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6
“這東西是我弟弟所贈,我不想賣,失禮了。”夏初嵐客氣地說道,便要拉著夏衍走。誰知那侍女不依不饒的:“到底要多少錢,你們才肯賣?” 思安脾氣也上來了:“多少錢都不賣!這東西又不是我們買的,是我家公子運氣好得來的,算是個彩頭。哪有人硬要搶別人的彩頭的?這天子腳下難道就沒有王法了嗎?”她說話聲音很大,周圍的人都看了過來。 那位夫人大概也不想惹事,道了聲:“小魚,算了。” 那叫小魚的侍女狠狠瞪了思安一眼,回到主人身邊去了。 四人返回馬車上,直接往國子監而去。國子監毗鄰太學,在城中西北。因天子常車駕幸學,因而規模宏闊,屋宇壯麗。 思安和車夫先去附近尋找能夠落腳的客舍,夏初嵐和夏衍站在街角的一棵大樹底下乘涼。 六平則前去打聽參加補試之人何時可以登記姓名。 此時已有不少穿著圓領大袖襕衫的學生往來,討論諸子經集,學風很濃。夏初嵐用那把贏來的扇子輕輕給夏衍扇風,夏衍正好奇地四處張望。 沒過一會兒六平就跑回來了,神色焦急:“姑娘,國子監今日就可以錄入補試的,但是小的將公子的戶籍狀給那學錄看,學錄卻不肯要,說公子年紀太小。” 夏初嵐皺了皺眉頭,拿著戶籍狀,徑自走向國子監的大門。 門口擺著一張烏木長案,長案后面坐著兩名學錄,有幾個少年正伏在案上寫字,皆十五歲上下,旁邊還站著幾個兇神惡煞的卒吏。 夏初嵐走上臺階,一名學錄掃了她一眼,又定睛看了看。 她俯身拜道:“敢問大人,報名補試可有年齡的規制?” 那學錄聽她說話聲音分明是個姑娘家,輕咳了一聲,正經道:“并無年齡的限制,可女子是絕對不行的。” 夏初嵐將夏衍的戶籍狀遞過去:“既然沒有年齡的限制,為何不收我弟弟的戶籍狀?” 學錄掃了一眼,便知道是剛才有個小廝遞過的,又耐著性子道:“太學從來沒有收過十五歲以下的學生,讓你弟弟回家去好好讀書,過三年再來考。” 夏初嵐堅持道:“既然律法還有國子監都沒有規定不足十五歲的少年不能考補試,大人就是讓我弟弟試一試又何妨?” “說了不行就是不行,你這姑娘怎么如此固執?”那學錄也有些生氣了,喚卒吏過來,要將她趕走。夏衍連忙說道:“jiejie,算了吧。” 他們被獄卒趕下石階,夏初嵐卻不肯走,站在那兒,朗聲道:“我要見祭酒。” “祭酒大人豈是你這個小民想見就能見的?快走快走!別耽誤其它的試子報名。” 夏初嵐捏著戶籍狀,也不說話,就站在原地。她不信國子監的祭酒和司業會一直呆在里面不出來。夏衍站在夏初嵐的身邊,小聲說道:“jiejie,也許真的是我年紀太小。要不這次就算了吧?” “你準備得那么辛苦,不試試能夠甘心么?何況我也問過了,補試并沒有年齡的限制,為何不能考?這不公平,我一定要問清楚。” 夏衍忽然一拍掌道:“先生不是在國子監教書嗎?要不問問學錄大人認不認識他?” “他說曾在國子監,現在應當不在了。何況我不知道他的姓名。”夏初嵐淡淡地說道。 六月已是十分炎熱,太陽炙烤著大地。國子監前人來人往,就看到三個人站在大中門前,一動不動。夏初嵐低頭擦了下額上的汗水,夏衍擔心地看向她:“jiejie……” 六平看到她臉已經被曬得通紅了,肩背也有點發抖,拼命用扇子給她扇風:“姑娘,要不今日就算了。太陽這么大,我們改日再來……”何況姑娘的身子本來也不是太好,這么站下去,恐怕會出事。 往來的人看到他們三人立在那兒,不知道發生了何事,都好奇地圍了過來,議論紛紛。 學錄眼見人多了起來,從臺階上下來,說道:“你這個姑娘怎么回事?跟你說了不行,你非要站在這里。是想鬧事不成?” “我并不想鬧事,只不過補試和科舉一樣,錄天下寒士,以公平公正著稱。大人并沒有拿出讓我們放棄的理由,故而我們不能就此離開。”夏初嵐說道。 學錄冷哼了一聲,甩袖上臺階了。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都在詢問是什么事。那學錄看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鬧大了,說不定還會傳到臺諫的耳朵里去。那群臺諫官可不是吃素的,一定會狠參他們一本的。前不久顧相就被他們弄得停了官,他一個小小學錄,可擔不起這個責任。 他想了想,叫另一個學錄進去請示祭酒。 祭酒正送顧行簡從偏門出來,對顧行簡拜道:“相爺放心,補試本就沒有年齡的限制。雖然從未有過先例,但準許一個孩子考試也不是難事,下官會吩咐學錄收下夏衍的籍狀,勞您特意跑一趟了。” 他話一說完,就看到大中門前圍了很多人,皺眉“嘶”了一聲。這是怎么回事,大白天的這么多人圍在國子監前做什么? 恰在此時,人群中有人高喊:“哎呀,這姑娘暈倒了!” 第二十六章 夏初嵐覺得不舒服, 本想低頭拿一顆糖吃。誰知道一低頭,就覺得眼前黑了黑。 六平連忙扶著她, 才沒讓她摔到地上去。夏衍趕緊從她腰上解下裝糖的袋子, 拿了一顆糖塞進她的嘴里。 圍觀的人七嘴八舌地關切詢問,有人去拿冰塊, 有人提議到陰涼處, 有的還跑去找大夫。雖素不相識,卻都情真意切。 夏初嵐也惱這身子不爭氣, 連示威抗議都不頂用。她上學那會兒,可是八百米健將來的。 那名學錄看到出事了, 連忙從臺階上下來。見人沒大事, 還有意識, 方才松了口氣:“姑娘,老夫真是怕了你了。已經叫同僚進去請示祭酒,你先到旁邊陰涼處歇歇吧。” “多謝大人。”夏初嵐堅持將夏衍的戶籍狀呈上。 學錄搖了搖頭, 伸手將戶籍狀接過。這個時候,祭酒剛好也走了過來, 站在人群外,皺眉問道:“發生何事?” 學錄沒想到祭酒竟然親自出來了,連忙行禮, 將祭酒請到一旁說道:“這位姑娘的弟弟今年才十二歲。補試從未有錄用十五歲以下學子的先例,故而小于十五歲的,一律不予報名。這么多年,也已經是種定例了。但又沒有明文規定不能讓他們考試, 因此產生了分歧。” 本來補試的難度就很大,十五歲來報考的已經是鳳毛麟角,哪里知道居然來了個十二歲的。學錄也并不是故意為難,而是遵循舊例罷了。 祭酒將夏衍的戶籍狀拿過來一看,心中暗道,這不就是相爺交代的那位?竟然這么快就來了。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