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07
封中宮的話,奴才是宮女子出身,晉封貴妃已經是萬歲爺和您的抬舉了,不敢再有任何非分之想。萬歲爺早就有成算,您永遠都是皇后,這位置沒人能取代?!?/br> 至此宮中無后么?昆皇后眼淚封住了口,腦子里空無一物,再也說不出話來。 素以蹲福退出暖閣,天已經黑透了。奶媽子把老虎送到她面前,她緊緊摟在懷里,失而復得的寶貝,怎么愛都不夠。 走出很長一段路后回望長春宮,檐下宮燈搖曳。天太冷了,那宮闕隔著霧氣飄飄渺渺恍在塵世那端。 她把臉貼在老虎溫熱的小臉上,還好她夠到的一切都是真實的。從夾道過去,翊坤宮就在眼前。宮人挑著燈籠在前頭引路,邁進宮門就看見龍鳳和璽下站著個人,遙遙若高山之獨立,那是她的東齊。她緊了緊胳膊,還有這在懷的珠玉,現在細琢磨,一切都是命,沒有她當初的誤打誤撞,哪里會有今天? 原來臉盲也沒有什么不好。(完) 出版番外 早晨的霧還沒有散,站在廊子下沖太陽看,可以看見細如粉塵的水氣。 昨晚下了霜,院子里的石磨上積了厚厚一層白,把姑奶奶帶泥的腳印蓋住了。一個小小的身影搖搖晃晃過來,經過那爿磨,小手“啪”地一下拍在磨盤上,留下一個短而胖的手印。 “哎喲我的爺!”奶媽子從后面趕上來,兩手一撈把孩子撈進了懷。把兩個小巴掌合在一起來回地掃,嘴里絮絮說著,“臟不臟?嗯,臟不臟?” 孩子有人帶,做媽的在橫街上看人賣蟲,探著頭問磚沿上擺攤的,“這天兒,您哪兒倒騰的官老爺?瞧這肥的,能跑得快嗎?” “您說快不快?”買賣人手指頭往官老爺屁股上一捅,蟲腿大開大合,哧溜一下躥到木頭架子搭的天橋那頭去了。 “喲,好!”孩子他媽直樂,“這么些年真難瞧見這么好的肥騾,我打聽打聽,是西邊槐樹居來的貨吧?那兒一年到頭養得住。” 買賣人不樂意了,邊上一圈孩子看著,說槐樹居進的貨,不得把人嚇死嘛!他沒梗脖子,就是聲氣兒不大好,“您真愛說笑話,城西那種地方橫溝豎坎,保不定踩著死人過。我為賺這倆小錢兒上墳圈子逮蟲,犯不上??!” 孩子他媽點頭不跌,“那是那是。”對插著袖子緘默下來,看街上人掏大子兒,領蟲回家。她低頭研究半天,蟲后頭拖的車是紙做的,被露水一澆都受潮了。她又忍不住了,熱心的提點人家,“您怎么不拿麥秸稈做?您看紙爛了就跑不成了,還是麥稈兒好,遇水不化?!?/br> 她專門拆臺,買賣人不干了,嗓門終于響起來,“您買不買?不買您走人成不成?您東一棍子西一拐杖,我可支應不起。挺大個姑娘,怎么沒眼力見兒呢?我這兒做生意呢,小本買賣不夠您消遣的。您愛說,您上茶館唱大鼓書去,我賣完了蟲給您叫好,請吧您吶!” 孩子他媽嘖地一聲,“這話怎么說的!” 買賣人不耐煩她,猛昂起腦袋吆喝起來,“好肥騾子來,好熱車呀!官老爺配小紙車來,一個大子兒一對兒來噯……” 孩子他媽訕訕地,知道人家不待見她,本來想走,琢磨了下,從荷包里掏出塊碎銀子來,“我買一個,甭找錢了,剩下的算打賞?!?