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3
無論空調(diào)溫度再高都無法消除的冷。賀知書窩在被子里,團(tuán)的很緊,竟迷迷糊糊的又睡過去。半夜突然驚醒,臥室大燈還明晃晃的照著,黑夜?jié)庵氐幕婚_。賀知書看表,他才睡了不到半個小時。但睡不著了,清醒的滋味更難熬。他實(shí)在是忍不住,很想聽聽蔣文旭的聲音。法國現(xiàn)在大概下午五點(diǎn)多,應(yīng)該不會打擾他的吧…賀知書垂著眼睫很耐心的用手指一個個數(shù)字把蔣文旭的號碼摁出來,通訊錄里不是沒有他,但這樣似乎來的更用心隆重些。這是賀知書的習(xí)慣。電話很快響了幾聲之后有人接通了,男人低沉悅耳的嗓音似乎有幾分溫柔在:“你還記得給我打個電話呢?”賀知書握著手機(jī)沉默了幾秒,他和蔣文旭最開始電話是很勤的,但是沒錢交話費(fèi),那時候賀知書覺得最開心又最小心的事就是用自己公司的電話跟蔣文旭無關(guān)痛癢的聊兩句,盡管兩人夜夜都能見,但也總覺得白天太長。后來卻變了,總覺得沒什么好說,又偏偏無來由的賭著氣,既然你不愿意理我我也不去湊合。直到變成現(xiàn)在這樣——十天半個月不見面也沒個電話來問候都是很正常的。“想你了。”賀知書收斂了情緒,幾秒的時間里思維竟有了幾年的跨度,一時間竟就這樣脫口而出。蔣文旭也是一愣,他很久…都沒有聽賀知書說這樣的話了,而且,他似乎聽出賀知書短短三個字里聲線就勾勒出的一絲哽咽。似乎是真實(shí),但也像錯覺。“我也想你了,這兩天總忙,閑下來又怕打擾你休息。一直忍著沒打電話給你,我盡量快一些,早點(diǎn)回來陪你。”蔣文旭的聲音溫軟了兩分,心里有很大的波瀾。賀知書不笨的,借口說的再好聽也只是為了掩飾不想上心的事實(shí)。蔣文旭連一條短信都沒自己發(fā)過。那男人遠(yuǎn)在法國,身邊帶著年輕喜歡的男孩子,浪漫的國家可心的人,樂不思蜀多么正常。只是自己,大半夜又上趕著自虐。賀知書抿唇,在嗓子里嗯了一聲。他還沒想好說什么,但隱隱約約就聽話筒那邊傳來很模糊的聲音:“蔣哥…你那電話怎么還打不完啊,菜都要涼了…”撒嬌的調(diào)子,清清亮亮的男孩子的聲線,似乎是等的不耐煩了。賀知書的臉色蒼白下來,他想,蔣文旭寵那孩子寵的應(yīng)該是很厲害的吧。當(dāng)年自己都不曾試過去打擾蔣文旭的電話。蔣文旭那邊突然安靜下來,半點(diǎn)雜音都沒有了。賀知書努力的平穩(wěn)了聲線,他仍是不舍蔣文旭為難:“北京這兩天降溫,冷的厲害。你回來的時候給我打電話,我去機(jī)場接你,給你燉蘿卜排骨湯。“乖,最愛你了。”賀知書笑了,打了個小小的哈欠:“好了好了,你去忙吧!我困了。”蔣文旭道晚安,聲音很溫柔。賀知書一夜未眠,心又生生被鈍刀子挖去一片。后半夜的時候賀知書滿屋子的轉(zhuǎn),卻不知道自己要找什么,最后終于累的坐在冰涼的客廳地板上捧著一本詩集發(fā)呆。賀知書咬著唇,瘦削的肩顫的厲害,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哭,直到后來書頁都被打濕,賀知書才緩過神。凌晨賀知書才睡著,兇猛的燒起來,整個人都是混沌的。報應(yīng)來了。