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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這夏衍有何神通,居然能讓相爺親自引薦。但相爺也說了,不欲旁人知道此事,報名之后,一切依制,更不用對夏衍區別對待…… 祭酒想了想,面上沉穩如常:“既然沒有明文規定不準,那就錄入吧。不過是給他一個公平考試的機會,又不是讓他入學。免得事情鬧大了,天下人以為我們國學連這點胸懷都沒有。你將戶籍狀收下,讓人回去吧。” 學錄連聲應是,祭酒便轉身進去了。 夏初嵐被扶到樹下坐了會兒,便覺得好受了一些,謝過那些熱心幫忙的路人。她沒想到臨安的民風竟如此淳樸,熱忱,與后世都市里住了三五年都不知道鄰居長什么樣子的冷漠,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jiejie都是為了我……”夏衍垂著頭,十分內疚的樣子。 夏初嵐笑了笑:“我這暈眩之癥由來已久,怎么能怪你?” 過了一會兒,思安找過來,六平立刻跟她說了剛才的事。她蹲在夏初嵐的身邊說道:“姑娘,奴婢剛才找了一圈周圍的大客舍,不是住滿了,便是早就被人訂下,只能又帶著車夫回來。這臨安城魚龍混雜,我們人生地不熟的,去找顧二爺幫忙好不好?” 夏初嵐并不想借用顧居敬的力量,可是剛才站在國子監前的時候,她確實動過心思。若今日不成,恐怕也只能去找顧居敬想辦法了。她以前并沒有深刻地體會過什么叫天子腳下。在泉州時夏家富甲一方,在紹興夏家也是首富,當地官員都敬重幾分。 可在都城里頭,她就是個普通人,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這種如螻蟻一般的感覺,的確不好受。難怪那么多寒門子弟都希望能夠通過科舉來改變自己的人生。 她嘆了口氣,扶著思安站起來說道:“不到萬不得已,還是不要去找顧二爺。欠人的人情,總歸是要還的。”她一來臨安就被弄得這么狼狽,也不想讓那個人知道。 思安本來還想勸勸,但也清楚姑娘素來要強,更不喜歡依靠別人,凡事都一個人擔著。擔不過去時就咬咬牙,從不開口抱怨。 思安也不知道這樣是好還是不好,看著就挺心疼的。 她扶著夏初嵐往前走了兩步,有些懊惱,早知道剛才就讓馬車停得近些了。 忽然,一個人從旁邊走了出來。 思安嚇了一跳,六平驚訝,夏衍已經大聲叫道:“先生!” 他穿著那身她送還回去的青衫,臉色看起來有些憔悴,但往那里一站,如桐間露落,柳下風來,閑適自然。這人的風華,并不依托于出眾的長相,而是一種從骨子里流露出來的氣度,使人心折。 顧行簡輕輕一笑:“小友別來無恙。”說完,又看向夏初嵐,“姑娘也別來無恙?” 夏初嵐沒想到會在這里遇見,還是自己這么狼狽的時候,一時也不知道說什么,只微微點了下頭。大概平生第一次被人拒絕,她的臉皮也不算厚,多少有些耿耿于懷。 起先顧行簡并不知道在國子監前暈倒的是她。等人群散去之后,才遠遠看到六平扶她到樹下休息。白玉似的皮膚,被曬得通紅,那雙顧盼生輝的明眸,也無精打采地垂視地面。 他的腳步怎么也邁不動了。原本沒想到他們會到得這樣快,有些措手不及。可看到她如此虛弱,還不肯向兄長求助,他只得現身了。 真是個倔強的丫頭。 她不說話,他也不為難她,轉而對思安說道:“都中客舍魚龍混雜,此間補試招生,應當也沒有空房。我在同德坊租了間小院子,應該夠你們幾人住。距此地不遠。” 思安喜道:“先生真是思慮周全,幫我們解決大難題了。”她拉了拉夏初嵐的手臂,詢問她的意思。 “jiejie,先生找的住處一定很好。我們去吧?”夏衍也期待地問道。 夏初嵐現在頭疼得厲害,剛才是強撐著,現在看人都有了重影。她實在不想折騰,就點了點頭,抓著思安的手臂往前走。剛走了兩步,直接跪倒在了地上,只覺得喘不上氣來。 平日里養尊處優,一遇上事,這身子就是個拖累。 思安和六平都要扶她,顧行簡箭步過來,不由分說地將她抱了起來。 所有人都愣住了,夏初嵐也抬頭吃驚地看著他。 “馬車在何處?前面帶路。”顧行簡也不看她,吩咐道。 思安這才反應過來,連忙往前走了兩步:“請跟奴婢來。”心中卻有些竊喜,看來那張花箋,先生還是看見了。 夏初嵐面頰通紅,掙扎道:“你,你放我下來……” 顧行簡目視前方,收緊手臂,只覺得懷中的人弱似無骨,茉莉的香氣極盛,弄得他氣息不穩。 “你別動。” 夏初嵐從未被人這樣抱過,為了保持平衡,手指小心地揪著他的衣襟,只覺得他身上厚重的味道近在咫尺,充斥著鼻腔,心跳如同小鹿亂撞。那些紛繁的心念,又如雨后春筍般冒了出來。可是她太累了,眼皮重得抬不起來,這個懷抱很有安全感,能讓她徹底卸下防備。 顧行簡見她終于乖了點,不再亂動,心中稍定,平復了下呼吸。她的手抓著他的衣襟,頭靠在他的懷里,是一種放松依賴的姿態,像團軟軟的小貓。等走到了馬車前,他彎腰把她放進去,那種懷中一下空掉的感覺……竟然有些不舍。 等人都進了馬車,他坐到車夫的身邊。車夫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眼中流露出敵意。 顧行簡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成了別人眼中的登徒子,覺得有幾分好笑,面上淡淡道:“沿著這條街走到底,然后左拐。” 他租下的地方是一間小四合院,在同德坊的里面,地方幽靜。 同德坊這一帶不算繁華,住的都是平民。因為靠近太學,每當到了考試的時節,就會有很多試子涌來臨安,因此原本的住民寧愿搬到城外去,將此處租賃,能發一筆橫財。當然也不是誰都能租到此處的房子,但對于顧行簡來說,卻不是什么難事。 馬車到了以后,夏衍先下來,然后是六平和思安。思安對顧行簡說道:“姑娘睡過去了,我們不敢叫。奴婢和六平的力氣都不大,還需再勞煩先生一下。” 這分明是托詞,但顧行簡也沒說什么,上馬車把夏初嵐抱下來了。 就算無知如夏衍也已經看出了點什么,跟在顧行簡的后面,一直沖思安眨眼睛。思安對他點了點頭,姑娘那么美,就不信這個顧五先生是鐵打的心。只有六平還有些顧慮,望著顧行簡的背影。 這位先生到底是什么來頭?言談舉止,都不像是普通人。 他并不知道夏初嵐對顧行簡的心思,只覺得思安這樣有些草率,可對方分明是在幫忙,又不好說什么。 顧行簡將夏初嵐抱進了主屋,前幾日他命人過來徹底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