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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科多微微皺眉,卻聽見胤禩笑道:“皇阿瑪身邊的人,豈是你這種資質的,你敢假傳圣旨,那就不要怪爺心狠手辣了。”胤禩雖是笑著,惠善卻分明看到他眼中的殺意,心中一寒,知道這八爺并不像表面看起來那么和善可欺。“奴才招了!奴才是收了揚州鹽商的賄賂,幫他們打聽那對父子的下落,好讓他們早作打算。”“既然如此,那你也算死得不冤了,阿林,動手。”胤禩漫不經心轉著手上的玉扳指,那還是臨行前胤禛塞到他手里的,據說受了佛經浸染,能趨吉避兇,胤禩并不信這些,但胤禛一番好意,他也沒有拒絕。“嗻。”阿林面露獰笑,一步步走上前。惠善慌了,語氣都帶了哭腔:“奴才招了,奴才是太子爺……”胤禩斷喝一聲:“住口,你先是說自己奉皇上之命,又說自己收了鹽商賄賂,現在居然又敢攀上我二哥,這等無君無父的奴才,死一萬遍都不足為惜!”阿林見機得快,在惠善話說半截的時候,就已經拿出先前的破布重新塞進去。屋內除了如同砧板魚rou的惠善,其他二人都望著胤禩,呼吸聲幾近可聞。事情至此已經很明顯。惠善奉太子之命跟著胤禩,自然是要防著他做一些出格的事,鹽商是太子在江南的財庫,不能有所閃失,所以當時他聽到被阿林救下的兩個灶戶,居然還是扳倒鹽商的人證,就有點慌了,不得不做出夜半上屋頂打探的事情來,不料這卻是胤禩設下的局,專門等著請他入甕的。“隆科多,此事你認為應該怎么辦?”隆科多眼觀鼻,鼻觀心,沒料到胤禩突然發問,愣了一下,方道:“奴才以為,八爺不如上一封折子,如實陳奏情況,請萬歲爺圣裁。”他現在終于知道,自家父親為何對這位八爺如此看好。只是眼前還有一個難題,這個惠善,殺不得,放不得,而自己與阿林作為跟隨胤禩的人,已經注定要被綁在同一條船上了。胤禩點點頭:“阿林,你先將他捆緊一點,待我上奏請示了皇上,再作決斷吧。”他并不是沒想過將惠善滅口,但阿林與隆科多,都不是自己的心腹,一旦泄露出去,只會后患無窮,所以請示康熙,成了唯一的法子。惠善明白,他是太子插在胤禩身邊的暗樁,但若是他暴露出去,只怕第一個不放過自己的,就是太子。如果胤禩這封折子一遞,他才是真正沒了活路。眼見阿林朝他走來,惠善彎著腰,雙手被綁在后面,卻不停往地上磕頭,很快將額頭磕得通紅一片,急得嗚嗚作響,卻因為嘴被堵住,說不出更多的話來。阿林抬掌一個手刀往他后頸劈去,將他打暈。他對惠善可不會手下留情,莫說兩人原先就沒什么交情,若是自己真的被他灌醉,怎么也逃脫不了一個怠職的罪名。折子連夜就發出去了,胤禩摸不透康熙的心思,所以用了點小伎倆,他在奏折里,并沒有提到太子,只說惠善先是冒充皇命,后來又說是受了鹽商的賄賂,因他是御前侍衛,自己不好妄作處決,還請康熙圣裁。這邊等著康熙的回復,那邊鹽商還是要查的,恰好第二天,曹樂友又來約他,正好中了胤禩的下懷。沒見著與胤禩形影不離的隆科多他們,曹樂友奇道:“誒,應兄那兩位護衛呢?”胤禩笑道“與曹兄出來,還要什么護衛,我放他們半天假,讓他們自己去找樂子了。”曹樂友點點頭。“正好我也有一事想與應兄說,我訂了這附近的一條畫舫,上頭還有歌女彈唱,我們邊走邊說吧。”揚州青樓多,畫舫更多。說是畫舫,有些不過一艘小船,在入夜時分,點上一兩盞燭火,沿著小河緩行,隱隱綽綽傳出歌女傳唱之聲,令人浮想聯翩,這卻是揚州的特色了。曹樂友找的畫舫自然是名副其實的畫舫,精致卻不流于奢華,一名手報琵琶的素衣少女正立于船頭,后面跟著一名婢女,見兩人上船,俱都福身行禮。“曹大爺。”曹樂友點點頭,向胤禩介紹道:“這位是素素姑娘,彈得一手好琵琶,一會應兄若有興致,可讓她來上一曲。”胤禩隨他入舫落座,瓜果糕點早已擺滿一桌,兩人并未急著說話,那少女手撥琴弦,盈盈唱了起來。“要分離,除非天做了地——要分離,除非東做了西——要分離,除非官做了吏——你要分時分不得我——我要離時離不得你——”曹樂友微微皺眉。“這春江花月夜的,且唱些好聽點的詞吧。”“是。”少女垂眸,調子一轉,又唱道:“碧煙中,明月下,小艇垂綸初罷,春風滿懷……”這回唱的要輕快許多,又帶著絲絲超然物外的悠遠,胤禩笑道:“都說揚州小調冠絕天下,果真不假。”“應兄過獎。”曹樂友舉起一杯,赧然道:“我不善喝酒,只能略盡一杯了,還望應兄恕罪。”“酌量就好。”胤禩道,端起杯子一飲而盡。一曲既罷,那歌女見兩人有事要談,便起身行禮,退了出去。“說來真是對不住應兄,上次你想買玉器的事情,原本我答應你,去找家父商量,無奈家父近日有要事在身……”曹樂友本就不擅說謊,這番話說下來,連自己也臉紅起來。胤禩微微一笑,毫無慍色。“無妨,我也只出來揚州長長見識,家中長輩并沒有強求我一定得做成什么買賣,能結識到曹兄這樣的朋友,才是比做買賣還要劃算的事情。”兩人又聊了幾句,不知不覺也四五杯酒下肚,話題漸漸放開。曹樂友嘆道:“不知怎的,我看到應兄,就有一見如故的感覺,不瞞你說,我實在是擔心得很。”“此話怎講?”曹樂友張了張嘴,只覺得滿肚子話不知從何說起,而且這些事情,本是不足為外人道,但他自己無人可訴,卻實在憋得難受,只好搖搖頭,又倒了一杯,悶頭喝下。他雖然喜歡讀書,但對家里的事情,并非像曹真所想那般一無所知,所以前日才會對自己父親說出那樣的話,可惜父親聽不進去,反倒以為他在危言聳聽。胤禩見他沒有說話,便道:“我在揚州逗留數日,有點話也想對曹兄說,又怕過于唐突。”曹樂友忙道:“請講。”“天下三分稅收,江南占其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