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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耳目眾多,她在夏宮里的一舉一動,都足以影響整個夏國百姓對鎮(zhèn)威侯府,對蜀國的偏見。 瑜公主年紀尚小,或許并未深究各種緣由,但這位四皇子......忽而穆清只覺得這位四皇子似也并非守規(guī)矩之人。 瑜公主盯著穆清頭頂?shù)幕ㄢO,愣神道:“也行?!?/br> *************** 初次進宮,便把該見的人不該見的人差不離都見了,穆清的心情頗為微妙,只覺這些人個個都同戲精似的,令她琢磨不透。尤其是那位太子妃,言談間總是刻意針對。想著先前在清寧宮當著太子妃應下的差事,穆清不禁苦笑。 行過坊市之間,外頭的人語聲鉆入馬車,穆清掀起一側(cè)簾子,已是巳時中了,正可瞧見遠處炊煙裊裊。臨街商鋪繁多,穆清自馬車向外望去,四下行者熙熙而來,攘攘而去,心竟無端地松了下來。 這便是郢城,夏都郢城。 宮里的種種紛擾又與她何干呢?不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罷。這是俗世凡塵,她既然已身處其中,這些都是躲不掉的。 與其此刻思慮諸多,不如回府喂飽自己的肚子。 ☆、微瑕 普華寺位于京郊普華山中,依山而建,寺前的石板青階順著山勢一路蜿蜒而下,直至山麓的寺門。穆清站在山門前,仰頭望著其上“普華禪寺”四個漢隸大字,再瞅瞅面前望不到頭的石階山路,幽幽嘆氣。 車馬向來不得進入禪寺,是以來者無論何人,達官顯貴也好,布衣白丁也罷,均只能恭恭敬敬地從山麓一步一步行至山中的大雄寶殿。 自打那日從清寧宮回府后,穆清便一門心思在侯府中窩了七八日,終于從宋崢及海棠處理清了府內(nèi)一應事務賬目。穆清本擔心他們顧忌她無才德美名的異國公主身份,不愿甘心將侯府事務交由她打理,正琢磨著如何在收服侯府人心一事上多費些心神時,卻沒想到宋崢與海棠真真信服了她這個新婦。穆清為此還奇怪了許久。一日,正趴在亭內(nèi)熏著太陽,忽得便想通了:宋修遠已二十四了,即便在蜀國,他這個年紀的男兒也大多有三兩個的孩子了;而不知為何,鎮(zhèn)威侯府自先祖始,便少有子息,是以比之旁的世家子弟,宋修遠更需要一個孩子,鎮(zhèn)威侯府亟需一位主母。 想到這些,也不管個中真假,穆清心中有些羞憤,又有些無奈,到底在眾人眼中,撇開那些和親時的往來條件,夏蜀連橫也好,涪州十五城也罷,她終究是個開枝散葉的,不過皮相好看了些,身份尊貴了些。宋崢與海棠分明是忠于宋修遠,這才信服自己。 她同宋修遠,委實談不上有何感情,但宋修遠卻是穆清目前在夏國唯一的倚仗,她望宋修遠能夠安然無恙地從雁門回來的心思是真的,那夜在府門前當著一眾將士們所說的話,亦是她的肺腑之言。 只這兩樣發(fā)自真心的東西,被太子妃拿來做文章,她心底便不大爽快。穆清后來思忖著清寧宮里太子妃的一番話時,只覺東宮太子妃不至于愚笨到在清寧宮當著薛后的面大喇喇地貶損她這個鄰國公主,至于太子妃這么做的個中緣由,她尚未想明白。 