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澄知道爹地要跟自己說什麼,遲疑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何家悅把兒子的手拉到了自己手里,溫言開了口,“你剛出事的時候,爹地是很恨他的。甚至想過,這輩子都不要原諒他。可是到了現在,爹地卻也不知道應不應該恨他了。爹地從來沒問過你們之間的事,也不知道他是怎麼騙了你,不過從你康復的這件事上,爹地覺得,他是真心喜歡你的。”他又看了兒子一眼,中肯的道,“雖然你出車禍有他的責任,但是消了氣想一想,海澄,你也是個成年人了,應該知道超速飆車是不對的。雖然你是受到刺激才會這樣做,但也不能說這樣做就合理,對嗎?想一想,如果一個人心情不好就可以亂發脾氣隨意做壞事,又或者說在你飆車時撞到無辜的人,那又該怎麼算?”何海澄靜默了兩秒,“車禍那件事,確實是我的錯。以後再也不會了。”看他明白過來,何家悅欣慰的拍了拍他的手,“你拿自己撒氣,結果傷心難過的是我們全家人,害爹地還掉了那麼多的眼淚,連頭發都不知道白了多少根。老實說,爹地是真的很想狠狠打你一頓屁股呢!”何海澄看他一眼,越發羞愧了。說出心底的話,何家悅也長出了口氣,悠悠告訴他,“當全家都對你的康復不抱希望時,是他創造了奇跡。從這一點上來說,爹地覺得應該謝謝他。不過我可沒那麼大方,這樣就讓我的兒子以身相許了。”他笑著捏了捏兒子的臉,復又正經起來,“再說,爹地完全都不了解他,怎麼放心讓他做你的伴侶?不過海澄,爹地雖然不解他,卻了解你,你不是一個隨隨便便就會對人動心的人。翻個陳年舊賬,你能用十年時間等著嘉寶長大,跟他之間,也不會是一朝一夕的感情。所以不管你現在是怎麼想,但爹地知道,他在你的心里還是很有些份量的。對不對?”何海澄啞然了,因為爹地的話,字字句句都說在了他的心上。何家悅最後給了兒子一個建議,“一件事情發生了,就象是瓷器被打破了,就算補得再好,也不可能不留下痕跡。你不能沒看見,就裝他從來沒存在過。所以呢,爹地希望你能去面對他,把你們之間的問題解決掉。不管最後是好是壞,總比悶在心里,讓它長成疙瘩要強。你說是不是?”沈默了許久,何海澄才澀然道,“恐怕,我還需要一點時間……”何家悅笑了,“又沒有人逼你立即就去,爹地只是提醒你記得這個事,不要做鴕鳥就好。不過我也相信我的兒子,你可以處理得很好的。”何海澄心中一暖,“爹地,謝謝你。”何家悅歪著頭看了他一會兒,“那你什麼時候烤個蛋糕孝敬爹地?好久沒吃你做的了,爹地都饞了。”何海澄放松的笑了,忽地想起一事,語氣輕快的問,“讓我來猜一猜,唔……給我送自行車,也是爹地你想到的主意吧?我知道,只有爹地最細心了。”何家悅臉上的笑容卻頓了頓,“自行車?那可不是我送的。應該也不是你爸吧,都沒聽到他說。或者是小烈還是你大伯他們?”何海澄心頭一緊,突然想到了一種他不愿去相信的可能性。不會吧?他怎麼可能知道自己曾經有輛那樣的自行車?因為要回去拿自己的醫療檔案,何海澄給自己找了個借口,重返了那棟別墅。屋子里有人來過,拖走了一樓的幾件大型的醫療設備,其余還跟從前一樣。不過何海澄的房間倒是沒有完全沒有動過,什麼東西都跟從前一模一樣。就連花瓶里的花還是那麼新鮮,一看就是早上有人換過的。門口突然響起很輕的腳步聲,何海澄莫名的心跳紊亂起來,遲疑了一下,驀然回頭,正好跟推門進來的人看了個對臉。“請問您是何先生吧?”來的不是何海澄想象中的那個人,而是穿著制服的管理處工作人員。“我是。”何海澄心頭有抑制不住的失落,勉強解釋了句,“我是來拿資料的。”步履輕巧的大姐微笑著遞上一張名片,“我姓章,早想跟您聯絡下了。只是聽說您還在康復中,就沒有打擾。您剛才進了小區,監控的保安看到,就通知了我,我就不請自來了。有點事,可以跟您談下嗎?”“請講。”“是這樣的,這棟房子的業主,也就是蘇先生曾經在我們管理處留了一份文件,說把這棟房子的使用權讓渡給您了。他已經交完了今年的管理費和維護費,但眼看今年就要過完,明年這房子的各項費用怎麼交,還得請您來確認一下。”何海澄有點詫異了,“你說這房子的業主是蘇明?”“是啊。怎麼你不知道?不過說來也是,他那樣年紀輕輕的,確實也看不出居然這麼有實力。也不知他跟這里的原業主怎麼協商的,居然就把這套房子賣給他了。要知道,我們這邊看湖景的房子,基本都是自住,很少有人脫手呢。尤其是這一棟,視線最好,前業主都住了好些年了。”章大姐熱心的介紹,何海澄已經無心再聽下去了,草草的應付完她,表示自己改日會去辦續費的各種手續,他打了個電話給唐慕陽。“蘇明……他在嗎?”問出這句話的時候,何海澄都沒有想到自己的聲音居然會發起顫。是緊張嗎?他不知道。電話那頭的唐慕陽顯然大吃了一驚,“你,你怎麼這麼問?蘇明他早就走了啊?”從何海澄出事的那一天起,蘇明就再也沒有回車行上過班了。從警局出來之後,他唯一聯系唐慕陽的事,就是請他把自己在車行的股份買下。“他說,他需要用錢。可我的錢也不夠,後來是我哥出錢把這部分股份買下了。”何海澄只覺腦子里嗡嗡直響,似有一百面大鼓同時在敲,敲得他心慌意亂,心煩不已。他知道蘇明要錢做什麼,可還是忍不住問,“他要錢干什麼?”“他說要給你做治療啊,你一直不知道嗎?”他怎麼可能知道?!因為看見慕容烈和蘇明合謀,何海澄就一直以為這一切都是那個超級有錢的表弟布置的。一想起過去這將近大半年里花的很有可能都是男孩的錢,何海澄心內就有股無名火在熊熊燃燒,他立即又把電話打到了慕容烈那里。“你跟我老實說清楚!你跟他,跟蘇明究竟是怎麼認識的,這棟房子他又是怎麼買下來的?”慕容烈在電話那頭被他吼得傻了,呆了半天才反應過來,老實巴交的招供了,“是他主動找上我,求我把你弄出來的。我可不是隨隨便便就把你交出去的,是因為我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