賀知書露出了些解脫的笑意,氣走了父母,放棄了本心,失去了所有,愛上了不該愛的人。手機(jī)鈴聲響起來,賀知書反應(yīng)了好久才伸手去接:“蔣文旭…有點(diǎn)難受…”“你能不能別不要我啊…”“我也沒有惹過你生氣啊的…”“你怎么能騙我呢?”賀知書燒的眼尾通紅,情緒一旦積壓的久了真的很難止住了。”“賀知書!怎么了?你家在哪兒?我馬上過來!”原來是醫(yī)生啊…賀知書昏沉著,潛意識里還是信任艾子瑜的,斷斷續(xù)續(xù)還是說了確切地址,然后才又睡了過去。艾子瑜直接拎了個開鎖的過去,開了賀知書家門進(jìn)去的時候賀知書都沒醒。艾子瑜看著那個本就瘦削的人因為怕冷蜷的更小,蒼白的臉上還掛些淚痕,眉頭皺的死緊。艾子瑜湊過去才發(fā)現(xiàn)自己打給賀知書的電話竟還未掛斷。他彎腰打橫把人抱起來,輕的太厲害。那人一側(cè)臉頰乖巧的貼在自己胸膛上,溫度很高,熱的他那顆心都化了。真的喜歡上了。艾子瑜確認(rèn)無疑。第二十三章賀知書醒的時候是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他才退燒,腦子還不大清明,身子虛軟疲乏。賀知書坐起來揉了揉太陽xue,他好像想起來些模模糊糊的零碎片段,大概又麻煩了醫(yī)生。賀知書抬眼看了看四周,臥室的裝修風(fēng)格是黑白灰的極簡極具現(xiàn)代感的冷色調(diào),陽臺旁一整面玻璃內(nèi)鑲墻里擺滿了各種跑車和越野車的模型。原來醫(yī)生還是個收集癖。賀知書笑笑,才想下床就看見了臥室門被小心翼翼的推開。這門開的太奇怪,賀知書就好奇的屏住呼吸看。那門剛開始就拉個小縫,艾子瑜特別小心的慢慢的輕輕的拉,都沒看到已經(jīng)坐起來的賀知書。賀知書也不知道這醫(yī)生在他自己家,怎么弄的和做賊一樣?下一秒門縫里硬生生鉆進(jìn)來一個金黃金黃的大狗頭,艾子瑜終于忍不住了,壓低了嗓子咬牙切齒:“二狗,滾邊兒切!去去去,你丫咋那么好奇呢!我都這么躲你了你還過來!”賀知書噗嗤笑出聲,那大狗身子還挺靈活,腦袋剛進(jìn)來身子就嗖的撲進(jìn)來。一條頂漂亮的金毛狗子。艾子瑜手里還端著碗粥,看到賀知書醒了,欲哭無淚的站著:“它不咬人,就是個兒大了點(diǎn)…你別害怕。”那狗都沖到賀知書面前了,一人一狗傻乎乎的對著眼,金毛狗的尾巴搖成了一朵花。賀知書摸摸狗頭,沖艾子瑜笑:“我不怕狗,很喜歡小動物。”賀知書側(cè)坐在床邊,金毛的大爪子摁在他雪白的腳背上。艾子瑜神情柔軟溫和下來,沖賀知書走過來把碗遞過去:“熬了一上午的小米粥,將就吃一點(diǎn),味道還可以。”“天天總這樣麻煩您…”艾子瑜坐在賀知書旁邊,二狗攤成一條狗皮毯子給艾子瑜踩。艾子瑜的瞳孔和金毛犬的瞳孔顏色很像,溫柔忠誠的土褐色,他看著賀知書,搖頭:“有和朋友這么見外的嗎?還是你都不把我當(dāng)朋友的?”“怎么會,”賀知書忙搖頭,垂著長眼睫,似乎在努力組織語言:“麻煩誰總歸都是不好的…但我很高興啊,太久都沒交過新朋友了。”艾子瑜噙著滿意的笑意,催賀知書吃過飯又吃了藥:“從我這兒多住幾天吧。”賀知書愣了愣,而后笑著打趣道:“還是算了吧,私人醫(yī)生,聽起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