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碰觸，卻更顯得氛圍曖昧，耐心的等待總是讓人欲罷不能。

終于看到那雙眼，白良的心幾乎沖出身體。理智告訴他，推開他，躲開他，逃開他，離開他，打他的臉，罵走他……然而抬眼的功夫，理智混亂成一大片，像是陪貓兒解悶的線團，亂七八糟攪成一坨。

去他的理智！

白良看著那雙袒露的眼，只鬼使神差般踮起了腳，讓旖旎親昵的氣息靠在一起，讓兩雙嘴唇貼在一起。

突如其來的碰觸讓李文凱欣喜，他低下頭，追著他的唇企圖加深這久違的一吻。

忽然而至的回應讓白良驚醒，他做了什么！白良慌神，立刻打開李文凱的手，掙著退后好幾步，捂著嘴不看他，固執道：“我不是……”

“我知道。”李文凱打斷他沒有說完的話，跟著固執道：“我知道，你不是同性戀。我也不是。”

他怎么能這樣！白良蹙起眉，又道：“我不會……”

“我知道。”李文凱仍舊不給他說完話的機會，繼續道：“不會和男人交往，談情說愛，甚至牽手擁抱親吻……我也不會……”

“我……”這情形有些熟悉，想起幾個小時前才發生過的那場爭斗，他的眉心處擰起一個好看的突起。

“我知道。”李文凱照舊打斷他，幾句話的功夫，白良已經退無可退，被他堵在角落里。李文凱咧了一下嘴，抬手輕柔他的眉心，嘆道：“誰叫我非你不可了。小良，我爭取以后不用綁的，也能讓你吃飯。”

“……”這一回，他沒有用蠻力，他卻依舊躲不開他。只是這話什么意思？白良萬分不解，那段拒絕的話還能這么曲解？白良說不出話，怎么會有這樣的人，為什么可以霸道得這么理所應當！

看著白良又是那副敢怒不敢言的委屈樣子，李文凱心中一動，那時候怎么會以為這是個該挨踢的刺頭新兵呢？這分明是頭隨時都準備著要反撲的蟄伏小獸，正示弱求生。

原來小良連乖的時候，都帶著算計。李文凱一笑，覺得自己肯定是瘋了，才會覺得這股子屎殼郎的倔強都是不畏的頑強！他不由又靠近半步，拉他還捂著嘴的手：“擋什么，我又不是牲口……”

第64章X-10-09（21）

他不由又靠近半步，拉他還捂著嘴的手：“擋什么，我又不是牲口……”入眼的血漬拉回了李文凱的思緒，驚喊了一聲：“！弄到傷口了？”險些忘記他很容易受傷了！

“印子已經沒有了！那藥還真不錯……”再仔細一看，李文凱才發現，早上被他失手捏出來的那些青痕已經消下去了！

“……”白良推開李文凱的手，舌頭的傷口是因為他太緊張，不小心扯裂的，與他何干。這一會兒的時間，他已經整理好自己。經歷了昨天到今天這幾件事，要怎么面對李文凱這件事，其實根本不需要整理了，他只要把已經被那雙坦誠的眼戳碎的外殼，徹底扔掉就可以了。

“我不是非死不可。”白良沒有回應他李文凱那些糙得不像樣子的溫柔話，也沒有繼續拒絕他。他只是側過臉，把自己整理干凈，不帶任何情緒說著讓人無法平靜的話：“我不會變節或者透露不該透露的信息。我只是不想再看著任何人因為救我而受傷。”

因為救他而受傷？李文凱恍然想起小良一再提及的，那個女人像拯救世界的王子殿下，為了救他而披荊斬棘。他突然覺得那一場拯救可能不是白良說的那一句“害她受傷”那么簡單。

“當然，我確實在防備會被用上什么藥物。”白良吐出漱口的水，緩緩舒一口氣，似乎這樣能讓他舒服很多，他沒有看仍舊發怔的李文凱，轉身坐在椅子上，若有所思道：“不是不想活，而是……”

他要怎么跟這個有能力自保的人說明，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選擇生死這個問題呢？！他要怎么跟這個總是頂天立地的人說明，不是什么人都有能力撐起一片天空的呢？他要怎么跟這個四肢發達的呆子說明，像他這樣的技術人員，在特定的情況下，他一個人活著會害死數不清的人呢。

白良哂了一下，道：“而是天平的另一端更沉重。”

李文凱看著冷冰冰的跟他說生死的人，一時間沒有反應上來他在說什么，只覺得這樣的白良突然像變了一個人，像一樽冰雕，死氣沉沉，又栩栩如生。

“當你的身上背負的不是一個人，兩個人，三個人的性命的時候，當你一個不小心就會成為軟肋被攻擊的時候，當你一松口，就是一個家族一個家族的人消失的時候，”白良的臉上帶著淺笑，卻沒有任何笑意在眼底，他問：“你們天山上的人會怎么做呢？”

沒有給李文凱反應的時間，他已經收起那副拒人千里的冰山樣子，卻不是他原來的模樣了。轉身拿起外套，白良道：“有必要和喬昇接觸一下了。不能什么都讓隊長做。咱們還是太依賴她了。這樣下去會被扔下不管的。”

“……”眼前的人消失不見，包廂的門被離開的人關上，李文凱才后知后覺的追了一步，想起什么，他轉身跑回包廂，抓起白良的圍巾跟出去，道：“你要去找喬昇？”

“不然呢，你去？”

“你能……”

“我本來就不能。”

“什么意思？”李文凱完全不懂了。小良是因為那次被他嚇住了，才開始怕人的，不是嗎？

“我本來就不能和人類打交道。”

“！”這話又驚到李文凱了，什么叫本來就不能？白良本來就怕人的話，“八處第一花”是怎么回事？那個四處放電迷倒一堆妹子，害他這個瘸子被人嘲笑的混球又是誰！

“我不想繼續和你那樣曖昧不清下去，我不喜歡。”

“！”這又是什么意思？李文凱瞪眼看白良，端著圍巾本來要給白良圍上，現在卻不敢動作了，他仍舊說不出一個字。還是要拒絕他？為……為什么呀！

“我又怕你會太受打擊，所以回到只跟隊長說話的時候……”

“什么叫回？”李文凱喊了一聲，他快被他搞瘋了！好在兩人已經走到地下車庫了，四周并沒有什么人，亡羊補牢的低下聲音，急道：“為什么說的你好像不是人一樣？”

這個問題讓白良頓住了腳步，斜眼看了李文凱一眼。他沒有說話，李文凱卻清楚的知道，自己問了不該問的問題，他訕訕退后一步，拉開車門，讓白良進去。自己轉身去了駕駛座上。

“那……你要怎么接觸喬昇？”他已經完全蒙了，根本弄不清楚現在到底是什么狀況了！

好一會兒都沒有聽到回答，李文凱側頭去看白良怎么了，后者正盯著他，依然不說話。

看來自己又問了不該問的問題！李文凱輕咳了一聲，掩飾自己的尷尬，趕緊踩下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