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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沒聽姑娘說過呢。” 一席話說的又觸琬寧心思,勉強笑笑,并未細說,四兒會意忙換了話:“這是后頭廚房新做的蜜餞,剛拿過來,姑娘快嘗嘗。” 琬寧凈了手,捏起一顆放在口中慢慢品著,猶豫了半晌,才問四兒:“我想回份禮,可……”說到這,囊中羞澀為何她才算深有體會了。 “姑娘是不是不知回什么好?”四兒會錯意,心卻是熱情的。 其實這亦算一層,琬寧輕輕頷首:“你可有什么主意,不太費……”那些話終究是難出口,她為錢發愁,或許身上的首飾能換些錢財?可怎么換,換多少,她是毫無頭緒的。 “姑娘,您這兄長,關系近么?有多親?”四兒笑問,琬寧心頭一黯,低聲道:“我沒別的親人了,只剩姨娘表兄弟,是至親。” 四兒見她神情微恙,聽她這么說,心底也一陣唏噓,遂道:“奴婢雖入府為奴,可家中也是有父母兄弟的,每年都要給父兄做些鞋襪捎回去,眼下逢著年關,姑娘何不給兄長也做雙鞋子?” 聽得琬寧心底一動,她以往跟著煙雨學過打絡子,可做鞋織襪卻不曾開始學,況且上哪知道那素未謀面的蔣家兄長穿多大的鞋? “我不知兄長多大腳,”琬寧低聲作難道,“再有,我也不會做鞋。” 四兒怔住,隨即笑道:“奴婢忘記姑娘是拿筆寫字的人,不會這些是常事。” “也不全然是這樣,我也能做女紅,只是做的不好。”琬寧面一紅,輕聲辯了一句,四兒只得思忖片刻,“那做雙襪也行,男人的腳總歸差不多,用麻布便能做,不過府里有白色的帛,這個不難學,姑娘倘是不會,奴婢教您,回頭去杳娘那支取布料即刻就能學。” 聽起來確是不難,有現成的材料,不過學裁剪縫補,琬寧腦中大致勾勒著流程,又算算日子,許能趕在除夕送出去,禮輕情意重,是她的一片真心。 “打絡子行么?我會這個。”琬寧忽又覺鞋襪難免太過**,畢竟不是自家兄長。 “姑娘的兄長定也是正經公子,不像奴婢家里,腰里頭系根麻繩罷了,您既會打絡子,就無須費那功夫學做鞋襪,都一樣的道理。”四兒把茶水遞與她,琬寧輕應了一聲,面上還是羞赧:“能勞煩你道杳娘那,給我支取些線來。” 四兒略略起身:“姑娘要什么色的?” “閑色就好,看可有豆沙綠,或者紫色也行。”琬寧想蔣北溟身份,用正色多有不妥,轉念又作罷,遂補了句:“赤青黃白煙,有哪樣拿哪樣吧。” 此事塵埃落定,一連幾日輕攏慢面抹復挑,她是準備打個連環樣式,簡單大方。 雖許久不做,有些手生,可趕在除夕前托人送去,還是能來得及。 這日完工,琬寧拿禮盒裝了,見四兒不在屋內,便起身出了園子尋她,正碰上成去非送客,嚇得她忙躲在那半枯的紫藤花架下杵了半晌。 “你鬼鬼祟祟在這里做什么?”成去非見她慌里慌張,本只是象征性出來送客,折身回來時,不想琬寧還在那呆子一樣。 她也未料成去非回來的快,下意識把禮盒藏于身后,莫名覺得心虛,一壁見禮,一壁掩飾:“我找四兒。” 可惜她從來都不是擅長飾偽之人,做出來的姿態實在是拙劣。 “哦?”成去非睨她一眼,“四兒是爬上這架子了,你在這等她下來?” 她忙著打這絡子,得閑便再也不出來,只坐于暖閣之中,此刻松松挽了個髻,一張面上緋紅,宛如海棠明燭,看著不似平日整齊,自有幾分渾然天成的勾人的風致。 既是這般模樣,成去非的目光便在她身上多滾了幾眼,踱步近身,問道:“怎么,你是偷了我府里的東西,想著往哪里送?” “不,這是我自己的東西。”琬寧心底一跳,知道他已經看見了,忙忙解釋清楚。 “既是你自己的東西,你慌什么?”成去非早探下一只手,把那禮盒拿了過來,她從來不懂如何拒絕人,盡管此刻想護著,可也只能無奈看他徑直取了去。 盒子打開的剎那,成去非面上表情雖未變,可抬眼時,眸中已然是千山暮雪,冷笑橫看她一眼:“你近日是讀了哪些閑書?紅拂夜奔?只可惜江左還尋不出個摩勒助你。” 這話說得琬寧心驚rou跳,自然明白他這是無端在羞辱她,正欲反駁,卻聽他仍繼續道:“難不成比這還厲害,是小玉落節?” 這典故她倒沒聽過亦未曾看過,但“落節”兩字尤為刺耳,就是尋常女子也能明白其意,一時把臉漲得紅透,死抿著唇鼓起勇氣奪過那盒子仍抱在懷中,扭身就要走,成去非一個側身伸手便攬住她那細腰給撈了回來,嫌惡地看著她: “我府里決不許有你這等亂事,你哪來這潑天的膽子?我倒小瞧你了!” 琬寧碩大的淚在眼眶里直打轉,本想解釋,卻道出一句:“有忤逆于心,必求事中傷,大概說的就是您這種人。” 成去非不由冷笑,她這脾性倒是越發顯山露水了,竟敢直接罵到他頭上來。 “少廢話,說,這東西你要給誰的?” 他目中寒意透骨,琬寧此刻偏擰著性子不肯說,只含淚反問:“您上來就惡語傷人,這會肯定想著問出來了,便仗你那烏衣巷的勢把人家殺了對不對?” 她果真是難纏了許多,人總是恃寵而驕的,給她幾分好顏色,她便立馬能當自己的老師了,成去非被她一頓搶白,面上更加陰冷: “對,我不僅殺他,更要殺你,你倘是一開始便告訴我心屬何人,我必不勉強你,可你倘敢在我家中行暗事,我決不輕饒!” 說罷回身,眼瞧見一個過路的家仆,揚聲發狠道:“把我馬鞭取來!” 第94章 那家仆見他神情不對, 連連應聲,飛般往他書房方向去了。 琬寧身子微抖,見他面上似乎并不是那么動怒,只是語氣異常冷硬罷了。可他拿馬鞭做什么, 要鞭笞自己么?琬寧怔怔想著,一時還轉不過彎。 她不知道他亦弓馬嫻熟, 是真正上過戰場趟過死人堆的江左子弟, 見識過無數血腥屠戮,自同一眾夜游浮華的江左子弟有本質上的不同。 卻見成去非再度回眸看著她, 眼角眉梢是尋常的冷淡:“汝心之固, 固不可徹, 只可惜用在了邪處,我今日是替你父兄教導你。” 話音剛落, 那邊氣喘吁吁的家仆已飛奔而來,雙手奉上馬鞭,趕緊躲得遠遠的,上次大公子持鞭教訓人, 還是太傅在世時,一奴仆家中同百姓有地界紛爭, 那奴仆也是一時發癲狂妄,竟連夜毀了半熟不熟的稻谷, 悉數拔盡,大公子知情后,便是用的馬鞭, 如今,時隔幾年,這馬鞭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