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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江有歸舟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5

分卷閱讀5

    的時候,江嫵剛將紅稻米粥食畢。

    “孔mama,到底是發(fā)生了何事?”江嫵按捺不住,急急發(fā)問。

    孔mama有些猶豫,江嫵見其遲遲不做聲,剛準備再次發(fā)問,就聽見說“老爺和太太鬧起來的時候,是金梔在屋里伺候。”

    “聽金梔說老爺卯時才從外院回來,說是做文章熬了一宿,神色中有些疲態(tài),進門見到太太,臉色才松了松,朝太太笑了起來,還打趣太太說太太吃味,連寅旦也不留著伺候老爺。太太卻說不曾管過老爺身邊服侍的人。”

    孔mama看見了江嫵眼中的認真,便繼續(xù)說了下去。

    “老爺就說卯曉不過是個通房,即使坐月,隨意派個mama看養(yǎng)就是,何況孩子也沒能順利養(yǎng)下來,太太何須又是遣了寅旦又是遣了楊姨娘過去。太太聽了很是驚訝,跟老爺說只是按著常例派了個mama過去,并未多做旁的事。話說到此,老爺和夫人都感覺有些不對,恰逢楊姨娘來問安,老爺肅著臉問了一番,楊姨娘便認了是她擅作主張借了太太的名頭,遣了寅旦去照看卯曉的。老爺聽后異常生氣,就朝楊姨娘扔了茶盞。”

    寅旦與卯曉皆是爹爹身旁服侍的丫鬟,只不過在去年卯曉被收做了通房,原以為誕下一子,便能抬成姨娘,怎知孩子只熬了兩日,便夭折了。

    爹爹這般生氣,只怕一是氣母親大度,二是氣楊姨娘自作主張,讓爹爹在娘親面前落了面子。

    爹爹既想惹母親吃味兒,就說明也是看重娘親的。只不知娘親是因何事,何時開始便這般給爹爹冷臉的。

    江嫵回過神來,發(fā)覺孔mama還立在一旁不動,才覺不妥,便讓孔mama下去歇著了。

    孔mama臉色猶豫,終還是沒有將干涉江嫵管老爺夫人房里之事的話,說出口。

    ☆、琴瑟不調(diào)

    江嫵飯后小憩剛起,就聽見雨聲。春雨綿綿,踏門而出就聞到春雨潤洗過空氣的清新之意。

    心情大好。事關(guān)三房,即便閑事也是要管到底的,更何況娘親的事,更算不得是閑事。

    江嫵吃了一口柳葉糖,就讓孔mama抱著,去了籠在煙雨朦朧之下的念月洲。

    入了念月洲,江嫵就讓孔mama放了下來。沿著抄手游廊走,都能感受到念月洲的清冷之意。

    有人念經(jīng)書的聲音輕輕淺淺從小佛堂傳來,仿似林籟泉韻,與念月洲的清冷之意又十分融洽。

    江嫵走到小佛堂,便見到衛(wèi)氏神情虔誠,面前還放著一本,顯然先前那林籟泉韻皆是出自衛(wèi)氏之口。

    衛(wèi)氏回頭見是江嫵,愣了愣。語有喜意卻又還帶著先前的念佛時的淡漠,聽起來略顯怪異。

    “嫵姐兒怎么來了?”

    “只是想見娘親了,娘親是從什么時候開始,便日日念佛了,娘親念經(jīng)的聲音甚是好聽,但像是隔了道河,阿嫵無法過去找娘親,娘親也過不來。”

    江嫵乳聲乳氣地說,但衛(wèi)氏還是能聽出江嫵聲音中夾帶的哽咽。

    衛(wèi)氏抱過江嫵,放江嫵坐在自己的腿上,未施粉黛的臉頰輕輕地碰著江嫵的額頭。

    “這是怎么了,說著就哭了起來。”

    江嫵不做聲,手卻牢牢牽住衛(wèi)氏的食指。

    “娘的念佛就跟你二伯母念詩做針線是一樣的,是拿來消遣日子的。這漫漫長日,有些事情做,日子就能過得下去。我們嫵姐兒過了春日宴也要開始啟蒙,執(zhí)筆描紅學做針線,可是樣樣都不能少的。”

    “娘親可是因為爹爹?因為爹爹行事這般,所以才念經(jīng)念佛,也不管爹爹的。”

    江嫵心里又怨又氣,娘親竟拿做針線來比喻念佛,這是什么歪理亂論!莫不是欺我是稚兒!