倒是她這般眉目糾結(jié)的模樣,盡數(shù)被海棠瞧見了,海棠只以為她不喜于被太子妃輕視,一個勁兒勸慰她莫往心里去。 穆清聽著聽著,又想只以太子妃那日的架勢,她穆清若不想落人口實,便只能恭恭敬敬地選個黃道吉日,替眾將及邊境百姓進香祈愿,端個白蓮圣母的姿態(tài)出來。日后若是這位鳳儀天成的東宮太子妃冷不防地問起,她也能夠給應對自如。是以穆清遣人打聽了京畿附近的幾座禪寺,又細細詢問了當朝的參拜細節(jié),便揀了七月初九普華寺作法會這一日,帶著青衿替宋修遠供奉香火錢了。 昔年開國高祖皇帝落難之時,便是同昭和皇后躲于普華寺中,由彼時的住持方丈庇護了小半年,方才得以脫身。待經(jīng)年后夏國開朝,普華寺因當年護駕有功,便也水漲船高,一路由一個破落小廟成了當今夏國的佛法大宗。及至百余年后的今日,依舊香火旺盛,信客不斷。 也罷,在侯府里悶了這么多天,權(quán)當出來散散心。 正想著,二人已行至山腰,面前依舊是蜿蜒而上不見盡頭的石階。前夜里下了場雨,淋得石階水油油的,繡鞋踩于其上,極易跌滑,是以這山路比之平日更是難走。穆清微微氣喘,懊惱近幾年自己的身子真是給養(yǎng)嬌了,竟連這點山路都吃不消了。 青衿有些擔心穆清的身子,穆清瞧見她欲言又止的樣子,恐她自個兒身子不適卻又不敢說,安撫道:“無妨。你若是覺得累,便歇在山腳等我。” 青衿聞言立即上前欲扶穆清:“婢子不累,山路艱險,公主身子金貴,婢子扶著公主走?!蹦虑辶宋颍χ柕溃骸拔易詡€兒能走,你若扶著我,還得勻出一半的力氣照看我,到時豈不是個拖累?” *************** 穆清本就無多大的佛根,又向來不是個喜靜的主,普華寺的法會雖好,卻不敵屋外靈山秀水對她的吸引。 昨夜的雨雖讓外頭的溫度降下了不少,但大悲閣內(nèi)坐滿了各式人物,悶熱異常。四下里被香燭熏得煙霧繚繞,聽著住持喃喃佛法無邊約莫半個時辰,穆清便有些犯迷糊,瞧著身邊的青衿也是一股子將睡未睡的模樣,便悄悄起身欲往閣外走去。那青衿感到動靜欲起身相隨,被穆清壓回坐榻上:“你且安生坐著,我一人出去透透氣兒。” 這么算著,穆清嫁入侯府也有二十日了,其間無論去往何處,身邊總是跟著各式各樣的丫頭仆婦,只身一人的時候,卻只眼下這么個片刻。 被閣外的涼風這么一吹,穆清頓時清醒了不少。 因存了出來避避法會的心思,穆清便向東走得遠了些。繞過大悲閣,向東便是舍利殿,相傳舍利殿太極宮太液池湖心島上的佛骨舍利最先便是供奉著在此,后不知是何緣由,先帝在裕陽長公主的諫言下將佛骨舍利恭迎進了太極宮,從此舍利殿沒了佛骨舍利,因而常年閉殿謝絕了尋常香客。這位裕陽長公主,便是宋修遠的祖母。穆清盯著舍利殿前的香燭臺子,喟嘆鎮(zhèn)威侯府雖門庭冷落,但真是哪哪兒都有他們的事。 舍利殿前的一排香燭臺子想來是供尋常人家禮佛祭拜所用,上頭還燃著不少香燭。穆清見圍在周圍的香客眾多,便也不打算擠進去湊熱鬧,繼續(xù)朝東而行。 寺東本就是一個園子,種著參天的香樟,內(nèi)里各式羊腸小道交錯相疊,穆清隨意揀了一條道走著,卻沒想到拐了幾個彎后面前景象豁然開朗。東面豎著一溜排柳樹,樹下是一汪池子。穆清上前瞧了瞧,只見那池水清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