/br> 這塊碎銀子夠買一百只蟲了,那姑娘彎腰挑了一只,轉身就走了。買賣人有點發懵,不知道誰家姑奶奶這么大手筆。抬頭看,姑娘穿著寶藍色葫蘆雙喜遍地金的夾袍,瞧衣裳款兒像宮里的內家樣。走路模樣也好看,身條兒筆直,走起來一根線。那線一游,游進護軍統領素泰家去了。買賣人嚇得魂靈出竅,素家有個閨女在宮里做皇貴妃,聽說三天兩頭愛回娘家小住??纯催@邊邊角角里站著的戴刀侍衛,再看看二品京官家的閥閱門楣。買賣人暗叫一聲媽,蟲也不要了,背起匣子撒腿就跑了。 貴妃進了門招手,“老虎,來來,看額涅給你帶了什么。” 小阿哥人在奶媽懷里,人卻往那頭倒。三歲的孩子長得敦實,折騰起來也拗不住。他胳膊一舉,“放爺下來!” 老虎阿哥天生就很有威儀,人家孩子學話,開口先叫額涅阿瑪,他不是。他拍著胸口管自己叫爺,那股子自大的勁頭,連他做皇帝的老子都自嘆弗如。奶媽子只得把他擱在地上,他邁著小短腿奔向他額涅,等走近了,卻被一只碩大的屎殼螂嚇著了。回過身子一頭栽進奶媽懷里,撕心裂肺的哭起來。 貴妃傻了眼,“這孩子怎么這么沒出息?不就是一只蟲嗎!” 素夫人聽見哭聲慌忙奔出來,接過老虎好一通安撫,“乖寶寶兒,好寶寶兒,你額涅不靠譜,拿這邋遢東西嚇咱們……姥姥打她!”作勢在貴妃肩頭打了兩下,“還嚇我們不嚇?還嚇我們不嚇?” 貴妃挨了打直發愣,“這不是我兒子嗎?我小時候最愛玩蟲了,怎么他看見蟲就哭呢?” “你是個土地爺,咱們是金枝玉葉,能一樣嗎?”素夫人嫌棄地瞥她一眼,“還不扔了,嚇壞了他了不得!” 貴妃沒法子,遠遠把蟲丟開,攤手給老虎看,“沒了,額涅把它趕走了。你別哭了,哭成大花臉,宮門上禁軍不認識你,不讓你進宮去?!?/br> 老虎眼淚一把鼻涕一把,她想起第一回給老虎阿瑪講解好肥騾的典故,那位爺臉上錯綜復雜的表情也很精彩。敢情老虎怕蟲是隨他爹,大人能裝樣,孩子表現比較直接,害怕就哭了。萬歲爺其實也怕蟲吧? 素夫人抱著老虎蕩過來又蕩過去,邊轉圈邊道:“明兒二妞子大婚了,回頭你收拾收拾早點回去吧!忙起來怕顧念不上,孩子磕著碰著,那就是死罪?!?/br> 她唔了聲,“您瞧二妞子精神頭怎么樣?” “能怎么樣!”素夫人沖屋里看一眼,“要說人心哪有足的時候?她以前和小公爺冤家對頭似的,現在好得那樣,讓她做小……做小倒不論了,回頭還要來個正房,要給人磕頭獻茶。你也知道她的狗脾氣,三句話不對撂蹶子,往后夠傷腦筋的。” 素以想了想,“這么的,我回去讓我們爺問問小公爺的意思,要是他愿意和二妞子單過,九門提督家的那頭婚就撤了吧!橫豎他們家這三年也是孝期,沒有誰耽誤誰一說。” 素夫人噯了聲,“真那樣,可再好也沒有了。”略一頓又道,“你阿瑪昨兒回來說起立后的事兒,孝慈安皇后崩逝也快三年了,這期間多少人打后位的主意,萬歲爺都擋回去了。眼下你是皇貴妃的銜兒,統領后宮這些年,按說冊封也順理成章。萬歲爺在朝上說要立后,誰知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