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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日子并不好捱。 現時稀里糊涂得以重生,江嫵心里除了歡喜就是感激。此時才三歲,離及笄還有十二年之久,她不用再受困東宮,連娘親何時病重,何時去世都不知曉。生養之恩前世無以為報,今世只得為娘親解了爹爹、二jiejie在其心中之憂,不想讓娘親只得青燈古佛相伴,還有,娘親逝時方三十七,重要的是,她不想讓娘親死! 江嫵頓覺血脈僨張,亢奮不已,等冷靜下來在腦中又思了一遍,才覺得事情比想象中更為棘手。 一是爹爹之事,畢竟是夫妻間的事,女兒怎好插手。二是娘親與二jiejie日積月累的矛盾,不知是從何開始,只記得是某年盛大的春日宴激化的。 江嫵越想越頭大,只得咬了唇細想當年的細節,可畢竟過了這些年,什么細枝末節都被模糊得一干二凈了,唯獨記得兩人矛盾漸重,到后來二jiejie是連話都不跟娘親說了。 江嫵才陷入困局,便聽到墻角外兩個丫鬟嘀嘀咕咕說著什么春日宴,立時精神頭一震,嘴上僵了一個難看的笑,難以置信地喃喃道:“莫不是今年的春日宴罷?” 有了這一想法,腦海里的碎片線索漸漸被從深處掘出,拼出了個大概。當年春日宴矛盾一事,江嫵并不在場,是事后從丫鬟紫菽那兒聽來的。那年恰好又逢發榜日,江曄中舉,闔府上下一片歡慶,又來了一些不請自來的賓客,人數甚多,而自己早早被抱了去前院,做了江曄擋酒的擋箭牌,對那一場激化母女倆之間的宴請,自是不知。 江嫵苦笑著搖了搖頭,十分無奈道:“還真是今年。” 正屋忽有動靜,孔mama從隔扇門那頭走出,臉上掛著笑意道:“姐兒方才在夫人懷里睡著了,四姑娘便先行回了漪云院。姐兒怕是昨夜睡得忐忑了罷,怪道今個兒我覺著姐兒有些不對勁,原是困著呢。” 江嫵想起前世孔mama對自己的多般疼愛與照顧,心中一軟,便沖孔mama喊了一句,“mama抱!” 孔mama一笑,“正好太太也派人來說,是時候用膳了,讓我抱了姐兒去呢。” 江嫵笑得一臉輕松,入了孔mama的臂膀,去同衛氏一并用午膳了。 衛氏吩咐了孔mama,留江嫵在碧紗櫥午歇,說是漪云院的其他兩位姐兒午歇后便會過來,念著江嫵大病初愈,實不宜折騰。 不曾想這一安排,竟讓江嫵連午覺也沒得睡成。 江嫵才歇下,便聽到正屋進來一人,哭腔連齒地連話都說不清。衛氏淡淡開了聲問,“小聲些,姐兒在后頭碧紗櫥歇著呢。你這是作甚?怎跑到我跟前來哭了?” 卯曉跪在地上,低聲幽怨地喊道:“夫人,我兒定是有人給害的,定是有人見不得我好,害了他!” “何出此言?”衛氏抬了頜,看了卯曉一眼。 卯曉接著說:“我前一刻看著他還好好的,下一刻回來他就平白無故沒了氣,這還不是被人所害么?!” “那你可知是遭何人所害?又有何證據?” “奴婢不知,但奴婢說的都是真的,我兒定是被人所害。” “你無證無據就空口白牙說有人害,我實是幫不了你。總不能只聽你片面之詞,便攪得三房人心惶惶罷。” “夫人!奴婢所言非虛啊!” 