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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像徘徊在火光里的飛蛾,喪失理智,不想明天,只撲扇著最后的粉末:“我們做一次,然后一起死。”方熾驚恐地看著他:“你需要冷靜,”他狠心地把他的腿合攏,拉過被子給他蓋上:“明天先回去,下周我們再談。”第41章張準洗過澡,躺在床上無聊地換臺,快半夜了,甄心還沒回來,說不上為什么,他心里非常亂,甄心不會說出格的話,這他知道,可眼下這種關系讓他變得膽小,好像在鋼絲上走,又像在懸崖邊站,稍一個不起眼的差池,就掉下去萬劫不復。手機響,他打了個激靈,來電顯示是小鄧,他心虛沒敢接,電話斷了,很快又響,響到第三遍的時候他接起來,那邊劈頭就吼:“哥你在哪兒呢!”“我……”張準想了想:“沒在酒店。”那頭靜了,非常靜,沒有一絲聲音,慢慢地,聽見小鄧紊亂的呼吸:“哥,”他說:“你要是在君悅,千萬別出來,不熟的電話號碼不要接。”張準那根弦立刻繃起來:“怎么了?”“甄心……”話沒說完,有人喊小鄧的名字,周圍似乎嘈雜起來,電話斷了。張準知道不能再打回去,他第一個反應是給甄心打電話,打了好幾遍都沒人接,是出事了。這種狀況讓他不得不往最壞處想,他抓起遙控器,瘋了似地從頭到尾換臺,可能正值午夜的緣故,沒有即時娛樂節目,他呆滯地坐了一陣,下床穿衣服。衣服穿好了,仍然不知道該怎么辦,手機又響,果然是不認識的號碼,他抱著腦袋等鈴聲過去,這陣過去了下一陣又來,大概持續了一個小時,才漸漸平息。一個小時里他想了很多,最大的可能是甄心說漏嘴了,但他了解甄心,那是個不會說錯話的人……公開出柜?這個詞闖進腦子的時候,他真的出了一身冷汗,“完了”是他唯一的想法,事業、家人、辛苦奮斗的人生,全毀了。他解鎖手機,打開瀏覽器,抖著手指輸入“甄心”,并沒按下搜索,接著又輸“張準”,這是他第一次把兩個人的名字連在一起,點擊確認,出來的結果觸目驚心:“影帝甄心片場情變,第三者竟是同性?”“甄心張準因戲結緣?左耳同戴情侶耳釘!”幾條熱搜之后是百度知道,最新提問都是“誰能告訴我張準是哪根蔥,是借我們甄爺上位的嗎”,“甄心不是同性戀吧,天哪我的天灰了”,“男人傳同志緋聞上位,真他媽惡心,求人rou這個什么準還是淮的!”張準捂住嘴巴,喉嚨里腥腥的犯惡心,他強忍著滑動手指,爆料源頭是微博,發布者是認證會員,ID叫太陽娛樂,他一下子想起來,是那天在酒店餐廳那幾個人。微博正文只有短短幾個字,下面附了九章圖片,甄心的明顯是現場用手機剛拍的,張準的則是老圖,有電視劇發布會的,也有出席活動的,相同點是都戴著那只小魚耳釘,最后一張是兩人左耳的放大對比圖。張準怎么也想不起來,那天在餐廳戴的到底是不是小魚耳釘,其實是不是也晚了,狗仔的觀察力、聯想力、行動力完全超乎他的想象,他從來只是個小演員,不會做大明星。相關主題底下,今晚的采訪片段已經流出,他隨便點開一個,甄心的臉便出現了。“馮蘊婷說的不是真話,”他微仰著頭,從卷曲的前發底下看著記者:“我來面對媒體,只有一個說明,就是分手是我提的,不是她。”記者嘩然,馬上有人問:“甄老師,你是不是為了保護馮蘊婷?”有意無意的,他為甄心塑造好男人的形象提供了一個機會:“其實你們還有感情?”甄心要回答,突然有人舉起手機,衣袖上貼著太陽娛樂的膠紙:“甄老師!”張準的心揪起來,這一刻他才知道,比起剛才自己的恐懼,讓甄心當眾面對質疑才是最讓他心痛的。“請各位同行看一下微博,我們太陽娛樂的最新爆料,甄心馮蘊婷分手內幕,大影帝深陷同性情欲無法自拔!”視頻的鏡頭開始晃動,顯然各家媒體都在開手機翻微博,沒人注意臺上的甄心,只有張準緊盯著他,那么模糊那么抖動,他都知道,他在害怕。甄心不能看手機,他很清醒,看了就等于自認心虛,記者群sao動起來,中間有那么一陣短暫的沉默,像海嘯到來前反常的退潮,甄心不露聲色地回想,大概是被拍了照片,是小巷里那個情不自禁的吻?還只是劇組不慎流出的劇照……質問聲爆炸開來:“甄老師,是真的嗎!因為拍同志電影分手?馮蘊婷是受害者嗎!”甄心無辜地笑,有些諷刺的味道:“我都不知道你們在說什么。”記者紛紛把手機畫面翻給他看,只是一晃神的功夫,周正帶著劇組的人來了,一面阻擋媒體,一面把甄心往電梯上送,新聞畫面到此結束。張準還沒來得及松一口氣,視頻就被來電界面切換,大大的“甄心”兩個字,他趕忙接起來:“喂!”那邊好半天沒有聲音,張準也就不說話,這么耗了三分多鐘,聽筒孔傳來一聲嘆息,甄心疲憊地說:“我這邊有點事……”“你怎么樣?”張準急切地問。甄心似乎對這個問題很意外:“我……沒事,”他聽起來精神一點了:“小鄧說給你打了電話,”他好像在走動,大概在房間里:“問題出在耳釘上,我得意過頭了。”聽著他的聲音,張準放松下來,往后躺倒在大床上,頭頂吊燈不知道怎么那么刺眼,淚液模糊了視線,他負氣地揩了一把。“沒事的,”甄心說,他好像也爬上了床,能聽到嘎吱的床墊聲:“我經紀人明天到,直接去君悅,”他似乎用被子蒙著頭了,悶悶的,小聲說:“我和小鄧稍晚過去。”張準翻了個身,也往被子里鉆,和兩個街口外三十八樓的甄心一樣,在一片漆黑里放低了聲音:“電話……能不能不要斷?”那邊靜了,然后笨拙地說:“其實……我下了個微信,但是不會用。”“我教你,”張準兩只腳露在被子外頭,像個縮頭的傻瓜:“在找人那里,輸我手機號。”甄心的經紀人果然早早到了,姓李,是個四十多歲的女性,戴眼鏡,梳著刻板的短發,衣著不突出,神態卻很嚴厲,她進門時張準看了表,還不到五點,應該是連夜從臺灣飛過來的。握過手,她什么也不說,坐在小沙發上接電話,大概過了半小時,小鄧和甄心才到。張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