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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趕忙站起來,將懷中畫卷呈上,“這是高麗國昨日方才送來的畫像。”“又要朕立后?”看著畫上亭亭玉立的女子,楚淵皺眉。“這回不是。”劉大人連連搖頭,“皇上若想立后,自然應在全國征選,廣招貌美聰慧賢良淑德品行端正的適齡女子進宮,像這等姿色平平又出身異國番邦之輩,如何能來我大楚為后,擔起母儀天下之責?”說完又補充,“況且看著太瘦,也不好生養。”楚淵:“……”“咳咳。”段白月在客棧內咳嗽。“喂喂!”段瑤趕緊捂住面前小罐子,生怕他把自己的蠱蟲吹跑。段白月道:“頭有些暈。”“成親就好了。”段瑤隨口敷衍。段白月疑惑:“成親還能治頭疼?”“應該能吧,成親聽著像是能包治百病。”段瑤把蠱蟲轉移進瓶子里,“上回三姐肚子疼,王大娘就是這么說的,成親生完兒子就好了。”若是喜歡,你也能去生一個。段白月:“……”看著滿臉喜慶的劉大人,楚淵很想差人把他扛出去,免得又頭疼。但是劉大人顯然沒有自覺離開的覺悟。楚淵只好問:“那愛卿好端端的,為何要拿這副畫像來給朕看?”“此女子是高麗王的meimei,名喚金姝。”劉大人神秘道,“也到了適婚的年齡,卻誰也不肯嫁,問了幾回才說出口,原來是看上了西南段王。”楚淵:“……”誰?劉大人又主動重復了一遍:“西南段王啊!”楚淵:“……”沈千帆在屏風后聽得莫名其妙,東北附屬國的公主看上了西南藩王,把畫像送到楚國宮里頭做什么?“這與愛卿有何關系?”楚淵也問。“段王為人向來桀驁,和高麗王之間還曾鬧過一些矛盾。”劉大人解釋,“高麗王很是為此頭疼,又招不住自家meimei一直鬧,實在無計可施,只好想出這個法子。”“什么法子?”楚淵端起茶盞掩飾。“高麗王想請皇上從中協調,讓段王允了這門親事。”劉大人笑容可掬很吉祥,“就算不能做正妃,當個偏房也無不可,高麗國不講究這個,嫁了便成,嫁了便成。”沈千帆靠在后頭,發自內心開始佩服劉大人,說媒能從東北說到西南,也是能人一個。第四章難不成你暗戀沙達盤根錯節的劉家半個時辰后,劉大人從御書房里暈暈乎乎走出來,懷中依舊抱著畫卷卷軸。待回到宅子里,夫人見他這副模樣,趕忙問:“皇上不肯答應幫忙牽線說媒?”劉大人搖頭:“倒也不是,皇上他答應了。還說那幅畫像太過平平無奇,要讓宮里頭的畫師重新畫。”“那你愁眉苦臉的,我還當是又被堂兄那頭牽連,受了責罵。”劉夫人松了口氣。“婦道人家,說這么多做什么。”劉大人聞言不悅,又把卷軸放在桌上,道,“去讓小三子找個好匠人,將這卷軸裱起來,我要掛在中堂里頭。”劉夫人聞言莫名其妙,還當他發了燒:“高麗公主的畫像,你掛在中堂做什么?”“那幅畫像早就留在宮里頭了,這是皇上御筆親書,賜給我的稱號。”劉大人小心翼翼解開系繩。“皇上還給你賜了名號?”劉夫人喜出望外,趕緊上前欣賞。就見在灑金宣紙上,幾個大字蒼勁飄逸,很有幾分磅礴氣勢。天下第一媒。……劉大人的心情其實也很是復雜,又喜悅,又覺得這幾個字著實很難拿出去炫耀。畢竟他是朝中大人,并不是王城街上穿紅戴綠的媒人婆,鬢邊還要插朵花。御書房內,宮廷畫師在看完高麗國送來的畫像后,問:“不知皇上想要如何修改?”“畫得越好看越好。”楚淵道,“不用管先前是如何模樣。”宮廷畫師領命退下,沈千帆這才從屏風后出來,疑惑道:“皇上當真想給西南王說親?”“舉手之勞罷了。”楚淵放下茶盞,漫不經心回,“老大不小,也該娶親了。”沈千帆:“……”這也要管?“劉家人里,怕是只有他一個尚且算是忠心了。”楚淵繼續道。“左丞相呢?”沈千帆問。“劉一水?老油條一根,看不出來是jian,卻也稱不上是忠。”楚淵道,“不過若他識趣,朕這次并不想動他。”沈千帆點頭:“劉府一除,朝中這次怕是要倒不少人,到時候群臣難免慌亂。有劉丞相在,能從中調停和稀泥倒也好。”楚淵心里深深嘆了口氣,靠在龍椅上微微閉上眼睛。劉氏本是太皇太后娘家那頭的人,外戚一族盤根錯節,王城百姓都在嘀咕,正陽街上的劉府越修越氣派,看著都快趕上皇宮一般高。劉府的主人名叫劉恭,原本手握軍權駐守東北,楚氏先皇花了整整十年,才將他手中兵權逐步削減收回,并且在彌留之際宣文武百官至榻前,將太子之位傳給了楚淵——而不是劉家一直扶植的高王楚項。而楚淵在即位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將自己這個同父異母的哥哥貶為庶民,流放到了西南海域一個小島,與他同被貶黜的,還有劉恭的五子,遼州刺史劉錦德。有了這幾件事,楚淵與劉府的關系如何不言自明。但誰都不是傻子,就算心里有再多糾葛仇怨,兩方表面上還是談笑自如。而在楚淵登上皇位一年后,劉恭更是主動請辭,說是要回府里頤養天年侍弄兒孫。百姓都當此舉是示弱,楚淵卻心知肚明,莫說劉恭還在王城里,就算他回了東北老家,也依舊是劉氏一族的實際掌權者,這朝中上上下下文武百官,只要與劉家能沾上邊,也照舊會對他言聽計從——只有兩人例外。一個便是方才來說媒的劉大炯,他與劉府的關系向來并不密切,因為太憨太直,也因為沒有野心,一心只是兢兢業業想做好自己的吏部之職,所以這么多年一直置身事外。還有一個便是左丞相劉一水,嚴格說起來,他只能算是劉恭的同鄉,當年考科舉也是拜在別的大人門下,為人又狡猾,所以看不出來到底肚子里在想什么。“皇上,沈將軍。”四喜公公在外頭提醒,“該用晚膳了。”“已經這么晚了。”楚淵回神,雖說依舊沒什么胃口。但想到沈千帆千里迢迢才趕回來,該是早已腹饑,因此便下旨傳了膳,甚至還陪他飲了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