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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記。 “而且我記得,當時養馬的差役本來要給馬匹們休整一下的,可所有的馬都被滌惡欺負得縮在一旁,他們也就沒有進去了。”黃梓瑕點頭道。 “因此,這樣看來第一條應該是比較大的可能。”李舒白說。 黃梓瑕肯定地說:“如此一來,本案最需要解決的,就是兇手如何在十幾匹馬中,讓駙馬不偏不倚剛好挑中被動過手腳的那一匹。” “而且還要在周子秦搗亂,把韋保衡挑的第一匹馬牽走的情況下。” 她沉吟道:“有沒有另一個可能,或許兇手一開始考慮的就是排除掉最好的那匹馬?王爺來得較遲,所以不知道,在開場之前,駙馬本選的是張行英那匹栗色馬,可周子秦拉去給張行英了,他才臨時換了這匹。這樣看來,是一再湊巧,才讓他騎上了這匹馬。” “駙馬如今是同平章事,而且又屬于外來是客,于情于理都應是第一個挑馬。而兇手沒有對最好的那匹栗色馬下手,針對的目標便不應該是駙馬了。難道他們早就計算好張行英沒有馬,周子秦會向京城防衛司借一匹?” 黃梓瑕想了一下,搖頭說:“這匹馬當時是駙馬隨手挑的,而且這匹黑馬,在一眾馬中并不出挑,沒人會認為它能列第二。” 推論至此,已經進入死胡同,沒有了出路。 黃梓瑕便讓管馬人將馬掌取過,她拿著,與李舒白一起離開了擊鞠場。 作者有話要說:~(PS:中國馬掌出現在何時尚無定論,此處以敦煌隋朝開皇年間壁畫為依據,設定為唐朝已有零星使用。) 五 濃墨淡影(一) 擊鞠場旁邊的休息處,眾人脫下外面的球衣,準備休整好之后回去。 昭王早有準備,早就命人把自己帶來的東西擺上。幾個人面前的桌上放了一盆冰屑,冷氣裊裊上升,如煙如霧。 幾個水晶杯往桌上一擺,準備倒酒。可惜幾個侍衛宦官們抬酒桶,手臂不穩,好幾次濺在外面。 “我來吧。”張行英說著,接過酒桶,單手就提了起來。他身材偉岸,臂力極強,百多斤重的酒桶抱在懷中,說倒就倒,說停就停,輕松自如。 昭王開心地把水晶杯放在冰上鎮著,一邊問張行英:“你叫什么來著,張行英?身手不錯啊,這樣吧,京城防衛司若不要你,我要你!你就跟著我左右,每天給我倒酒都行啊!” 張行英個性靦腆,也不會說話,只顧尷尬地笑。 鄂王先給李舒白端了一杯鎮好的葡萄酒:“四哥,這是九弟從西域吐火羅弄來的葡萄酒,號稱三蒸三曬。顏色是不錯,你品嘗下。” “相當不錯。”李舒白只給了簡單四個字,卻已經足以讓昭王得意了,對著鄂王笑道:“七哥,你只喜歡喝茶,哪懂得酒的好處。特別是一場球打下來,再喝上幾杯冰鎮美酒,人生至此,就差一個古樓子了,最好是剛出爐還冒熱氣的那種。” 古樓子是時下流行的一種羊rou大餅,大受京中人歡迎。旁邊翻來覆去研究馬掌的周子秦聽到,立即抬頭說:“我也喜歡吃,不如去我家,讓廚娘做一個吧。” 昭王搖頭:“現在叫人做,這要等到什么時候?” 張行英在旁邊欲言又止,黃梓瑕問:“張二哥,近午時了,你不先回去嗎?” 張行英趕緊說:“早上來的時候,我、我妹說今天是個大日子,要給我做個古樓子等我回家吃。要不……我現在就回家,把它送過來。” “咦?”昭王頓時來了精神,“你meimei做得好嗎?” “我覺得挺好的,不過羊rou貴,她平時沒做給我吃過……” “那就別回家拿了,古樓子就要熱氣騰騰從爐里取出來就吃才好嘛!”昭王抬手一指葡萄酒和桌案,“走走,收拾東西,直接去吃!” 黃梓瑕哭笑不得,跟著三位王爺出了擊鞠場。 黃梓瑕想到一件事,便問:“張二哥,你不是只有一個哥哥嗎?哪來的meimei?” 張行英臉刷的一下就紅了,頭都差點埋到胸口去:“遠……遠房的。” 李舒白瞥了他們這群不著調的人一眼,自然不會湊這樣的熱鬧,到門口就丟下一句“有事”,便與他們分道揚鑣,往中書省去了。 剩下幾個人騎著馬,熱熱鬧鬧往普寧坊而去。 周子秦悄悄地告訴黃梓瑕和張行英說:“你們知道嗎?昭王當初有一次呀,半夜醒來忽然想聽教坊司的玉脂姑娘吹笛,但是當時已經宵禁,王爺覺得明目張膽犯禁不太好,于是就……” 說到這里,他嗤嗤竊笑,卻不再說下去。 前面昭王耳朵很尖,居然已經聽到了,回頭對著他笑罵:“周子秦你個混蛋,這么一件破事翻來覆去地說,本王的臉都要被你丟光了!不就是本王換上更夫的衣服偷偷出去,然后被京城防衛司逮個正著,所以在衙門蹲了一夜,直到第二天王蘊過來,才把我放出來嗎?” 連鄂王李潤也忍不住笑了,那顆朱砂痣在舒展的雙眉間顯得格外動人:“九弟,你真是荒唐,京城防衛司的人自然不肯相信你就是昭王了。” “所以啊,今天把他們氣焰給打壓的,真是大快我心!”昭王揮著馬鞭哈哈大笑,“楊崇古,下次有這樣的好事,還叫我!” 黃梓瑕看著這個渾不像話的王爺,也只好當做自己沒聽見,苦笑著把臉轉向一邊。 普寧坊的大槐樹下依然圍坐著一堆閑人,正在口沫橫飛地傳播閑言碎語:“哎哎,那個老張家的二兒子,昨天被端瑞堂趕回來了,你們知道嗎?” “趕就趕嘛,人家現在白撿了個漂亮媳婦兒,抵得上在端瑞堂干一輩子了!” “哎你別說,我覺得那小姑娘有點不對勁,昨天半夜啊,我就聽到他家院子里傳來隱隱約約的年輕女人抽泣聲!真滲人啊……是不是被張行英給打了啊?” “不會吧?看不出他是這樣的人啊……” 聽著別人的閑言碎語,張行英有點無奈而尷尬地看著他們,結結巴巴地解釋說:“其……其實他們說的是阿荻,她不是我遠房親戚,我看她無父無母倒在路邊,挺可憐的,就把她帶回家了。我們……我們挺好的,準備過幾個月就……就……” 眾人看著他的大紅臉,頓時了然,周子秦和他打過一場球,儼然已經是兄弟了,立即起哄:“好啊,什么時候成親,我們來喝喜酒!” “還沒定呢……最主要現在家里也沒啥錢。哦,各位請往這邊走。”他拘謹得幾乎要找個地洞鉆下去,趕緊領著他們往家里走。 張家雖然不大,但院子不小,收拾得著實干凈整齊。 院外是一排木槿花樹籬,左邊一株石榴樹,右邊一個葡萄架,架子下放著石桌石凳。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