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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的那位密斯脫,我們從來沒有見過,不知道他是什么樣子,有機會總要介紹給我們認識的好。”凌波說:“還不是兩只眼晴一張嘴,有什么好看的,不過你們如果想見一見,有機會一定介紹給你們。” 祝依依率先鼓起掌來,笑道:“這樣落落大方,才是我認得的顧凌波。”旁的幾位同學也跟著噼噼啪啪的鼓起掌來,凌波自己也禁不住好笑。一時大家說笑著點了菜,熱熱鬧鬧的吃了一頓飯。 都是些女孩子,并不會喝酒,所以這頓飯也不過吃了個把鐘頭。初夏時分日子漸長,從館子里出來天色還沒有完全黑透,祝依依是有汽車來接的,她住城南,與兩位女同學都是順路,于是一塊兒走了。凌波執意不讓她送,自己雇了一輛三輪車回家去。 一進家門口,就聞到一股煙葉子的味道,心下高興,加快了腳步掀簾進了上房,問:“是張叔叔來了嗎?” 張繼舜放下煙袋,喜孜孜站起來,端詳她片刻,說:“大小姐又長高了。” 顧母笑道:“和男孩子一樣,又不懂事,見了張叔叔也不行禮。” 凌波于是深深鞠了一躬,說道:“張叔叔好。”張繼舜連忙伸手攙住,連聲說:“不敢當不敢當。”從懷中取出一樣事物,說:“今日是大小姐的芳辰,本來拿不出手,只是我們幾個老兄弟的一點心意,大小姐留著玩吧。” 凌波見是一對白玉小兔,用紅絲絨結成一并,精巧可愛——她本來是屬兔的,顧母已經攔住了,說:“哪能給這樣的東西給她,太貴重了。”張繼舜執意道:“雖是漢玉,也值不了幾個錢,總歸是大家的一點心意,夫人和大小姐若是不肯收下,我可沒老臉回去對他們說。” 顧母見他這樣說,也只得罷了,凌波素來與張繼舜最為親厚,年來不見更是親熱,纏著他問東問西,張繼舜相來待她視若己出,咬著煙管吞云吐霧,笑咪咪的同她說話。正講到興頭上,忽然聽見有人輕叩院門。 凌波猜是楊清鄴來了,因早知張繼舜今日必來,所以也存了讓他見一見清鄴的意思——她自幼喪父,是幾位父執輩的叔伯多年來輪流照顧她們母女的生活,所以在她心里將張繼舜視作父親一般。 她說:“我去開門。”起身匆匆出去,打開院門,果然是清鄴。他抱著一大捧百合,在滿天清輝下,但見花白似雪,中人欲醉。凌波心中一甜,清鄴已經說:“生日快樂。”將花送入她懷中,她抱著花兒,轉眸一笑,一雙眸子卻比星光更加醉人。她說:“進來吧。”又告訴他:“老家有位張叔叔來看我們,正好請你見一見他。” 清鄴知她沒有父親,這位張叔叔既是父執輩的長輩,那么她的意思他亦猜到了三分,隨了她進屋之后,見客座上坐著一位老者,不過五十余歲年紀,清瘦的臉上一雙眼晴極為有神,目光炯炯的向自己望來。 凌波道:“這位是張叔叔。”清鄴連忙行禮:“張叔叔好。”張繼舜亦十分客氣,起身還禮,目光打量,見這年輕人氣質英武,年紀雖輕,但隱隱有一種凜然之氣。心下暗暗叫了聲好,大家坐下,張繼舜便有意與清鄴攀談,見他應對極是敏捷得體,又增了幾分喜歡。待聽到清鄴出身稷北,不由“哦”了一聲,說道:“稷北的學生,歷來都十分有出息。” 清鄴道:“前輩謬贊了。” 張繼舜對他十分滿意,趁他不備悄悄向凌波打了個手勢,翹起大拇指搖了一搖,示意贊她好眼光。凌波心中一樂,更加高興。張繼舜又與清鄴論起前線戰事,清鄴剛從南方前線回來,自然十分熟悉,張繼舜談興大起,大有相見恨晚之感,一老一少二人說到痛快處,皆是開懷大笑。 顧母本來猶存了一分擔心,見了這種情形,才算放下心來。四人都十分高興,一直談到夜深,清鄴與張繼舜方才告辭而去。 到了第二日,張繼舜重來拜訪,因凌波去上學了,于是他在顧母面前將清鄴又夸了一遍,說道:“大小姐眼光真的不錯,這個人的人材品格,那真是沒得挑剔了。” 顧母輕輕嘆了口氣,說道:“只可惜是個當兵的。” 張繼舜道:“夫人的意思我明白,繼舜是個粗人,說出的話夫人莫要見怪。事情已經過去十幾年了,夫人也總是說,塵歸塵,土歸土,活著的人要往前看,何況他只是吃一碗軍糧飯,并沒有關系的。” 顧母說:“我是怕你們老哥幾個心里犯嘀咕,怎么說只有這么一點血脈,嫁給個吃他家軍糧的,我怕你們心里會有別的想法。” 張繼舜淡淡一笑,說:“如今是他家的天下,吃他家軍糧的人,又何止千人萬人,何必在這上頭計較呢。” 顧母點一點頭,說:“我也是這樣想的。” 張繼舜行色匆匆,已經訂了下午的火車票回去。凌波從學校回來,聽說張叔叔已經走了,悵然若失,可是想到張繼舜與清鄴甚為投緣,又有一份隱隱的高興。她下午沒有課,早就約了清鄴去爬玉岐山,吃了飯換過衣裳,清鄴就來接她一塊兒出門去了。 清鄴見她今天穿了一件細灰格子縐紗襯衣,底下是一條陰丹士林褲子,烏黑的長發并沒有結辮子,只用一方藍紗手帕系起來。甚少有女孩子這樣打扮,他只覺得眼前一亮,亭亭玉立,別有一種英氣嫵媚。 凌波抿嘴一笑:“呆子。” 清鄴也一笑:“是,是,大師兄,走吧。” 凌波聽他這樣調侃,嫣然一笑:“我才不要當那只毛猴子。”清鄴道:“我是呆子,你當然是嫦娥。”凌波轉了一個彎,才明白他的意思,伸手輕輕在他臂上一打:“貧嘴。”眉梢眼角,禁不住笑意盈盈。 到了岐玉山底下,山下本來有極大一片空場,用作泊車之用。因為岐玉山在烏池近郊,春有櫻花,夏有濃華,秋有紅楓,冬有雪野,四季皆宜。城中的達官貴人,又大多在岐玉山下置有產業,所以四季逛山的人都不少。 兩個人有說有笑,一路上山去了,空場上停的一部汽車,卻是侯家的車子,侯季昌與劉寄元,還有幾位交好的朋友剛逛了岐玉山下來,在山腳下的“玫瑰大飯店”吃完大餐,剛走到停車場,劉寄元眼尖,已經看到凌波。忙對侯季昌說:“季昌,那不是顧小姐?” 侯季昌舉頭一望,果然是凌波,見她身邊還有楊清鄴,兩人言笑晏晏,十分親密。臉色一沉,說:“管旁人閑事做什么,走吧。” 劉寄元嘿嘿一笑,說:“難得你也有吃閉門羹的時候,走吧走吧,看到人家成雙成對的逛山,留在這里更難過。” 侯季昌被他這么刺了一下,表面上裝作不在乎,心里卻十分惱怒。等回到了家中,就想著怎么樣拐彎抹腳的去向孫世聆探問一下,看他到底是什么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