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濤朝著飯盒伸出罪惡的手,年曉米跳起來,把保鮮盒舉高高,絞盡腦漿做出最后的掙扎:“你手臟。”對面的張惠依一拍桌子:“年曉米!你一個大老爺們兒至于這么小氣么!”“我沒有。”年曉米泄氣了。對于潑辣爽利的女孩子,他向來招架不住。盒子里的東西很快被一眾同事瓜分得七七八八,連四十多歲的部長都矜持地過來拈走一塊雞翅,美其名曰,我也來嘗嘗小年mama的手藝。唔,不錯不錯,你媽是廚師?不,我媽是醫(yī)生。年曉米望望最后一層一共九個小小的青瓜卷和兩塊小雞翅,內(nèi)心寬面條淚。三點四十分,年曉米心中叮當(dāng)一聲輕響。“濤哥,”他悄悄走到李洪濤身邊。“我出去一趟。”李洪濤咽了一口唾沫,往玻璃門里望了一眼,部長那亮閃閃的腦瓜頂正在文件堆上閃動。沒法子,吃人家的嘴短:“那你快去快回啊。”“知道。”年曉米飛速背包閃人。知味居的外賣窗口依然在排長隊,年曉米往隊尾一站,老老實實地等。見著身后的隊伍越來越長,內(nèi)心升起一種莫名其妙的成就感。馬上就要輪到他時,眼前不知從哪兒冒出一男一女,不由分說擠到窗口前:“二十份蝦餃!”年曉米拍了拍男人的肩:“先生請排隊好么。”滿臉橫rou的男人回頭掃了他一眼,對窗口的小服務(wù)員催促道:“你快點!我著急!”新?lián)Q的小姑娘唯唯諾諾地點頭。后面的人群一下子炸了鍋:“排隊排隊!”“就是,這人怎么這么沒素質(zhì)!”“不知道要排隊啊!這后面也都等著呢!”“小伙子你不能讓他們搶先!”年曉米也有點生氣了,但他還是溫和地說:“先生,你看大家都等了很久,你也去后面排一下吧,很快的。”“等到我們早賣完了。”衣飾華貴的中年婦女理直氣壯地回了一句。年曉米氣結(jié):“可是大家都在排隊,您不能不講道理啊!”這時窗口的小服務(wù)員弱弱地冒出一句:“對不起先生,蝦餃只剩下十九份了。”這一男一女立時就不樂意了,嘴里有點不干不凈。大意是知味居這么不會做生意早晚要黃。后面的一大群人一聽蝦餃要沒了更是群情激憤,年曉米淡定地走過去:“請給我一份蝦餃。”一份蝦餃從窗口遞出來。年曉米伸手去接,被男人一把搶過去:“我說我不要了么!”年曉米實在不知說什么好,他對小姑娘說:“是我先來的,你們賣東西,總該有個先來后到吧。”男人一聽這話,立馬耍起橫來,罵罵咧咧地伸手重重地在他肩上推了幾下,年曉米本來單薄,哪里架得住壯漢這毫不留情的幾下,腳下趔趄了好幾步。但他還是站住了,犯了倔,繞過男人上前:“一份蝦餃。”身后有一瞬間的勁風(fēng)。年曉米下意識轉(zhuǎn)過頭,看見一個身形修長高挑的年輕男人一手插兜一手攥著剛剛那個男人的手腕。鬧事者掙了幾掙,沒掙開,額頭上開始見了汗。沈嘉文神色冷漠,下巴往隊尾一挑:“去排隊。”粗橫的顧客終于甩開他的手:“你誰啊,輪得到你管閑事么?!”沈嘉文依舊面無表情,對著窗口的小服務(wù)員:“誰先來的都分不清楚。”小服務(wù)員打了個哆嗦,看上去要哭了。男人還想耍橫,大廳門口過來一隊保安,為首的保安隊長上前:“沈總。”沈嘉文點點頭:“你們處理吧。”然后無視那對男女憤怒的掙扎和辱罵,客氣地對年曉米道:“抱歉,讓您不快了。”“沒有沒有。”年曉米從沈嘉文出現(xiàn)就一直呆呆的,到這會兒也沒回過神來。窗口怯生生遞出一份蝦餃,沈嘉文接過,雙手遞到年曉米跟前:“敝店以后也請您多多惠顧。”“好,好的。”年曉米還是暈暈的。然后沈嘉文就走了。閃閃發(fā)亮的大門開了又合,男人俊秀挺拔的身影消失在金碧輝煌的大廳里。年曉米回去又一次對著報表時心情很好,知味居的老板對客人態(tài)度真好啊,一點架子都沒有。啊,人也挺帥的。他望了一眼背包,呆滯了一下,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他忘了付錢。下了晚班都快九點了,遠(yuǎn)處的知味居燈火輝煌。年曉米猶豫了一陣子,還是決定去把錢補上。沒想到剛進(jìn)了大廳的門,就有漂亮的迎賓小姐走上來:“先生請問您訂了餐位么?”“沒啊……”“真的非常抱歉,全部餐位都已訂出。您需要留下聯(lián)系方式么?大下個周一有餐位的話我們會及時通知您……”“那個,我只是來還錢的。”年曉米尷尬地摸了摸腦袋。迎賓小姐靜了一秒,繼續(xù)微笑:“那么請問您找哪位?”“哦,你們老板。”“您說沈總么?沈總不在。請您留下聯(lián)系方式好么……”年曉米落荒而逃。年曉米其人,從來只能吃虧,占不得便宜,占了便宜心里要不安。盡管在知味居買了兩年蝦餃一直盼望服務(wù)員數(shù)錯了多給他一個,但是要他不付錢,就像讓他去偷東西一樣,內(nèi)心會有負(fù)罪感。于是年曉米第二天又執(zhí)著地出現(xiàn)在長長的隊伍里。窗口的小服務(wù)員又換了一個。年曉米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明來意,對方一臉狐疑地看著他。年曉米只能尷尬地輕咳一聲,丟下二十塊錢就跑。他當(dāng)然不知道,沈嘉文那時正在生氣。已經(jīng)是第三天了,他坐在車?yán)锇欀加^望排著長隊的外賣窗口。三天換了三個服務(wù)員,沒有一個讓人滿意。今天這個更過分,竟然偷著往自己兜里塞錢。沈嘉文沒想到那個年輕人會回來付錢,心里自然有些贊賞。結(jié)果他的服務(wù)員卻如此不爭氣。雖然沒有外人知道,他還是覺得自己的臉面被人抹了灰。“你是怎么搞招聘的。”他不咸不淡地來了一句。胖胖的楊經(jīng)理抹了一把腦門上的亮晶晶的細(xì)汗,一疊聲地保證道:“回去就開會,進(jìn)行員工再教育……”“這個人就算了。”“是是,馬上結(jié)工資讓她走人……”小偷小摸可不像別的,堅決不能留。處理完亂七八糟的事已經(jīng)六點半了,沈嘉文一路開飛車趕到幼兒園。沈念淇面無表情地坐在空蕩蕩的游戲室最角落的位置上,老師正窩在不遠(yuǎn)處的小沙發(fā)上打瞌睡。沈嘉文嘆了口氣:“淇淇。”小小的娃娃慢慢走到老師旁邊:“爸爸來了。”老師沒有醒。沈念淇看也不看自己親爹一眼,徑自邁著小腿走出去。沈嘉文看看老師,再看看頭也不回的兒子,猶豫了一下,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