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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追根究底的時間,當務之急是先找到沈寂溪,免得他遭遇什么意外。就在醫館的人分了好幾路,火急火燎的正要出門尋找的時候,沈寂溪卻回來了。只是他并非獨自回來,而是被人馱到馬上送回來的。☆、回家昏迷不醒的沈寂溪被人馱到馬上送了回來,而送他回來的人竟是守備于允,這倒讓沈喧吃了一驚。在血疫爆發之時,于允便與沈寂溪相識,后來又受了詹荀的托付,少不了要對沈寂溪照應一二。不過沈喧只是略微寒暄一番,謝過對方,并未詢問其中究竟,于允自然便沒有多說,將人送回來便告辭了。虛驚一場。眾人見沈寂溪平安回來,便各自散了。沈喧心中不安,打發了沈長易和沈小河一起睡,自己則留在房中陪著尚未醒來的沈寂溪。他向來和對方相處的機會都不多,他又并非體貼細致之人,長此以往,少不了與這個兒子便多了些生分。沈喧將窗子關好,剪了剪燈芯,看了一眼床上的沈寂溪,道:“既然醒了,就別勉強裝睡了。你體內的血蠱近來不安分,你莫要逆著性子與它相抗,以免適得其反。”沈寂溪坐起身來,道:“你一早就知道我在裝睡。”沈喧道:“你難道還指望我看不出端倪?”沈寂溪苦笑一聲,道:“我氣息這般不穩,自然是逃不過爹的耳朵。恐怕便是六叔也早已發覺了,不過沒有戳穿我就是了。”沈喧聞言嘴角微微一揚,沈寂溪剛剛對他的稱呼又變成了“爹”。“說說吧,為何大半夜的要出城?”沈喧拉了張椅子,坐到床邊。“也沒有什么緣由,就是覺得身體里有一股力量,很難控制。莫名其妙覺得煩躁,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做什么,就干脆由著感覺去做。可是在城門口遇到了于守備,恰巧他今日巡夜……我就佯裝夢游……”沈寂溪道。夢游,虧你想的出來。沈喧深吸了口氣道:“你醒來后,一直也不問我。可是,有些事,我們終究是要聊一聊的,你不提及,它便總是哽在那里。那種吐不出來咽不下去的感覺,可不怎么好受。”沈寂溪聞言愣怔了片刻。關于血疫以及自己體內的血蠱,他是能推斷出個大概的。他不問,并非不好奇,而是早已知道答案。“為我養血蠱之人,是詹荀么?”沈寂溪問道。“嗯。想必你也能猜到,他服過你的血,所以……”“你是怎么說服他的?我記得在六叔的書房看到過對那血蠱的描述,養血蠱并非易事,其中苦楚更是一般人難以承受的。”沈寂溪道。沈喧面上露出一個欣慰的笑容,道:“是他自己愿意的。你能有如此重情重義的朋友,倒是讓我頗為驚訝。”沈寂溪沉默了片刻,面色黯然道:“我體內的血蠱,今日頗為不安。或許是……將它養大之人遭遇了什么兇險,才會至此。”“寂溪……”沈喧見狀,想安慰他幾句,卻見對方道:“放心吧,我知道,多思無益。”沈寂溪又道:“我自幼便為血疫所累,彼時雖然不知自己與它究竟有何淵源,但終究命為其所牽,好似每日都在等著將命還回去的那一刻。”沈寂溪苦笑一聲,眉眼間盡是無奈。“平日里我任性妄為,隨心所欲,可終究也不過像一顆無根的飄萍,活一日便賺了一日。我不思進取,不學無術……”“你也沒那么差。”沈喧道。沈寂溪微微一笑,道:“當日我便想,若是我能繼續活著,定然要將先前的遺憾補回來。從前不敢抓緊的,今后我都要握牢,待我將來再面對生死之時,我不想一無所牽。”“寂溪……”沈喧伸手牢牢握住對方微涼的手,道:“無論將來怎樣都好,爹只希望你平安。人只要活著,不怕受苦,也不怕享福。有牽有掛,有煩惱愁緒,每個人都是這樣活著的,你也不例外。”沈寂溪聞言點了點頭,鄭重其事的道:“爹,往后我不任性了。”“好。睡覺吧,天快亮了。”沈寂溪聞言往里挪了挪,給沈喧騰出位子,父子倆同榻而眠。自那日之后,沈寂溪體內的血蠱時有不安分,沈寂溪也會隨之變得暴躁異常。好在大家漸漸也掌握了一些規律,知道該怎么約束沈寂溪,因此大家的生活倒是沒受到很大的影響。沈寂溪曾獨自騎馬去過一趟南山,不過回來后一臉失落什么也沒說,眾人見他不欲多說,也便都沒有詢問。日子一天天過去。沈寂溪平日里也破天荒變得勤勉起來,隨著他跟隨沈喧學習的越來越多,漸漸一些尋常的病癥他都能應付自如了。沈小河始終對學習醫術提不起興趣,但多多少少受沈寂溪的影響,也算得上是學了一些皮毛。寒來暑往。沈寂溪的身體已經恢復的七七八八了,若是沒有偶爾的狂躁之癥,也算得上是個健健康康的人了。眼看年關將至,沈家老小已經離開中都兩年多沒回去,如今正籌劃著回中都陪沈老爺子過年。“我早已好全了,六叔早日將血蠱取出來,我也好隨你們一道回去。”沈寂溪道。沈小河盤腿坐在矮榻上,道:“我可是不想在這里待了,冬天連個雪花兒都看不到,還是中都好。”沈寂溪打了對方腦袋一下道:“你自幼便是生在這里長在這里,不過是在中都住過幾年,便將生你養你的故土忘得一干二凈了。”“你不也是么?你可不止一次說過,要回中都,不想留在這里。前兩年要不是顧忌你的身體,咱們早就回去了。”沈小河一臉的不依不饒。沈喧煞有介事的敲了敲茶幾,道:“好了,你們倆片刻也不讓人安生。中都自然是要回的,再不回去老爺子該找過來了。只是,寂溪體內的血蠱還是要當心,詹荀若在中都,恐怕會有些麻煩。”沈寂溪聞言一愣,道:“不是要將血蠱取出來么?”此前一直不吭聲的老六道:“有人告訴過你要取出來么?”沈寂溪:“……?”老六:“那東西放進去便不能輕易取出來,等到你不再需要它的時候,他自然會悄無聲息的消失。若是在此之前貿然取出來,弄不好會傷了你的性命,此事萬萬不可冒險。”沈寂溪:“……”沈小河:“那我爹還能去中都么?詹叔不是也在中都么?”沈長易放下手里的賬本,道:“去年武堂……那件事之后,武家軍便被打散了。有的駐守中都,有的則被派到了各省及邊境。詹荀究竟還在不在中都,倒是未知。”沈喧頗為認同的點了點頭,道:“況且,時至今日,詹荀對這血蠱還會不會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