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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沒了頭的長矛,頗有些自嘲:“末將已是輸了,日后可擔(dān)不起將軍的請教了!” “我跟尚書大人還差得遠(yuǎn)呢!”韋少連想起方才成去非在如此兇險之際,竟能直投陣中,迫使兩人不得不停手,心底是真心敬佩,不免感慨。 路昱嗤笑一聲,想你小子這就要跟大公子比了?禁衛(wèi)軍里頭自有武藝高強(qiáng)的人在,可身手能比得上大公子的,寥若無幾。想到這,不覺也帶著敬意望向成去非。 “你既平安無事就好,繼續(xù)練吧,只是切磋而已,萬不可過了,傷及彼此。”成去非吩咐完要走,韋少連正欲相送,只覺腹中一陣絞痛,暗自叫苦,肯定是方才比試前飲茶太多,這會開始翻江倒海了! “路兄,你替我送大人,我,哎,我不行了!”韋少連忽大叫一聲,幾步躥了出去,不知沖誰吼了句:“給我送廁紙!” 路昱見怪不怪,沖成去非笑道:“將軍每每切磋完,必腹瀉。” 還是那副小孩子脾性,成去非自然也清楚,踱步朝外走去。 只見方才散落的人群這會功夫居然聚到了一處,時不時傳來一聲爆笑,不知在做些什么。 “走啊!再接著走啊!再差二十步,這錢就都是你的了!” “走啊!走啊!” 人群里盡是起哄的聲音,眉眼間浮著一縷縷嘲諷,成去非透過間隙,只能看到一襲身影,背上似負(fù)重物,立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等再近幾步,才看清是個二十余歲的年輕人,體型壯闊,眉直且煙,目光里透著勃勃虎氣,神情卻嚴(yán)肅,冷著一張臉。 那身上背著的竟是五斛米! “倘我再走二十步,你們可不能食言!”年輕人掃了眾人一眼,面色有幾分陰沉,不知是負(fù)重所致,還是因?yàn)樾闹星榫w。 眾人笑成一團(tuán),把錢幣甩得叮當(dāng)作響,似是在誘惑那年輕人,年輕人不再做聲,而是一步接著一步,往前邁去。他腳步極穩(wěn),面上并無難色,眾人邊數(shù)著步子,邊大聲嬉笑,直到算夠了二十步,笑聲漸消,一眾人頻頻搖首,直道:“沒意思,真沒意思!” 說罷便要散去,年輕人見人要走,把東西一扔,上前一個箭步攔住了他們:“五十步我已全部走完,你們不能食言!” 眾人冷笑,根本不屑一顧,揚(yáng)起錢袋故意在他眼前晃了晃:“你倘是肯從我們□□鉆過,便都是你的,怎么樣?” “對啊,楊定,敢不敢學(xué)韓信?說不定日后也成了人物呢!” 人群中的笑聲再次恣肆,有人揚(yáng)手朝高中拋了一枚錢幣,落地丁零零一陣響,滾出很遠(yuǎn),有人笑道:“楊定,你的賞錢,可拿好了!” 說罷,一群人揚(yáng)長而去,楊定的目光立即四下搜尋起來,巧的是,這錢不遠(yuǎn)不近,正滾到成去非腳下,他便俯身撿了起來,路昱看在眼中,不發(fā)一言,只見成去非走上前去,把錢遞給了楊定。 楊定毫不猶豫接過來,揣進(jìn)懷中,這才抬首打量成去非,略覺詫異,眼前人分明也是貴公子模樣,只是目中無波,看不透他這是何意。 兩人目光相接剎那,楊定心里咯噔一下,道了聲謝轉(zhuǎn)身就要走。成去非自腰間解下唯一的配飾,忽喊住了他:“你留步。” 楊定嘴角一抽,卻還是轉(zhuǎn)過身來,只擰著眉瞧成去非。 “你應(yīng)得的。”