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愣，還不快點給我回去做作業？！”

謝先生連忙“喳”了一聲，晈晈牙把票撕了，但是等到了一樓的時候，他仍然沒忘記在門口買了一支花，偷偷塞進葉先生的手里。

葉先生頓了頓，居然沒有當場扔掉。

14

謝先生這個人，生下來仿佛就是來人間走狗屎運的，中考成績一出，居然真讓他考上了市一中。

那陣子謝先生走路都要飄著，精力旺盛到平均一天給葉先生發信息告白三次，葉先生看到那些酸掉牙的信息就頭疼，很快謝先生的手機號就躺進了葉先生的黑名單里。

高一軍訓結束那天，謝先生跟同連的朋友出去暍酒，朋友十個有九個帶了女朋友過來，剩下那個沒有的就是謝先生，謝先生由此受了刺激，喝多了賴在小飯館里不回來。

朋友去勸，謝先生卻相當大牌。

“葉秋陽不來我不走！”

“你們把葉秋陽給我叫過來！”

“我腿軟，叫葉秋陽背我回去！”

朋友不理他，謝先生居然還哭：“秋陽啊鳴鳴鳴，葉秋陽啊鳴鳴嗚鳴，你個傻逼啊鳴鳴嗚嗚……”朋友沒有辦法了，把謝先生的手機放在桌上，開著外放給葉先生打電話。彼時葉先生正在寢室洗衣服，帶泡沫的手抓著手機，臉色比盆里的自來水還要冷：“我知道了，你們直接回來，我馬上過去接他。”謝先生聽到葉先生的聲音，一下就撲到桌子上，捧著手機：“秋陽啊，秋陽……我……”

眼看著就要說出什么不該說的東西了，葉先生喝了一聲：“你閉嘴！”

謝先生脖子一縮：“秋陽……”

葉先生：“從現在開始，你再說一個字，我就不來接你了。”

于是朋友們勸了一個晚上都逼逼不停的謝先生，立馬開始安靜如雞。

葉先生在去小飯館的路上，正好碰上往回走的其他同學，葉先生刻意放慢了一點速度，等他們消失在自己視野里，才推開門進去。

謝先生一個人坐在椅子上，靠著墻，頭一點一點的，葉先生怕叫醒他又要發酒瘋，直接叫老板過來搭了把手，蹲下身子就背起了謝先生往外面去。

謝先生比葉先生發育得早，但是上了高中之后，反而是葉先生比較高壯一點，葉先生背著謝先生不算吃力，就是喝醉的謝先生沒什么意識，老是往下滑，葉先生每走一小段路就要停下來，把他用力往上托一把。

這樣就有點費力。

在第五次停下來的時候，離宿舍門還遠得很，葉先生有點火了，他想把謝先生掀下來，然后就愛他媽誰他媽吧。

葉先生一只手剛剛松開，突然感覺背上的謝先生動了一下，緊接著一直垂在邊上的，謝先生的手也搭了上來，謝先生緊緊地圈著葉先生的脖子。

“葉秋陽，是你嗎？”

葉先生“嗯”了一聲。

謝先生的手立馬更加用力，葉先生都要被他勒死了：“你松開一點。”

“不松！”謝先生貼著他的耳朵，“葉秋陽，我喜歡你！”

又來了，今天的第十四次告白，葉先生頭疼。

“好好好，我知道了。”葉先生像往常一樣哄他，“你老實一點，我們回宿舍。”

要是平時聽到葉先生用這個語氣跟自己說話，謝先生是會立馬就跳起來舉白旗的，可惜酒后的他沒有那么理智，他在葉先生背上晃了晃：“就不老實，我要你跟我談戀愛。”

葉先生腳步一頓，仿佛被這句劈在了原地，好一會兒他才反應過來，輕輕笑了一聲：“怎么回事，你又多加了個句型？”

葉先生所指的“多加句型”就是那句“我要你跟我談戀愛”，謝先生對他表白過一千三百多次，在清醒的時候卻從來不敢說這句，這還是葉先生第一次聽到，覺得很新奇。

謝先生迷迷糊糊的，整個腦子都不太清楚：“是啊，是啊，多加一點，保險一點。”他圈著葉先生，亂七八糟的“是”了半天，又說了好一陣胡話，最后才非常大聲的，說出了一個完整的問句。

“葉秋陽，你跟我談戀愛好不好？”

這一句謝先生講得很清晰，要不是他的聲音有著醉后的嘶啞，呼出的灼熱氣息帶著酒香，葉先生會以為他根本沒有喝醉。

沒有馬上得到回復的謝先生有點著急，又問了一遍：“葉秋陽，你跟我談戀愛好不好？”

這一次他是貼著葉先生脖窩子說的，那些灼熱從葉先生耳邊擦過，把他耳尖都蹭紅了。

葉先生感覺自己呼吸有點急促，但心中卻很是柔軟，他微微偏過頭去，壓低聲音說了一句什么。

聲音真的太小了，除了他自己，沒人聽見。

15

謝先生從小就知道，葉先生是耀眼的。小時候的他，像個小王子，長大后的他，就像個大王子。既然是大王子，就總是會被各種公主告白的。

謝先生在午休的時候推開教室門，講臺下的兩個人同時回過頭，謝先生先看到的不是滿臉通紅的女孩子，而是彎腰握著女孩子雙肩，眉眼彎彎的葉先生。

在謝先生的印象里，葉先生很少有這么溫柔的時候，謝先生喉間一哽，突然不想進去了，他慌忙退了幾步，直接到了門口。

謝先生關上門，聲音隔著木板傳了進來：“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打擾你們的，你們繼續。”

謝先生說得特別大方，語氣里卻分明都是“葉秋陽你他媽馬上把手給我從她肩膀上拿下去我還能饒你一命”的意思，葉先生皺了皺眉頭，在“追出去”和“繼續說”之間猶豫了片刻后，他選擇了后者。

“所以就是這樣，真的不是你不夠好，而是因為我喜歡的是男孩子，”葉先生語氣溫柔，“啊，我這真的是豁出去了，你一定要保守這個秘密啊。”

女孩子臉更紅了，但是很用力地點了一下頭。

謝先生在樓梯口等了三分鐘，剛站在這里的時候他還抱著一絲絲希望，但是三分鐘過去了，葉先生還是沒有追出來。

結束了。

這下是真的結束了。

謝先生鼻子特別疼，臉上卻有點癢，他擦了擦臉，學校的天花板居然漏水，這種稀奇事都讓自己碰到了，那就再也不要喜歡葉秋陽了吧，謝先生想。

與此同時，葉先生正坐在自己位置上，他手撐著下巴，在想高中還沒畢業，但有些東西好像就要提前說清楚了。

16

葉先生的告白是在一個晚自習，他把謝先生拉到了小樹林里。

葉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