整個小小的身子都藏到陰影里去。沈嘉文輕輕掐了掐兒子的臉,微微笑了。作者有話要說:☆、第三章下午四點,年曉米接了個電話,是mama,聲音很著急:“小米啊,mama今天估計不能回家了,有個手術,你自己弄點什么吃吧……”晚上八點半,年曉米提著兩個保溫飯盒打的去了醫大附院。兒科病房,輕車熟路。米瑞蘭剛看著護士長把那孩子安頓好,轉身,兒子穿著個棕色的夾克衫在后頭站著,鼻尖有點發紅。北方九月入秋,晚上的氣溫可不是鬧著玩的。年mama心疼了:“怎么還跑過來,也不圍個圍巾。”年曉米呵呵一樂:“怕你餓。”保溫飯盒一掀蓋子香味就飄出來了。燒得油汪汪的是紅燜雞翅,碧綠晶瑩的是瓜片炒rou,加一個飄著綠油油香菜末的冬瓜海米湯。護士長提著打好水的暖瓶進來,羨慕道:“你看你,兒子多孝順,我們家那個,就知道天天在外頭玩,回頭還都是我給他做飯,討債鬼一個……”“就是就是,米主任的兒子打小就不讓人cao心。”副主任在一旁接話。旁邊的醫生護士們七嘴八舌說起自己家孩子,不免都是唏噓。年曉米有些靦腆地笑了。米瑞蘭喝了口湯,咂砸嘴。年曉米緊張了:“不好喝?我鹽放多了?”年mama笑了:“挺好,挺鮮的。”年曉米有點泄氣:“沒你做的好吃。”米瑞蘭丟了個白眼給他,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