衛氏見卯曉拿不出證據,又只嚷來嚷去都是這幾句話,想來是卯曉喪子后心神錯亂的胡語,便喊了婆子進來把卯曉拖了下去。 江嫵聽了很是唏噓,午覺也沒心情睡了。 等著姐兒們哥兒們過來,聽衛氏說了春日宴之事,江嫵才得回了漪云院。 身體才病愈,午歇未得休息,這會兒江嫵的眼皮子已耷拉垂下,頭才碰了床,立時就睡了個天昏地暗。 等醒來時已是掌燈時分,孔mama見江嫵醒了才命人端了爐上熱著的菜上來。江府有一約定俗成的規矩,晚膳一家子須得在念春堂陪江老太太用膳,但江嫵近日病著,衛氏便安排開了小廚房,讓江嫵在屋里用。 江嫵方病愈,胃口還未開,食得不多,各樣菜吃了幾口,便吃不下了。重生的喜悅方至,緊挨著春日宴那日的棘手之事便繞上了江嫵的心頭,以致于洗漱沐浴時也一副沉思狀。 那頭讓衛氏感到頭疼的是卯曉連夜的哭聲,怎么都止不停。夜里寂靜,卯曉的哭聲更是穿透小別院,直直擾了念月洲一夜的不平息。 次日清晨,江嫵一大早就醒了,紫薔服侍著起了床,梳洗了一番。紫菽便接了手,幫著江嫵梳頭,讓守了一夜的紫薔下去歇息了。 妤姐兒來邀了江嫵一同往念月洲去。 兩人剛到念月洲,江嫵便見常在母親跟前服侍的丫鬟們眼觀鼻,鼻觀心立在一旁,旁邊自己的胞兄鋮哥兒,臉色發白的站在屋檐下。 江嫵心中暗道不好,妤姐兒也不自覺的收緊了牽著江嫵的手。兩小人看到這樣的場景,都各自有些緊張。 “大哥哥。”妤姐兒和江嫵分別向鋮哥兒問早,鋮哥兒看到兩個小糯米團子圓鼓鼓的臉上也帶些不明的緊張,臉上的表情就稍微收了收。 “四meimei,五meimei。”鋮哥兒猶豫了兩三秒,又開聲道:“爹爹正同娘親在房里說話,我們便先在此等著罷。” 妤姐兒的胞兄鈺哥兒來了,見到此景,也不敢出聲,互相道了早,便也立在一旁。 杯盞瓷脆落地裂開的聲響將四人嚇了一跳,本是眼觀鼻鼻觀心的四人,此刻都面面相覷起來。江嫵一回頭,眼里便映出一條柳黃色繡油綠色纏枝紋綜裙來,便昂起腦袋來看。 妧姐兒穿著鵝黃色繡草綠色如意紋的小襖,耳邊的一副明珠耳鐺顯得她嬌俏可人。妧姐兒的臉色卻不好,沒等幾位弟弟meimei給她打招呼,她便拉過比她小兩歲的親弟弟鋮哥兒,在一旁低聲耳語起來。 妧姐兒是三房的長女,鋮哥兒比妧姐兒小兩歲,兩人一母同胞,歲數近,自是更親。 沒等這邊說了幾句,屋里便傳了人進去清理。 一會兒,衛氏就讓兒女們進來請安,語氣聽著與平日一樣,無甚差別。 江嫵跟在最后進了屋,只見衛氏坐在梨木鐫花椅上。爹爹江曄背著手站著,背挺得很直,不深不淺地透著一股倔氣,地上跪著被茶水澆濕頭發的楊姨娘。 這是發生了何事? 江嫵立在屋檐下的時候,也只聽見衛氏跟江曄的聲音,卻不曾想楊姨娘也在此,且是這等狼狽。 江嫵見妤姐兒和鈺哥兒臉上除驚訝外也帶了一份擔憂。 爹爹這般,分明是不給楊姨娘臉面。衛氏見此,也不好多說,便稍稍問了幾句話,就端了茶,打發孩子們下去了。 江嫵見著妤姐兒與鈺哥兒是有話要說的樣子,便獨自回了漪云院,打發了孔mama去念月洲探消息。 孔mama入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