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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野紅莓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70

分卷閱讀170

    ,“飯局。”

“和誰?”

“嘿?查崗?”林以雄拿打哈哈敷衍了事兒,卻聽李鳶毫無回應,才心里一顫,想到如今什么都已經說了,到這一步了,顧左言他躲躲藏藏,更讓孩子瞧不起更指責自己懦弱無擔當么?林以雄解開大衣扣披上:“和你仇阿姨父母吃個飯,晚點回來,晚飯……你想吃什么我給你買。”

李鳶背過身,去拔插頭熨斗插頭,“不用,我自己買。”

第48章

李鳶和彭小滿的年前出游計劃定的飛快,毫無細節需反復琢磨,倆人心照不宣地認定,此行目的地只符合三點即可:便宜,人少,不要太遠背個包就能說走就走。于是省外的各色景區就索性撇開不看,彭小滿又大刀闊斧地篩掉周邊一眾名不副實的五A,搜了波百度,敲定了不足兩小時大巴車程的鄰市渠山鎮。

李鳶就壓根沒怎么聽過這地方,對此抱有懷疑,就問他,兄弟,你確定你找的這個地方不是什么沒通網貧困山區吧?

嘖你這沒文化真可怕,彭小滿嘲,人穩穩的三A景區好不?

渠山鎮名不見經傳,但也有點兒人文底蘊,既可叫渠山鎮,亦可叫渠山廟。相傳千年前的唐末五代十國,唐昭宗封過個周姓的渠王,渠王清正,稱“寬雅仁信,善取人心”,為子民所愛戴。他死后葬在此地,因墓如山,才取名渠山鎮。李鳶一會考才舍得突擊一周歷史的理科腦,能知道這些才怪。

出發前一天,鷺高放的寒假,發的期末成績,老班攜風帶雨地卷著成績冊背手進教室門,則又是波生與死的瞬間。但今年倆讀書就為吃懟的人形活靶狀況特殊,陸清遠傷著腿,游凱風外地藝考瀟灑地缺考,老班就猶如一口哈欠被拍回肚去,竟毫無他口才大肆施展之地。

李鳶續銘依然制霸,蘇起則出乎意料地毫不受變故的影響,穩步由年級前三十升至前五。發到彭小滿,老班卻故弄玄虛似的不置一詞,彭小滿虛的不行,也佯裝不怎么在意地翻開,定睛看清,才擱心里舒口大氣——穩定發揮,小步提高。

尾頁是班主任評語,老班的字緊中見放,運筆俊逸,但寫的不多:進度不一致的情況下進步明顯,和蘇起一樣讓我覺得欣慰而不可思議。我幾乎已經相信,你找到了我曾說的那個具象的目標,不管是什么形質,什么結果,我都希望它能在日后照耀你,始終指引你向前的方向。最后幾個月,希望還能見到最初轉來,豁然無畏的你。

彭小滿覺得很酸,又挺感動,忍不住吐舌頭,把評語展給李鳶看,說老班給我寫了段兒疼痛文學。李鳶說少來,勸他做人貴在知足,把自己的成績單遞給他,彭小滿接過一翻,兩眼讀完,好險沒趴桌上笑吐,老班紙上提筆寫:穩,保持,沖刺不一樣的未來。唯愿新的一年把字練好,至少把得解寫的能讓我認出來是解。

到傍晚的年終掃除,紅紅火火,每一個跑的掉,李鳶衛生間提桶,彭小滿水里擰抹布,夕陽將將在門與走廊交接處投下一塊橙紅的矩形。李鳶扽過彭小滿淋得冰涼涼的手,站在矩形里攔住他親一口,帶央求與不確定地低聲問,我是你的目標么?

彭小滿先笑,后呸,你還我的優樂美呢。

出發去渠山鎮當天,趕汽車總站最早的一趟大巴,很難得不套著校服出門見人的日子,李鳶扮酷,翻領短襖搭半領襯衣,手擦磨白牛仔褲搭磨砂馬丁靴。反觀彭小滿,一件過膝的全黑羽絨服從頭到腳,裹起來齊活,拿掉書包儼然就是顆泡發的南海參,李鳶看得一愣,心說你有件軍大衣怕早就穿上不放了吧?

