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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的“十七歲”對得上。他抬起頭來:“那么為什么這三年里都沒有再去?”他這話一出口,潛岳看向他的眼神頓時浮上幾分戒備——他問到“最后一次”的時候潛岳就有些懷疑,但未能來得及細想,趁對方停頓的功夫她已回過味來,覺得這些奇怪的問題一定和少爺今晚的異常表現(xiàn)有關(guān)。于是她沒再老實回答,而是后退一步,稍稍架起了一些戒備:“你問這個做什么?”她越是不答反而越能印證李祎的猜測,他兩眼微微一瞇,繼續(xù)追問:“三年前他最后一次南下,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不好的事?”這回潛岳連反問也免了,整個人再退一步,表現(xiàn)出明顯的抗拒:“無可奉告,如果你真心實意想知道就不該來套我的話,你應(yīng)該去問少爺自己。”她說罷直接退到門口開門而出,涼涼地撂下一句:“時候不早了,打聽這些不如早些歇息。”九淵捧著一堆小食,造型滑稽地戳在門外,好不容易等潛岳出來,卻見她看都沒看自己一眼就快步離去,只好不尷不尬地僵在原地,心說這姑娘又怎么了?之前還滿心歡喜地拉著他逛了一路,怎么龍王幾句話就讓她連“吃”都不顧了?他默默感嘆了一番女人心海底針,不是他這等“凡龍”能琢磨透的,覺得自己實在該去找彭少爺取取經(jīng),借鑒一下他泡到龍王的成功經(jīng)驗。這龍護衛(wèi)好像并沒有意識到自家龍王和潛岳性別不同來的。他站在原地發(fā)了一會兒呆,還是抱著一大堆東西闖進了龍王屋里,低聲下氣地“興師問罪”:“王,您怎么惹到她了?”“嗯?”李祎抬頭瞧他,卻并沒打算解釋,沖他招了招手,“過來。”九淵不明所以,習(xí)慣性地聽從命令走到他面前,誰料對方竟二話不說截走了他懷里的東西。九淵:“……”他實在沒忍住一聲哀嚎:“王,那是我給潛岳買的。”李祎涼涼地一掀眼皮:“怎么,她還有心情吃?”九淵只好閉嘴,心說這話聽著怎么就這么別扭呢——明顯王才是罪魁禍?zhǔn)祝趺催€“惡人先告狀”了呢?李祎從那堆小食里挑挑揀揀,先打開了一袋麻團,捏起一個放進嘴里咀嚼:“好吃。”九淵:“……”自覺存在多余的龍護衛(wèi)十分凄慘地在客棧樓頂吹了一夜冷風(fēng),樓下的三個一個整宿沒睡踏實,一個干脆沒合眼,還有一個跟紅黃二豆玩了半夜,最后死尸似的躺了一地。第二天清早,沒睡的那個率先出門,九淵迎上去問:“王,那咱們今天還走嗎?”“走啊,”李祎不假思索地說,“為什么不?”一個時辰以后,四人重整行裝,就近找到一處渡口又買了一條船,緩緩?fù)旖夏翘幇l(fā)生異象的水域駛?cè)ァ?/br>彭彧睡了一宿好像重新滿血復(fù)活,啃著一個早飯沒吃完的包子,對著兩岸風(fēng)景點評說:“這個時間來這里實在有點晚了,要么再早倆月,要么等來年開春,現(xiàn)在就……青山也不青了,這片兒又不下雪,還趕上枯水期,實在沒什么好看的。”李祎心說本來也不是來賞景的,要不找朱雀翎,他才不樂意到處亂跑。彭彧把最后一大口包子按進嘴里,塞得自己腮幫子鼓囊囊的,含混說:“今年還好有你在,不然這個季節(jié)來游江,簡直能冷到骨子里。”李祎沒聽出來他這話想表達什么思想感情,瞅著他沒吭聲。彭彧在他身邊坐下,撈過紅豆放在自己膝蓋上,有一下沒一下摸著它的毛,一言不合便切入正題:“昨天那個問題,我想我現(xiàn)在可以回答你了。”李祎倏地坐正了。彭彧余光似乎瞥到潛岳看了自己一眼,卻沒有偏頭,依然目不斜視地注視前方,前不著村后不著店地說:“你知道‘蠱’嗎?”李祎明顯沒料到這個開頭,不禁微微一愣:“蠱?”彭彧點點頭:“古楚地信奉巫蠱,后來楚滅,巫蠱之術(shù)卻未衰,漸漸地形成了以此為生的巫族,常年居住在深山老林里——三年前我隨商隊經(jīng)過楚地,就碰上了一伙巫族。”李祎認真地聽著,小船緩緩破江而行,一時間無人說話。彭彧:“我們本來走的是商道,不應(yīng)該撞上他們,可不知怎么就那么巧,他們好像牛車壞了,在路上走不了,就詢問能不能借我們的馬車載他們一程。”“那之前我從來沒有接觸過巫族,只是偶爾聽過一些關(guān)于他們的傳聞——你也知道我這個人沒心沒肺的,一般這種事不會放在心上,聽過就忘了。”他低頭看了紅豆一眼:“當(dāng)時我們領(lǐng)隊的大哥姓丁,叫丁二,雖然名字不好聽,人卻特別好。他跟我說別去理那些巫族,他們跟我們不是一路人,可能你不知道怎么就惹了他們,一言不合放蠱給你看。”李祎又一次聽到了“蠱”這個字,覺得接下來發(fā)生的事可能非同小可。彭彧微微一哂:“當(dāng)時其實我也有點猶豫,本來是打算拒絕的,可那幾個巫族里有個特別小的小姑娘,也就差不多十歲,眼睛特別大,直勾勾地盯著你看,就顯得特別可憐。”“而且那幾個巫族好像是經(jīng)常在外活動的,官話說得很好,跟我們交流也很順暢,我就覺得他們也許并不像傳言中的那么神秘,可能也就是普通人,是我們對他們有什么誤解。”他說著慢慢地嘆了口氣,停頓了一下才續(xù)上話音:“他們帶個小姑娘,舟車勞頓,沒了牛車想必很難趕路,我跟丁大哥一番商量,還是決定載他們一程。”李祎輕輕地插話進來:“然后他們就算計你們了?恩將仇報?”彭彧無奈地一攤手:“怎么可能,我們又沒仇沒怨的——其實一路上都相安無事,我們載了他們很長一段路,因為沿途無趣,商隊的人又喜歡閑聊,那幾個巫族人聽見了就偶爾接上幾句,后來也就漸漸地聊開了。”“說不巧也真是不巧,那幾日下了場大雨,我們走的商道有一段被山上沖落滾石給堵住了,我們要么繞遠,要么從山林小路穿行,當(dāng)時天色已晚,我們選哪個都不太好過——夏天林子里有很多毒蟲,有時還會有瘴氣,我們雖然備著藥,可對付那些劇毒的東西總是不太好使。”他說到這里突然止了話音,李祎半天沒等到下文,忍不住問:“然后呢?”“然后……”彭彧苦笑了一下,“那幾個巫族人可能是為了感謝我們的搭載,主動提出讓我們從小路走,說他們有靈藥專門用來規(guī)避林子里的毒物,拿出來給我們一人一顆分了,說保證我們平安無事地穿過林子,還能神清氣爽,掃去一天的疲憊。”李祎聽到這兒,覺得一切尚且平靜安穩(wěn),氣氛甚至是和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