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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的事。”拂袖而去。那姨娘愣了,良久沒回過神來。 蘇韜轉身去了張氏院中。張氏早已預備好了。倘若蘇韜問起蘇澄昨兒送的那些禮來,自己就說孩子還小、不懂事,這些年一直在京城也沒個兄弟姐妹之類的,再命人去外頭買些東西來、打著蘇澄的名義送給他們去——橫豎昨兒蘇澄給了她好幾張大銀票子,有錢的感覺果然好。誰知蘇韜雖心事重重的,卻只字不曾提起那事來。直至二人安睡,蘇韜皆如不知道一般,言語間提到蘇澄也是喜歡的緊、又夸這孩子可人疼。張氏心中納罕,分明有人去告過狀了不是?既是他不提,張氏也不問。那預備好買東西的銀子便省下來了。 那一頭鄧家祖孫三人回府,尚未及商議今兒蘇錚是個什么意思,又有人來報:“老太爺、老爺、大爺,不好了!” 鄧老太爺將手里的茶盅子一撂:“又怎么了!” 那人遠遠的跪著,生怕遭池魚之殃:“方才有人快馬來報……來報……” 鄧老太爺指著他:“說!” “守著咱們家祖墳的人昨兒晚上在夢中聽見有人哭……今兒早上起來一瞧……” 祖墳!鄧老太爺站了起來:“瞧見什么了?” “先老太爺墳前無緣無故的枯死了一大片草!昨兒還是翠的。” “咚!”鄧老太爺嚇得跌坐在椅子上,與兒孫互視了半日,三個人都白了臉。廳中良久沒人吭聲,有個管事忽然上前叩頭道:“老太爺,奴才今兒在外頭聽說了些話……不知當不當稟告老太爺。” 鄧老太爺擺擺手:“你說便是。” 那管事遂將聽來的蘇澄恐怕給鄧家惹來滿門抄斬說了一遍。“今兒爺們要出門時,那樹枝子并祠堂里的動靜,仿佛都是不愿意讓你們走似的。莫非當真是咱們府里廟小、裝不下那么大的菩薩?” 鄧老太爺緩緩抽了口氣。自古天家無情無義,他清清楚楚。楚王年歲小勢單力薄,眼下只忙著拉攏鄧家,絕無攔著他們娶媳婦之力。只是誰也不知道數十年后會是個什么模樣。如那個蘇家大姑娘所說,自家沒有軍隊,只養著這么些家丁哪里敵得過西洋火.槍?他猛然又想起,聽聞凡做海商的都能買到西洋火.槍,榮國府便是個大海商。若能結了此親,走榮國府的門路買來火.槍,那蘇小姑娘手里又有什么賺錢的方子,自家便不用怕楚王了不是?幾個念頭在老頭心中轉來轉去的拿不定主意。 遂與兒孫商議。鄧銘也大驚。本以為只是娶媳婦,誰知這媳婦非但能招財,還不知道會不會招禍。楚王式微,這會子委實還不用放在眼里;偏打今兒早上起這幾樁事,實在像是祖宗示警。爺仨愁眉許久,末了還是鄧老爺道:“待明兒見過那女孩兒再商議不遲。” 本來么,鄧家要相看孫媳婦兒,讓鄧姑娘請城中各家小姐來賞花、把蘇澄加在其中便好。可如今蘇大姑娘說的話眨眼傳遍全城、鄧家又有祖先示警,一時也惴惴的、不敢輕易請她來。遂改了個法子,煩勞鄧家的親家、一戶姓王的人家做東。只說是他們家太太請各家太太小姐賞花,順帶給鄧家和蘇家都下了帖子。 那一日,鄧家幾個爺們哪兒都沒去,只在家中候著。好容易等到太太姑娘們回來,趕忙拉著鄧太太問。鄧太太輕嘆一聲,向她男人道:“那姑娘,當真是個好模樣兒!” 鄧老爺急道:“誰問你模樣呢!性情如何?” 鄧太太道:“不愿意嫁進咱們家。” 鄧老爺皺眉:“你如何瞧出來的?” “她母親也不愿意。”鄧太太道,“她們娘兒倆今兒打扮得……”她目中不由得羨慕,“如神妃仙子一般,身上穿的、頭上戴的,無一不價值連城。滿園子的姑娘……漫說姑娘,連各家太太也都遮不住的眼紅。” 鄧老爺不以為然道:“穿得體面些難道就不愿意了?” 鄧太太低頭道:“咱們家縱然有錢,哪兒敢那么穿。怕招人眼不是?” “那蘇老大人在京中是榮國府的爺們供養的,她慣了也罷了。橫豎若嫁進咱們家來自然依著咱們家的規矩。” 鄧太太低聲道:“故此她不愿意嫁么。” 鄧老爺揮手道:“這算不得什么。還有么?” “她們家那兩個庶出的姑娘都打扮得尋常。”鄧太太道,“可知蘇姑娘并無公平持家之意。” “庶出的比嫡處的本來就當低一等,這也算不得什么。” 鄧太太便覺有幾分雞同鴨講,只得說:“那姑娘好生聰慧,若嫁進來,我恐怕還不如她。” 鄧老爺捋著胡須含笑道:“那不是更好,你也有個膀臂相助。”鄧太太瞧了他一眼,閉嘴了。 正文 第572章 這一日蘇澄只說倦怠、早早回院子歇著了。到了三更天,外頭傳來兩聲貓叫,蘇澄從床上一骨碌爬起來。她素來不讓丫鬟守夜,自己悄悄換了夜行衣、穿上抓地虎的快靴、挽了個發髻隨手扎上一塊帕子。乃輕輕推開房門走了出去。小院中靜悄悄的,柳小七立在月光下微笑招了招手,道:“從后花園出去,一路都安排好了。” 二人遂出院子拐入后花園。后角門有個小門,上夜的女人早已睡著。小門外頭便是夾巷,走了數十步可見西角門。兩個守夜的男人正在吃酒閑聊,柳小七身形往前閃了閃,再看他二人便暈過去了。跨過西角門走到街口,樹下拴著兩匹馬。他二人跳上馬直奔柳小七他們住的客棧。 蘇澄與賈桂通信多年還是頭一回見面,有幾分相見恨晚,打了個招呼便開始唧唧呱呱說個不停。柳小七與董愚互視半日,互推對方去打斷她們。終是讓蘇澄看見了,道:“還是先說正經事吧。”兩個小伙子松了口氣。 柳小七先說:“今兒只是尋你出來商議下一步做什么。再有,”他看了看賈桂,“福兒有些灰心。” 董愚笑道:“不止,她還在生悶氣。” 賈桂辯道:“哪有!沒的悶氣可生!” 董愚搶著說:“蘇jiejie回荊州的那天我們便定計了。福兒坐在屋里寫寫畫畫,絞盡腦汁想做干冰——又沒有實驗室,上哪兒弄干冰去?誰知七哥出去一趟,在街上轉了幾圈兒,尋了伙打把式賣藝的,就賣到燃白煙之物。” 賈桂皺了皺鼻子:“干冰才是最不留痕跡的!打把式賣藝的那些玩意兒,萬一留下什么痕跡讓鄧家發現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