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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兄長,多少有些不甚明朗的關(guān)系,誰也不好點破,兄長同殿下一直有失和睦,賀姑娘身份尷尬,兄長亦有舊事存心,便造成今日之局面……虞書倩輕嘆一聲,拿過那禮盒,交代道: “好好照料賀姑娘,我會把最好的大夫請來,你只管盡心伺候,有事要及時回話。” 說罷朝橘園去了。 成去非正伏案執(zhí)筆忙碌,抬首正要挑一挑燈芯,就見虞書倩輕叩了門,手底動作也不停,問道:“桃符睡下了?你有事找我?” 虞書倩款款見了禮,剛一進(jìn)門,成去非就已留意到她手中那熟悉的東西,眼底掠過一絲不滿,轉(zhuǎn)瞬即逝。 “書倩還是跟兄長直言好了,兄長為何動怒?”虞書倩把禮盒輕輕置于一側(cè),把那絡(luò)子取出,方接上話,“可是因為此物?” 這一抹綠在燭光下有些慘淡,成去非連看都不看一眼,只看著虞書倩:“璨兒,我一直待你同親meimei一般,你想說什么,直言即可。” “當(dāng)日書倩雖不在場,可事后問了四兒,大略猜出緣由,倘猜錯了,兄長勿怪。”虞書倩頓了頓,不避他目光,“兄長可知這絡(luò)子,是賀姑娘送誰的?前幾日,蔣家來人送東西,您可知曉這件事?” 有一日,福伯確是有所提及,他只思量著蔣家突然活絡(luò)起來,同阿灰的提議多少有些關(guān)聯(lián),便也沒太放在心上,經(jīng)虞書倩這么一點撥,心頭猶如照進(jìn)一道閃光,他目不轉(zhuǎn)瞬望著虞書倩,從她眼神中漸漸確定自己所想為實,手底不禁微顫了下。 “四兒說,賀姑娘是急著在除夕夜前給那蔣府的表兄弟趕出這活,四兒本提議,給兄長大可做鞋襪,賀姑娘不會,才改的打絡(luò)子。”虞書倩靜靜說完,看兄長一時無言,實在也不能忍心提會稽之事,無聲福了一福,帶上那禮盒去了。 室內(nèi)獨留他一人默然靜坐良久,右手撐于幾案之上,昨日之事歷歷在目,那蜷縮如蟲的身影,仿佛仍掙扎在眼前,他終是緩緩闔了眼,以手遮面,不能原諒自己。 第95章 一連幾日, 琬寧臥在床上,支離瘦骨,褥間受著那灼灼之痛,因冬日的緣故, 傷好的慢,神思乍醒乍倦, 得片刻清明時, 已是百念俱灰。 等到朦朧中聽到外頭爆竹聲響,她伸出細(xì)弱的手臂拉住四兒的衣袖, 低聲問:“是不是到除夜了?” “是, 姑娘, 你想要什么,告訴奴婢。”四兒鼻間酸楚, 伏在她身側(cè)替她掖著被角,自罹禍起,連著數(shù)日琬寧滴水未進(jìn),明明身上那傷定能疼得教人□□, 四兒為其上藥時尚且不忍直視,卻見她一聲不吭, 只把被子硬生生咬爛了。 好在這幾日,能吃些松軟粥湯, 卻也進(jìn)的不多。四兒終聽她說出這些天來頭一句話,心中既喜且悲,不知如何安慰才好。 不是散花天女, 無由參維摩病里之禪,還須勸酒文君,始能療司馬渴中之疾,這世上的事,反之亦然。 待成去非來時,已是后半夜,外室空無一人,唯燭火嗤嗤燃著,案幾上的食點似乎也未曾有人動過,自有說不出的寥落。 朝廷雖已休假,但開春土斷一事即將開始,諸多事宜仍須他cao勞擬定,另有一眾瑣事,他又不得不事必躬親,每日竟只剩一個時辰的覺,直到今日,才算徹底有了閑暇。 