成去非把配飾給他,楊定卻不接,丟下一句:“我不隨便要人東西,公子無須施舍。” “這世上能負(fù)重五斛米行五十步的人,并不多見,我今日有幸得見,就不能白看,你要不要,它都是你的。”成去非解釋得落落大方,把配飾放置在不遠(yuǎn)處的石墩上。 玉佩在日光下頭閃著溫潤的光澤,楊定猶豫了片刻,上前抓起玉佩,疾步追了上去。路昱半路截住他,低聲快速道了句: “勿要沖撞公子!” 楊定來不及多想,沖到成去非面前,迎上那一雙寒潭冷目,竟一時忘詞,半晌才道,“公子同我并不相識,真的只因那五斛米?” “不然呢?”成去非望著他,并無凌人的氣勢,楊定卻有些不解,眼睜睜看成去非走遠(yuǎn),才回過神,忍不住瞅了瞅路昱。 他雖不認(rèn)識路昱,路昱卻認(rèn)得他。楊定只是名再低微普通不過的兵士,可本事卻早已在軍中傳開。據(jù)說有百步穿楊之才,今日得以見到他背五斛米行五十步,也是奇聞了。 只可惜這人不知怎么回事,愛財如命,總是被人戲弄,路昱也有所耳聞,方才一幕看下來,想必是常事了。至于大公子的舉動,路昱忽有所得,遂上前問: “怎么,你很缺錢?” 楊定并不否認(rèn),卻似乎不想談?wù)撨@個話題,悶聲悶氣說了句:“這和你沒關(guān)系。” 路昱并不生氣,只帶笑說:“大公子這個玉佩夠你的了!” 既說到成去非,楊定忍不住問道:“那個公子出手這么大方,什么人?” “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公子有識人之明,亦愛惜勇士。這位公子從不施舍與人,只賞識人才,你是靠真本事得來的,收著吧!” 一番話下來,路昱見楊定面色有變,知道他這種土包子必須把話挑明了才聽得懂,遂無聲一笑,拍拍他的肩膀: “聽說你射箭功夫不錯,我那還有把良弓,要不要來試試?贏了我,那弓送你!” 楊定卻用一種奇怪的目光瞪著他,仿佛在判斷他話中真假,路昱驀然想起方才一幕,趕緊解釋:“我可沒那么無聊尋你開心。” “我不是這個意思,如果我贏了,我不要弓,換成錢給我,你看成不成?”楊定居然也認(rèn)真地解釋了一番,路昱啞口失笑,定定看著他,嘆口氣: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還真是這么回事。” 話音剛落,余光瞥見不遠(yuǎn)處似乎有人在偷窺他們,等他定睛去尋,果然有一狹長臉面的人正往這邊張望,一碰上路昱的目光,又迅速避開了。路昱眼波一轉(zhuǎn),只見楊定眼中掠過一絲不自然,他佯裝沒看到,輕松一笑:“走吧,好漢,也讓我開開眼,瞧瞧百步穿楊是怎么回事?” 口中雖這么說著,路昱早留意了那人長相,目光一沉,心里已有了打算。楊定這人看著像藏了心事,陰晴難測,可實(shí)際上幾句話下來,也還是個糙漢子,這種人,反倒好入手,路昱腦中再次浮現(xiàn)當(dāng)日成去非所交代的一事,最初覺得毫無頭緒,此刻,竟忽然就有了眉目。 第16章 退朝的時辰早過了,朝陽絢爛,整座太極殿沐浴在久違的春光里,琉璃瓦熠熠生輝,甚是美麗。 太后早已在西堂備了些清淡利口的飯食,見英奴往這邊走來,黃裳眼尖遠(yuǎn)遠(yuǎn)瞧見了,趕緊進(jìn)來回話。 “母后何苦等兒臣,這都什么時辰了?”說著,不免皺眉瞪了幾眼奴婢們,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