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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受了解救一樣把他倆迎進來,小鄧買了早餐,但沒人吃的下,簡單問了好,像是談判又像是對壘,四個人兩兩一邊,分別在沙發和床角坐下。“爆料本身不是個大事情,”李女士開門見山:“沒有真憑實據,隨便一個理由就遮過去了,但是同性緋聞這種事,我們可吞不下。”這話有點責備的意思,像長輩訓斥闖了禍的小孩子,小鄧立馬接上:“前輩,我們這邊也是一樣的。”“現在呢,臺本已經寫好了,”李女士理都不理他,而是有些好奇地瞟了張準一眼:“我們的危機公關團隊已經在背后攪混水,你們只需要站出來澄清一下。”小鄧擰眉頭:“為什么是我們澄清?”“哎呀,你們不出錢,讓你們出個聲也不行嗎?”張準被她這話羞辱了,下頜的肌rou痛苦地抽動起來,甄心坐在他對面,看見了:“其實誰澄清無所謂,我……”“耳釘摘下來!”李女士偏頭給了他一句,張準這才注意,甄心居然還帶著那只小魚耳釘,他癡纏地看過去,甄心也大膽地看回來,他們離得那樣近,卻不能說一句貼心的話。對視不過一剎那,但還是太動情太露骨了,李女士就坐在旁邊,怎么能看不見呢,張準連忙低下頭,恰巧手機響,是謝丹怡打來的,他借機走到一旁去接。“我早上才看到新聞,”她在那邊淡淡地說,能聽出來是強作淡定:“你怎么樣?”李女士和小鄧在激烈地爭執,張準怕她聽到,稍稍捂住收音孔:“在商量由誰出面。”那么大的爭吵聲,謝丹怡早聽到了:“甄心的經紀人是李伶俐吧,你把電話給她。”“我沒事,這事你別管。”張準掛了電話坐回床邊,甄心詢問地看著他,被他躲閃開了。不一會兒李伶俐的電話響了,她本來不想聽的,但和小鄧的拉鋸陷入僵局,也是為了打亂節奏,她接起來:“哦哦,丹怡,對,在Tracy的party上見過,”聽了一陣,她意外地看著張準:“這樣啊,好,那當然沒問題了,我們也希望盡快解決。”不一會兒李伶俐的電話響了,她本來不想聽的,但和小鄧的拉鋸陷入僵局,也是為了打亂節奏,她接起來:“哦哦,丹怡,對,在Tracy的party上見過,”聽了一陣,她意外地看著張準:“這樣啊,好,那當然沒問題了,我們也希望盡快解決。”放下電話,她揚起滿意的笑:“小張,”她對張準說:“你女朋友愿意出來澄清,這對你對我們,都好。”張準立刻想反駁,這種事,憑什么讓謝丹怡出頭,沒等他張口,甄心先說話了,帶著懶懶的鼻音:“這種事,憑什么讓她出頭?”他們心有靈犀,一個說的和另一個想的一樣,張準不敢置信地盯著他,看他坦然地繼續說:“她一個局外人,我的問題,我自己澄清。”李伶俐摔東西了,摔的座機電話:“澄清?你一露面就會被蓋章!”電話掉在地上,聽筒翻著,能聽到急促的忙音:“你十幾歲我帶你出道,不是讓你三十幾歲栽下來!”她的氣勢太強,強到一時沒人敢出聲,甄心憋屈地抵下頭,張準愣愣看著他,李伶俐站起來:“小鄧,”她掏出一張卡:“幫忙開間房,甄心暫時不回去住,劇組那邊我打電話。”“前輩,”小鄧接過來:“給你也開一間?”“不了,”李伶俐嘆了口氣,終于有了她這個年齡該有的力不從心:“臺灣還有事,我中午就走。”隔壁兩間房全訂出去了,小鄧開的斜對面,甄心和李伶俐離開,大房間顯得空空蕩蕩,連塑料袋的沙沙聲聽起來都很寂寞:“哥,吃點東西?”小鄧說。張準搖頭,無力地拿起手機,一個晚上,已經到了假消息滿天飛的地步,小鄧不想讓他看:“哥,你睡一會兒。”張準還是打開微博,各式各樣的爆料鋪天蓋地,有據稱是臺灣資深媒體人的某先生,信誓旦旦揭秘甄心是雙性戀,列出了一張所謂的“前男友”名單,張準懶得點,他明明心力交瘁,卻忍不住往下翻,接下來是他的消息,來自某位認證健身教練:我和張準是一個武術隊的,他那時候就對男生有興趣,一起上廁所和洗澡的時候,他眼神經常往下瞟,就是那種很渴望很誘惑的,你們懂的!我和他不是一個宿舍,聽他同屋的人說,只是聽說,我也沒見過,他在宿舍就亂搞男男關系,反正是很亂的一個人!微博結尾是博主的手機號碼和健身房信息,還有一句“歡迎來電/店垂詢”,頭像是本人照片,穿著拳師褲秀肌rou,張準看來看去,不認識。“編得都沒邊了,你看那些干什么!”小鄧一副埋怨的語氣,可張準知道,他是心疼自己:“唉唉鄧子澄,這有一條,說我和甄心戀愛好多年了!”他口氣像開玩笑,小鄧也明白,他哥是強顏歡笑:“那有什么,”他抓著面包過來,坐到張準身邊:“昨天半夜我接了個電話,是請代言的,我還納悶呢,結果是淡藍網。”“淡藍網是什么?”小鄧兩個腮幫子鼓鼓的,賣力在嚼:“中國最大的同志網站。”張準像噎住了似的,消化了半天,才回過頭去看帖子,這條假消息編得很美,說他和甄心的時候就相愛了,帖子用的詞是“天雷勾地火”,一段小心翼翼的地下情,等到合拍的時候,兩人就有意回避對方,所以媒體才會連一張合照都沒有,博主很用心地配了圖,是時光久遠的片場照,張準一眼就看見了打在甄心頭上的那把傘。真是太美好的謊言,美好得張準都想相信了,小鄧手機這時“叮”地一響,是謝丹怡的短信,說采訪片段已經上網。他點開鏈接,是優酷視頻,發布者是天都娛樂,謝丹怡散著頭發,穿著再簡單不過的白T恤,看得出廣東的天氣還很熱:“大家好。”她溫和地打招呼。不知道為什么,再看到她,張準有股要落淚的沖動,她在視頻里澄清了整件事,解釋張準的性取向,解釋耳釘只是劇組行為,當被問到張準和甄心的關系時,她說:“他們談不上什么關系,我知道在拍的時候,他們甚至不說話,最多……算是同事吧。”記者問她通過鏡頭有什么想對張準說的,她不好意思地笑起來,用廣東話說了一句:“張先生,拍完戲回來,我在家等你。”視頻結束了,張準的愧疚卻結束不了,眼淚順著下巴往下掉,小鄧想分散他的注意力,晃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