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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我思量思量再作定奪吧!” 太上皇并不把外家的這番鬧騰當回事,最后怎么處理,決定權在皇帝手里。他提個醒兒,無非是盡到了一點意思。這幫外戚厲害過了頭,不把皇帝放在眼里,這種氣焰到底不能助漲。天子自有天子不可觸犯的威儀,他們心里對他不恭,這樣的姓氏再要發展,想是不能夠了。 “哦,弘巽封了親王,眼下年紀也不算小了。我們過云南,他還是留下來學辦差的好。他那副二流子脾氣,你們兄弟友愛,多費些心調理他。”太上皇一一囑咐著,“還有那個叫素以的丫頭,太后好話說了一車,于我看來還是有顧忌。你要晉她,既然兩情相悅也是人之常情。只有一點你要記住,再得意兒,再深愛,全都留在內闈。朝堂上的事不帶進后宮,這是祖制。我和皇太后這樣轟轟烈烈過,最后還是殺了碩塞的父親。她為這個四年沒有理我,我知道她恨,但是我不后悔。‘為君者黑厚、清白,缺一不可。若遇黑時君亦黑,胸懷天下,行長遠之計,大黑也白。’這句話是至理名言,做皇帝和普通人終究不一樣,你可記著了?” 皇帝作揖,“兒子謹遵皇阿瑪教誨,帝范帝要必當謹記在心,不敢有半絲松懈。” 太上皇頷首,回過頭來看皇帝,氣宇軒昂,頗有人君之風。在他肩上拍了一下,“好兒子,甩開膀子干吧!只不要太勞累,勞則生怨,這話是你皇太太常叮囑我的。時間過得真快,一晃眼輪到我來叮囑你了。” 皇帝心頭澀然,除了應承也不知說什么好。太上皇臉上很松散,一副卸了大擔子的模樣,反剪著兩手,夷然邁出門檻。天上細雨霏霏,李玉貴撐傘上來,被他揮手叫退了。和太后兩個手挽著手,慢慢朝遠處堤岸上去了。 至此他才算真正掌管了天下,皇帝站在寬綽的殿堂里,有歡喜也有失落。仿佛幾十年的父子緣分一下子被剪斷了似的,他的身邊再沒有親人能依仗,成了立在塔尖的孤家寡人。 還好有素以!他看見她垂手進來,眼珠子骨碌碌一掃周圍,沒人。叫聲萬歲爺,他似笑非笑看著她。她憋了股勁兒沖過來,朝上一縱,像只葫蘆一樣掛在了他身上。他被她撞得一趔趄,緊緊抱住她說,“好乖乖,咱們守得云開了。” 她直抽氣兒,“我太高興了,您能這么護著我,真叫我沒想到。” “你沒想到的事兒多著呢!今兒不回宮,就歇在暢春園里。明早太上皇和太后要上云南去,我好送他們出城。”皇帝笑得百花齊放,“你千萬挑時候回趟家,一則安撫你爹媽,二則見見你瑪法。” 素以愕然,“我瑪法不是在烏蘭木通嗎?” 皇帝摸了摸鼻子,“朝廷在草原上設連營了,那片地劃進了皇莊,你瑪法只好進京來了。往后你可以不用惦記上烏蘭木通了,你瞧你瑪法都不在那兒,你去了不也沒處投奔嗎?還是在京里吧,跟著我,我給你吃香的喝辣的。” 素以惘惘的,她的夢就這么破滅了,老家都叫他連鍋端了,看來只有在四九城混日子了。她心里明白,這是他留人使的手段。這陣子折騰得厲害,真辛苦他了。經過這么多磨難,是不是該有個好結局?如果要在一起,注定她得放棄一些東西。烏蘭木通沒了,那東坡素rou呢?她還在苦苦掙扎,“我的rou鋪總得開吧,別荒廢了這么好的店名。” 皇帝虎起了臉,“等回宮就晉位,縱得你沒邊兒了!你再啰嗦試試,立馬把你就地正法!” 素以臉上一紅,“您就不能想點別的嗎?” 想點別的?猜猜她今兒穿的肚兜上繡的什么花?皇帝嘬嘴兒思量,該叫皇后擬懿旨了,是時候了。 ☆、第87章 太后的壽誕做得很熱鬧,水榭臺上各色戲種輪番上演,河南梆子加單皮,小鼓兒一敲又脆又爆。 看戲的人熱火朝天,皇帝不愛那些,勉強作陪,眼睛只管往素以那里斜。素以是個沒心沒肺的,不光瞧戲,還愛說戲。遇上了糖耳朵,弓著腰給她解釋,這是杜十娘,她遇上了白眼狼怒沉百寶箱。那個是大爺勸大奶奶,可著勁兒立規矩,烤火不許騎爐臺,鋪床不許叼煙袋。說到高興處眉飛色舞,皇帝見了也只能嘆氣。 恰逢軍機送急件過園子,他起身和太上皇告假,“阿瑪高樂,兒子手上有些事還沒辦妥,就先告退了。” 太上皇唔了聲,“你有事只管去忙,不必顧忌我們。朕瞧你晚上沒好好用膳,回頭叫人送湯餅過清溪書屋,你再用些,啊?” 皇帝斂著神應,“謝皇阿瑪體恤,兒子這就去了。”說著打一千兒,由御前總管伺候著往北邊去了。 素以看見他走,心里倒有些發空。原本她是他的宮女,主子到哪兒奴才就該到哪兒。可自打有了這一層,再近身跟隨居然變得不好意思了。腳下沒挪步,只管木樁一樣杵著,倒是太后看了要笑話她,“你主子辦機務去了,你還不跟過去服侍,防著回頭要找你。” 她飛紅了臉,所幸融融火光下看不真切。既然叫夜色攏住了眉目,便故作鎮定道,“今兒奴才是跟著皇后主子進園子的,萬歲爺跟前有兩位總管照應,奴才就不過去裹亂了。公主愛聽奴才說戲,奴才還要給公主講關公戰秦瓊呢!” “那怎么好!她小孩兒家家,沒的耽擱你差事。”太后說著瞧皇后一眼,笑吟吟問,“你這兒還有話吩咐?” 皇后跟著打了半天的拍子,聽皇太后問話,搖頭說沒有,“我打發人上后扈處叫晴音去了,你還是回主子跟前吧!他用不慣別人,今兒連那貞都沒帶,端茶遞水還得是你。”說著咳嗽了下,“主子房里要人伺候,你也別避諱了。他辦起差來沒日沒夜,你在邊上多勸慰些個,叫他仔細身子。” 皇太后說,“頭前兒太上皇提湯餅呢,你稍等一等,叫御膳房預備了你送過去。” 皇后和太后話里話外存著要成全的意思,叫素以很難為情。忙蹲個福,跟著小宮女上侍膳處等候了。 太后因為她的長相難免對她多加關注,臺上演也沒心思看,側過頭問皇后,“懿旨擬了么?是個什么位分?” “我也為這事兒苦惱呢!”皇后蹙眉道,“按理她阿瑪官銜不高,她是宮女子出身,晉位一級一級的來,上手至多是個答應。可您也瞧見了,咱們爺那份癡念,怕給低了他心里不痛快。我琢磨著,一氣兒晉貴人躍得太多了,怕不合規矩,額涅您說晉個常在怎么樣?往后再慢慢的升么,等有孕了晉貴人,生了皇子再晉嬪,都是可以的。我這么處置沒問過萬歲爺的意思,自己心里琢磨,沒人能商議,就想聽聽額涅的看法。” 太后靠著圈椅笑道,“規矩是人定的,當初我也是宮女子出身,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