期間他不是沒有考慮過親來探望,卻又深覺時機欠佳,有些事,似乎早了不成,晚了亦難行,捱到這一日,他自己亦是身乏神危,倦容明顯。 內(nèi)室里頭靜謐異常,四兒坐在床榻下頭蒲墊上,以手支頤,目中已有惺忪之態(tài),卻不敢大意,不時起身抬首去看看琬寧,見她鼻息沉穩(wěn),才稍稍安定下心,余光掠掠,似有人來到身側(cè),仰面一看,正是成去非,四兒面色一變,堪堪就要起身見禮,成去非無聲打了個手勢,示意她不要慌張。 “你回自己屋子守歲去吧,這里我來守。”他聲音壓得極低,透著說不出的疲憊。 四兒眼中閃過一絲猶疑,卻不敢忤逆他,愀然起身:“大公子有事就傳喚奴婢。” 室中獨剩他倆人,成去非跪坐在四兒方才用的蒲墊上,這才靜靜打量起榻上人:她仍蹙著眉,面帶病容,仿佛那一日的痛苦依舊吞噬其身,讓她此刻在睡夢中仍不能全然松弛下來。 是他剛愎不仁,對她輕加笞辱,以皂隸待之,卻終釀大錯,切實讓他懂何為如刺在心,如鯁在喉,此刻便是身處枯魚之肆,無人能援。 “一切罪責(zé),盡在我一身,我不該疑你懷清履潔,以禮自持。錯既已鑄,便無可挽回,不能不怨,我今日來,不是為得你原諒,只為我當(dāng)日所犯過錯,僅此而已。” 字字從肺腑中流出,這聲音愧疚、煎熬,卻也暗有幾許覆水難收的冷酷,于他,是百味陳雜,而琬寧并不曾聽見,他喉底忽煙熏火燎竟再也說不出一字來,細(xì)長蕭疏的影子垂下來,孑然而立。 空氣似乎便就此僵冷凝滯,她仍在沉睡,咫尺之間,仿佛隔霧。 如此靜坐許久,成去非想伸手輕撫她熟睡中面龐,剛一探出,琬寧忽動了動身子,眉頭擰著,咳出兩聲,這一咳,仍牽痛其傷,便迷迷糊糊醒來,成去非見狀,那只手便頹然而落,收了回來。 琬寧微微側(cè)過臉,見是他在跟前,反而平靜許多,或許哀傷太甚,便積郁于中,只待毒液蒸干竭澤而死,再泄不出絲毫情緒了。 “你……”成去非迎上她那空洞的眼神,好似盲人失道于荒野,不再是他熟悉的那雙含情帶怯的美麗眼眸,剩下的話瞬間梗在那,這般場景自摻雜著馥郁、易碎、令人難忘的心酸。 “我知道你不想見我,我卻不能不來。”成去非許久才再度開口,見她置若罔聞,仿佛死了一般的模樣,自己因連日cao勞而深陷的眼窩中便鎖了一道難言的痛苦,如夜般幽煙。 他心底充斥著一股股狂躁的愧意,好像五臟六腑都被她那眼神剜了一遍,聲音便蒼白如死,壓抑到深淵最底:“當(dāng)日你為何不肯說出實情,我,我從未如此虧欠他人,亦從未鑄這般大錯,琬寧……” 這最后一聲低喚,情難自禁,他是沒經(jīng)過這般濃稠的悔恨時刻,無須他人指責(zé),自己便難能面對心底疾風(fēng)驟雨般的戰(zhàn)栗,即便如此,他仍得克制如斯,薄唇緊閉,手底不穩(wěn),顫著去覆她雙眼,齒間苦澀: “你不要這樣看著我。” 琬寧慢慢把他手放下,成去非垂眸看到那片鞭痕猶深的印記,眼底直跳,兩人靜默半晌,她一直這樣看著他,終輕輕道: “我本不信的,如今,倒覺尋常。” 眼角不覺又溢出兩滴淚來,成去非聽言手指微微曲了一下,凝眉問她:“你本不信什么?” “坊間云大公子殺妻,就埋在府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