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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母女。 **************** 郭刺史府上的阿眉娘子隨母拜訪鎮威侯夫人,卻在后院中了蛇毒的消息即刻傳到了宋修遠耳中。宋修遠當即棄了手頭的公務,匆匆趕回宅子。 去歲周墨的關押不僅令穆清夜夜夢魘,更是令宋修遠心有余悸。聽到消息的剎那,他只當又有人欲謀害穆清,郭家阿眉氣運不好,才替穆清擋了一劫。 未想回到宅子,卻見穆清寒了一張臉。 實則穆清早已料到王氏母女的計謀,但彼時她尚不確定女大夫所言真假,且阿眉瞧著著實痛苦異常。她無法貿然將阿眉送回刺史府,便讓順著王氏之意,將阿眉留了下來。幸而她知曉宋修遠為人,亦信他的品性。與她相比,莫詞才是真正的風流媚骨之態。從前面對莫詞,宋修遠尚無急色之態,眼下又如何會將一個還未長成的小丫頭看在眼里? 只是不知為何,想到這對母女竟將主意打到了宋修遠頭上,她心底就是不痛快。 宋修遠尚不知曉原委,想了想近日自己的確忙于公務,無暇顧及穆清。摸了摸鼻翼,他開口問道:“阿謠可受了驚嚇?若有委屈,告訴我便可。” 穆清見宋修遠堂堂一個侯爺,竟小心翼翼地拿捏自己的心緒,心中的無名氣一時梗在了喉間。吞了口唾沫,她搖頭,徐徐問道:“阿遠可知曉翠青蛇?今日郭家阿眉便是被翠青蛇所傷。” 宋修遠垂首思索。 穆清又喟嘆道:“阿眉的眼睛生得極好,我一個女子見了都有些意動。幸而此番沒有性命之憂,不然委實浪費了那么好看的一對眼睛。” 思及數日前郭仁送至姜懷瑾宅子里的幾個美人,宋修遠這下明白了。郭仁果然將主意打到了侯府后院,且他懂得審時度勢。姜懷瑾大婚未及一年,又是皇子,高不可攀,他便有意將女兒送到了此處。眼睛生得極好?郭仁真真是生了一個好女兒! 牽著穆清坐下,他想了想,道:“不若這幾日我便住在惠州衙署內?待郭家阿眉養好了身子回刺史府后我再回來。” 見宋修遠這個模樣,穆清知道他已會意,噗嗤笑出了聲:“阿遠這般行徑,豈非刻意拂了刺史大人的美意,讓他難堪?如此若再查郭仁的底細,他定會有所防范。且終究口說無憑。從前如何,日后還是如何便可。待我尋出了佐證,再將人趕出去便好。” 宋修遠未料到無需他好言相哄,穆清便笑了。他更未料到,如此情境,穆清明明受了委屈,卻仍在為他的公務著想。 有婦如此,夫復何求? 穆清想了想,又補道:“不過你到底是外男,王氏甚顧及女兒的名聲,阿遠不可隨意踏足阿眉所在的西廂院子。” 宋修遠見穆清氣韻生動的眸子,心中意動,將穆清攬入懷中,笑應:“得夫人令。” 郭仁的底細,他已查出了眉目。不過貪污糧餉,收受賄賂。但若無人撐腰,他不會有這么大的膽子,亦不會在刺史的位置上安安穩穩待了十數年。為了順藤摸瓜查出郭仁背后的勢力,他尚不能輕舉妄動。待到事成之后,他必然要叫郭仁王氏知曉覬覦侯府后院的教訓。 還有那位當著穆清之面勾人惹穆清不悅的郭家阿眉,他記住了。 ☆、繡帕 阿眉在宅子里住了七八日,因掛心女兒,這七八日里王氏得了空便往宅子里跑,十分勤快。惠州城里的其他官家夫人們不知其中原委,只覺得王氏交了好運,亦想如王氏一般多與穆清見面,但想到這是郭家阿眉中了蛇毒才換來的機會,又紛紛退卻了那些心思。 王氏來了宅子,穆清便也睜只眼閉只眼,不怎么理會這對母女在西廂院子里搗鼓什么幺蛾子。許是穆清從未刻意為難,王氏便覺得這位鎮威侯夫人性軟好欺,得知女兒這七八日里連鎮威侯的一片衣角都沒見著,王氏暗自恨鐵不成鋼,遂又思忖起了新的法子。 女大夫每隔兩日便會來宅子替阿眉診治,又過了五六日,女大夫終于道阿眉不必再日日臥床,每日可挪出個把時辰在院中慢慢走走,活動筋骨。 過了這么七八日,穆清也算瞧出來了,阿眉性子不似母親。大抵因為知曉自己是過來做什么的,每每見了穆清,她心中便畏懼得很。傷口好些了,阿眉每日便會尋個方便的時辰來穆清屋里問候。 這日阿眉方離開,青衿忽然指著她坐過的杌子道:“呀!郭娘子的帕子落這兒啦。” 穆清示意青衿將帕子遞過來。她將帕子展開一看,心中不悅,淡淡道:“哪是落下的,分明是故意留在這兒的。” 青衿湊過腦袋,看見帕子上繡著的山峰奇樹,心中了然,問道:“可需婢子將東西送回去?或是直接毀了這勞什子?” 穆清想了想,搖首:“留在這兒吧。你著人盯緊些西廂。” 然而整整一日,西廂院子安靜如雞,一絲絲尋帕子的動靜都沒有。 穆清看著案上的月白帕子,心中略有些吃味。帕子質地薄軟,一瞧便知是閨中娘子的貼身之物。但是有哪個閨中娘子會在貼身的帕子上繡奇山異樹? 阿眉將帕子留在這里,無非就是想讓宋修遠瞧見。她難道就不怕她這個主母一把火燒了這個觸霉頭的繡帕? 穆清思慮良久,終是沒有到了怒火攻心的地步而將帕子扔進火爐里去。 *************** 近戌時,宋修遠方從筵席脫身。回了宅子后,甫一進屋,他還未瞧見穆清的身影,便有一片輕薄布料劈頭蓋臉地砸到臉上。他伸手抓下覆在面上的東西,放在眼前瞧了瞧。 帕子? 抬首,見穆清正倚在案前,若有所思地看著他。 穆清眸色幽深,探尋似地將他望著。宋修遠心中一抖,直覺這帕子不是好東西,用兩個指頭提溜著扔到了穆清身后的桌案上,側身看著穆清,問道:“可是郭家阿眉又惹阿謠不快了?” 穆清往宋修遠胸口捶了一拳,嗔道:“你何時才能摸清郭仁的底細?”查清了郭仁,宋修遠不必再虛以為蛇,她亦不用再忍耐,可直接將阿眉趕回刺史府。 宋修遠一愣。 未等宋修遠開口,穆清又回頭瞟了眼桌案上的帕子,道:“呶,這是阿眉今日留在這兒的帕子。特意留給你看的。” 聞言,宋修遠欲回身仔細瞧瞧這方帕子,而就在這個時候,外頭響起了凝碧的聲音:“我家娘子白日里在夫人屋里落了塊帕子,因那方帕子是娘子的貼身之物,娘子看得緊,故而命婢子來尋帕子。” 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能叫屋內的人聽得一清二楚。穆清心底哂笑,那郭家阿眉當真沉不住氣,宋修遠回來尚不足一盞茶的時間,她便打發人來尋帕子了。 宋修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