    衛(wèi)氏聽了,笑意淺淺地從嘴角露出,道:“怪道你行為如此反常,原是因為早上楊姨娘之事?”

    “娘親莫說什么反常不反常,就好好回答我便是!”江嫵鼓著小臉嘟呶,也不抬首看衛(wèi)氏,眼角卻瞥到門邊有石青色衣料隱約可見。

    “聽金梔說了孔mama來探之事,就知道你個小丫頭片子不肯閑著。你說你爹爹行事這般?又是哪般?娘向來與你爹爹相處融洽,哪有什么不管他的。”

    江嫵感到進展十分的困難,娘親這滴水不進的,難不成還讓個三歲小童當著她的面,說些什么納妾之類的話,這怎么能行,要是說了,豈非被她認為有人在嚼舌根教唆自己。

    念頭一轉(zhuǎn),便道:“娘親豈是不愿爹爹與旁人生小弟弟?”

    衛(wèi)氏搖了搖頭,目光落在窗外的一支竹上,“子嗣大事,我為何要阻他?譬如飛鳥,暮宿高樹,同止共宿,伺明早起,各自飛去,行求飲食,有緣即合,無緣即離,我等夫婦,亦復(fù)如是。”

    江嫵心中大驚,娘親所言所語皆無在意之感。

    本想借此良機,讓娘親坦誠說出對爹爹納妾的不滿,讓爹爹明白娘親的心意。

    未曾想到,她竟是一點都不在意的。

    江曄此時覺得腦袋愈發(fā)昏脹了,也顧不上腳步輕重,是否會被人察覺,轉(zhuǎn)身就拂袖而去。

    江嫵跟衛(wèi)氏都聽到了門外的聲音,連連抬首望去,只見一抹石青色閃過,步子聲漸漸遠了。

    衛(wèi)氏臉上也無異狀,只道:“知道了也好。這番下來也能得些清靜日子。”

    江嫵此時就坐不住了,扭身下來。

    “爹爹對娘親的上心,卻被娘親視為糟粕,還說出‘能得些清凈日子’這樣的話,娘親,你怎能如此狠心!”

    衛(wèi)氏眼神忽的變得柔和,嘴角一抿,也不氣自己的無理與指責,只定定地望著自己。

    良久,才說出一句:“你定是她派來向我討債的。一定是。”

    “他是誰?”江嫵的話脫口而出。

    衛(wèi)氏好似不曾聽聞江嫵發(fā)問,就接回了之前的話。

    “你只看到你爹爹付出的心,但也未曾想過我是否想要。我若想要,他即便是不想給,我也會拼了命地要到那顆心。但若我不想要,即便是宛若星辰的心,我也是不要的,且那星辰發(fā)出的光芒,即便在微弱也會讓我覺得刺眼。你才三歲年紀,就算我說了,你又能懂什么,你若覺得我狠心,以后也不必私下來尋我。妧姐兒便不來,你也可不來的。”

    江嫵心里傷感,看著衛(wèi)氏毫無神色變幻的臉,心頭無可抑制地泛酸。

    江嫵離開念月洲的時候,雨還是綿綿細細地下著,思緒混亂,五味雜陳。

    這世間哪有娘親這般胡來的,一昧地只把人往外趕,先是趕走了爹爹,這頭又趕走了自己,還說什么二jiejie不來尋她,自己也可不來尋她。簡直一派胡言,害的現(xiàn)在只有自己心里冒著一股亂氣,只悶在心里,誰都不能說,真是好生氣人!

    只氣鼓鼓又恨恨地罵了一句,“這雨下得真是好不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