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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吃飯,手術臺上一站幾個小時,她也真的餓了。年曉米看看mama疲憊的臉色,心疼了,忍不住開口詢問:“什么手術啊?要你親自做。”米瑞蘭放下筷子,有點生氣的樣子:“闌尾炎。”然后就像開了話匣子一般絮絮說起來:“本來不至于這么嚴重,也不知道家長和老師怎么看孩子的,差點穿孔,再晚送過來半天就危險了!才兩歲不到的小孩,遭這種大罪,作孽啊!最可氣的是孩子家長,到現在都聯系不上!這做家長的簡直是畜生不如……”畜生不如……年曉米嘴角抽了抽,猶猶豫豫地開口:“可能是有什么事吧……”“那也沒有這么樣的!”米瑞蘭斬釘截鐵。她在家里絕對是溫柔慈愛的好母親,在醫院就不是了,剽悍嚴厲的兒科主任,除了跟各種重癥疾病搶孩子外,對于把不負責任的家長罵得狗血淋頭也很擅長年曉米縮了縮頭:“媽,你吃,我出去轉轉。”加護病房里就一個孤零零的小娃娃,還在昏睡著,年曉米隔著玻璃認真看他。挺可愛的一個小寶寶,就是好瘦,手腕那么一丁點,襯著點滴管和雪白的病床,就顯得越發可憐。旁邊普通病房的孩子身邊都圍著家長,只有這個孩子,那么孤獨地沉睡著。年曉米想起小時候的自己,很長一段時間里也是沒人管的,因為米瑞蘭太忙了。他覺得mama是氣糊涂了,天底下哪有做父母的不愛自己的孩子呢。小家伙不安地動了動,似乎是睡夢里覺得手上不舒服,一直在掙那個點滴管,年曉米看著吊瓶在支架上晃來晃去,有些心驚rou跳,趕忙喊護士。值班小護士進去瞅了瞅,也有些為難:這個樣子可不行,得有個人看著。接著又抱怨,這孩子不是真的沒人管了吧,怎么辦啊,得趕緊和院里先打個商量。年曉米鬼使神差地來了一句:“我看著吧,反正我沒事。”小護士看了他一眼,知道是主任的兒子,就說,那成,我跟主任說一聲。年曉米就進去了。小心翼翼地摸摸孩子軟軟的小手,握住了。忽然想起自己好像這輩子是不會有孩子了,就有點難過。無事可做,便看著這個寶寶發呆。啊,好長的睫毛,鼻梁也怪直的,長大了會是個小帥哥吧。不過,怎么好像看著有點眼熟。呃,但是帥哥好像都長得差不多,眼睛大,鼻子挺,都是這個樣子吧。要是這孩子再胖點就更好了,最好兩腮鼓起來,嗯,像個白白的小rou包子,那樣就更可愛了……小娃娃不安地動了動,能看到眼皮下眼睛在轉,年曉米摸摸他,不知為什么又有點心疼,你爸媽怎么還不來呢。寶寶忽然睜開了眼睛,茫然地望著年曉米。年曉米蹭地站起來,沖外面喊:“護士,醒了!這孩子醒了!”衣襟被輕輕扯了一下,年曉米低頭,孩子扎著針的那只小小的手攥著他毛衫的下擺,細聲細氣地哽咽:“疼……”年曉米趕緊又坐下,把他的小手小心翼翼地掰下來,眼見著手背上一個包越來越大,滾針了。年曉米慌忙站起來往外跑,邊跑邊大叫:“護士!有護士在么!”身后傳來孩子的哭聲,年曉米只得又剎住閘跑回去。看到他回來,孩子哭得更厲害了。年曉米心驚膽戰,有心把孩子摟在懷里安撫,又怕牽動了傷口,只得焦急地哄勸:“寶寶不要哭啊!越哭越疼的!”值班的小護士跑進來,換只手重新扎針,一連扎了兩針都沒扎進去,小家伙一面把手往被窩里縮一面拼命嚎啕。小孩子的血管實在太細了,年曉米看著那個慘不忍睹的小手背,好像自己身上也挨了針,茲茲疼。片刻護士長進來,仔細看了看手背,指揮小護士:“點滴架子挪一下。”然后掀開孩子腳下的被子,拉起小腳,一針而入,干凈利落。年曉米松了口氣,果然,姜還是老的辣啊。米瑞蘭匆匆過來,看著還在抽抽搭搭掉眼淚的孩子皺起了眉頭:“可不能再哭了,哭大勁兒刀口裂開就麻煩了。”小孩子哪里懂這個,難受了委屈了只知道哭,越哭身上越難受。門外喊:“主任!三房二床有個孩子吐了!”米瑞蘭猶豫了一下:“你來哄哄吧。”年曉米驚恐了:“我不會啊!”米瑞蘭無奈道:“那么大個人了,哄孩子有什么不會的。乖,回去mama給你做松鼠鱖魚。”松鼠鱖魚啊,年曉米咽了下口水,轉身面對還在抽噎的孩子。看看床頭的名字,年曉米揉了揉鼻子:“淇淇,咱不哭了好不好?”“不……嗚嗚……好……嗚嗚嗚……”年曉米一頭黑線,這是好還是不好,呃,是不好……“那,哥哥給你講故事……”“你,你是叔叔……”年曉米被打擊到了,雖然的確是向著三十歲的方向奔跑沒錯,但是好歹他面相還很嫩,換身校服還是可以冒充高中生的啊。“呵呵,叔叔給你講故事好不好……從前有一個王子,他被人變成了青蛙……”“不要,青蛙王子……”好吧,那就從前有一位老婆婆,她很想要一個小巧又可愛的孩子,便去請教女巫,女巫給了她一粒麥粒,讓她種在花盆里……這個估計是沒有聽過的,孩子很快入神了,年曉米越講越興奮,尤其是講到鼴鼠家的糧倉是多麼富有時,啊,有堆成小山的豌豆,一只大得充滿整個房間的土豆,還有散發著甜香的小蘋果……當然故事里沒有這些,年曉米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想象里,覺得其實娶不娶拇指姑娘根本不重要,你看,有這么多食物,鼴鼠的生活是多么幸福……淇淇在五花八門的食物種類里睡著了。年曉米松了一口氣,把他的被子往上拉了拉……門外一陣乒乒乓乓的亂響,護士的斥責聲和家長們的抱怨此起彼伏……好像有誰沖進來了,年曉米心不在焉地想,啊,好困,還有點餓,不知mama有沒有吃剩點什么給我……沈嘉文接到幼兒園老師電話時踉蹌了一步,還是站住了。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趕過去的,可能會收到罰單,也管不了那么多。醫大附院的兒科住院處亂糟糟的,年輕的女老師在他身后喊著什么,好像撞到什么,有人在罵,通通都聽不清。他的聽覺似乎在聽到消息的那一刻自動關閉了。然后是誰把他領到病房。淇淇在睡,蒼白得像一枚失了水的花骨朵。沈嘉文伸手去摸兒子的小臉,拇指在那小小的面頰上輕輕摩挲,好一會兒,才發現自己在發抖。身邊傳來一個關切的聲音:“那個,沈先生,孩子已經沒事了,您,您不要緊吧?”沈嘉文回頭,眼前是一張有點熟悉的面孔,厚厚的黑框眼鏡。“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