大巴由青弋市區出發,途徑沿江旅游大道上繞城高速朝南,從渠山出口駛出,平行于繞城高速的即是新青南公路,穿越公路,盤行一陣,就近湖了。雨雪氣候瀕臨,烏南江一線地區的天色不算很好,天際浮著云煙霧靄,疏落的鉛色。

出發時天的色還不大亮,彭小滿是一買票上車就選了靠窗的位置,兜起帽子歪著頭補覺,一路顛簸,不能百分百的睡熟,卻因為半醒間的陸離光景,與時明時滅的燈光映在眼皮上的斑斕,而體味到了一種神異的迷幻。由寬趨窄的前路,自一分二的身影,無規律的細微波瀾演繹在彭小滿顫動的眼皮里。他是被李鳶輕輕戳醒的。

彭小滿睜眼,第一反應是摸嘴角,沒淌水,繼而才翻出三眼皮瞪李鳶。這種時候,但凡不是地震起火不撒丫逃命不行的事兒,把人搞醒那都叫祖上欠罵。李鳶拈開他睡貼在臉上的一綹頭發,指指窗外,示意他看。彭小滿才摘掉帽子,順著李鳶指尖的方向望去。

天明,仍是灰色,渠山鎮外的一片除本地人都叫不上名字的濕地,分堤上堤下。堤上青碧的蘆草聚生,堤下則湖天交融,鷗鳥競翔。遠處延伸入水的是一處小小的土石碼頭,停有浮動的漁船。望湖聽濤,沿岸已有行人迎風走動,縮成揮下的星星墨點。

自然是會有莫名其妙安撫人心的力量,甚至不知道自己痛在哪兒,一眼看去,就覺得自己被什么事物溫存地勸慰了。李鳶手伸過來牽他,彭小滿依勢和他扣緊,遠眺湖面微不可查的小小細浪。

沒跟小團,彭小滿就在攜程上看了家叫“漁人碼頭”的民宿,秉承著“能省則省苦逼如我”的窮游原則,定了不含早餐的標準間。民宿在渠山老街隔壁的居民區內,建筑灰白,接近北邊山下的微丘旱地,水霧濃厚,混著洗滌劑與蒸魚鴨的平易氣味。民宿正門隱匿在條不足九尺寬窄的暗巷里,兩扇貼著緋紅門神的鏤花木門。推開進去,風鈴脆響伴著萬曉利的民謠,果不其然的文青標配。

彭小滿覺著民宿老板特別眼熟,他覺得有關云南麗江的宣傳片里,所有的民宿老板都長他這個樣兒。頭發兩邊推光扎臟辮兒,大臂上一款紋上的圖騰,檀木珠,黑框鏡,養只眼睛賊大的矮胖英短,成日擱柜臺后頭玩兒MacBook。確認了訂單要了身份證,老板遞門卡,指路樓上左拐,彭小滿忍不住問:“老板,請問……你是不是從城市辭職過來開民宿的啊?”

“哎?”老板一愣,“你怎么知道?”

彭小滿樂了,擺擺手說句沒什么,抱著書包跟著李鳶蹦跶上樓。

整間民宿幾乎都是木質結構的,內斂的深褐色,上了二樓則有地板中空,險凜凜制高的錯覺。標間仿古的設計,低吊頂,兩張床,米色棉麻的床單被褥,枕頭上擱著冊當地的宣傳物料,燃著叫不上名字的熏香。李鳶撂下書包就去開窗,支起木撐就驚喜的發現,房間坐北朝南,臨水潦,煙色的湖與堤岸一覽無余。

彭小滿直挺挺仰進床褥里,拿起物料翻動,看了半晌,才抬腳頂了李鳶屁股一腳:“少俠。”

李鳶反手擒他腳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