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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寶望著福全,一時有些糾結。 他是真的喜歡溶溶,溶溶不能進東宮他當然很傷心,可是知道當奴婢不是好事,溶溶可以贖身他應該為她高興才是,不過…… 元寶忽然眼睛一亮,一把揪住了太子的衣袖:“父王,我想到一個好辦法了,父王把溶溶姑姑娶進東宮,那溶溶姑姑就可以不做奴婢,也可以留在東宮了?!?/br> 這話一出,福全的目光頓時閃爍起來,只是他不敢貿然插嘴。 有些話元寶殿下可以隨便說,其余人說了卻是死罪。 寢殿內一時安靜得有點嚇人,連掉根針到地上都能聽得見,眾宮人大氣也不敢出一聲,倒是太子并無什么大的反應,依舊面色無波,柔聲對元寶道:“是個好法子,只是這并不是薛溶溶想要的。她一心想著贖身,可見不愿意居于人之下,父王把她納進東宮,她還要受太子妃壓制,想來不會開心。懂了嗎?” 元寶嘟了嘟嘴,一臉的委屈,“我懂,上回去宮里,皇祖母還問我是喜歡元蕤姑姑還是夢蘿姑姑。皇爺爺和皇祖母只想給父王選貴女做太子妃。” “你怎么回答的?” “我說,皇祖母喜歡誰我就喜歡誰。” 太子滿意地點了點頭。 福全在旁邊腹誹,狐貍生的兒子,年紀再小也是狐貍啊。 “父王,那等我長大選妃的時候,是不是也要父王和太子妃做主?” “等元寶長大,想娶誰為妃就娶誰為妃,父王都聽你的。” 元寶咯咯一笑:“父王不許反悔!等我長大了,我要娶溶溶姑姑為妃,到時候她就不用做妾了!” 太子沒料到兒子在這里等著他呢,只能扶額一笑,揮手讓底下人熄燈就寢。 …… 天罡斷骨膏名副其實,連著上了十日的藥之后,溶溶下地行走無虞了。不過琉璃說,這才好了個面子,里子并沒好全,需要用足一個月的藥,否則一旦再受寒腿傷就會立即復發。 這十天著實過得風輕云淡,清閑安逸。 已經定了好要贖身,因此溶溶沒有再去逞強做什么表面功夫,只偶爾提點一下落梅怎么做事,其余時間,都依照琉璃的吩咐在耳房里靜養。 白天落梅和蓁蓁會輪流過來照顧她,給她送飯,晚上則是琉璃過來給她上藥。除了那夜給的藥丸,琉璃不時會帶一些補品過來看溶溶,她打的全是小皇孫的招牌,畢竟說著是救命之恩,溶溶全都照單全收。 如今她雖還住著侯府的耳房,可周遭的人一挪屋,便如獨門獨院一般清凈,屋子里燒的是紅蘿炭,吃的廚房開的小灶,日子過得比從前在宮里還舒坦。 溶溶心無旁騖,想著盡快把傷養好,然而在侯府之中卻因為溶溶養傷的事暗流涌動。 “溶溶,你可知道,方才我進來的時候在拐角處遇到誰了?”蓁蓁一進耳房便將房門關上,走到溶溶榻前低聲說道。 “誰?”溶溶倒比較自在,她如今雖還住在侯府,但純粹是為了琉璃過來給自己上藥方便。琉璃是東宮的人,總不能因為自己的事還讓人家跑到槐花巷去。 蓁蓁壓低了聲音,“欣榮?!?/br> 溶溶不在意的噢了一聲,蓁蓁見她這般模樣,旋即搖了搖頭,“我瞧著她賊眉鼠眼的,肯定在打什么壞主意?!?/br> “管她什么主意,左右我的賣身契不在王宜蘭手里,她又能拿我怎么辦?” 蓁蓁點了點頭,一時有些訥訥。 溶溶見狀,問道:“還有什么事嗎?” 遲疑了一會兒后,蓁蓁才裝作不經意的說:“就是府里都在傳,說你馬上就要做世子的姨娘了?!?/br> “這又是哪兒來的閑話?”溶溶知道這是蓁蓁的心病,坐直了身子拉蓁蓁的手讓她坐下,“還說什么了?” “也就這些了。溶溶,我不是吃醋,我知道世子他格外關照你是因為皇孫殿下的緣故,不過我覺得既然府里這么傳起來了,必然是有人故意在傳這話,你可不能不當心?!?/br> 溶溶有些意外,對蓁蓁的想法深以為然。 侯府規矩很嚴,非常忌諱下人私底下議論主子,這種話能傳到蓁蓁耳朵里,說明侯府上上下下的人都已經知道了。如今還沒有人出面來懲戒傳話的人,的確可能是有人故意在傳這話。 “我知道了,不過如今侯夫人和世子都允許我養病,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他們想抓我的錯處也沒那么容易。” “嗯,先吃東西吧。”蓁蓁站起身,扶著溶溶坐到桌子邊上,將食盒里的菜一道一道端上來。 食盒里都是家常菜,菜色并不多,只一道手撕蓮白,一道蒸小鯽魚,不過與平時相比還多了一盅濃香四溢的大骨湯。這是韓大娘每天早上就起來給溶溶熬,骨頭是韓大叔天不亮從京城早市買回來的,沒有花侯府買菜的銀子。 琉璃讓溶溶清淡飲食,因此溶溶的菜都是韓大娘親自做的,即使是蒸魚也只加了一點醬油和蔥花調味,溶溶的嘴巴早就淡得沒味了,只是為了養傷,她得忍著吃。 飛快用過飯之后,溶溶問:“現在是什么時辰了?” “酉時三刻。”蓁蓁道。 這么晚了,琉璃應該到了。 溶溶知道琉璃其實每日都來得早,只不過她房里有人的時候,不管多晚,琉璃都是在外面一直等著,溶溶想到這些,總覺得有些歉疚,見蓁蓁似乎還想跟自己說話,推說有些累了,要去榻上躺著。 蓁蓁并不知道琉璃每天來給溶溶上藥的事,溶溶說乏了,自是不疑有他,收了碗筷就出了耳房。 溶溶躺在榻上,等了一會兒,琉璃卻依舊沒有進來。往日溶溶屋里的人前腳一走,琉璃后腳是悄無聲息的買進來。 也不知今日怎么了。 溶溶嘆了口氣,或許東宮另有要事安排她吧。偏生那天罡斷骨膏,溶溶自己又沒法上,那日琉璃說得明明白白,天罡斷骨膏不能斷,必須連上一個月的藥,一旦中斷就前功盡棄。難道這兩條腿真的要廢了嗎?心煩意亂的,溶溶一時也睡不著。 不知在榻上翻來覆去了多久,耳房的門終于動了一下。 溶溶驚喜地從被窩里做直起來,一抬眼,整個人宛如冰雕似的凍住了。 耳房中只點了一支白燭,因此房中光線晦暗不明。那人站在門口,半邊臉隱在陰影中,只露出一個方正剛硬的下巴。 “太、太子殿下?!比苋芙Y結巴巴的喊了一聲,只覺得一顆心都要從嗓子眼里跳出來了,她使勁揉了揉眼睛,然而不管怎么揉,眼前這個英挺高大的男人還是一步步朝她走過來。 “殿下、殿下怎么來了?”溶溶稍微緩過一點神,慌忙掙扎著下地行禮。 “免禮,躺著罷。” 相對于溶溶的失魂落魄,太子的目光沒有半點波瀾。他今日穿的玄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