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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好友們。直到鼻血淌到了嘴巴里,馮毅那廝才反應過來,急忙道:“徐二你發甚羊癲瘋?學錄和夫子可都在哩!”徐純氣紅了臉,質問道:“你作甚要使絆子絆她?”那馮毅亦是紅了臉,狡辯道:“我哪有絆她?你哪只眼睛看到的我絆她?”徐純是個頭腦簡單的,兇道:“我就是看見了,就是你絆的!”馮毅輕蔑一笑,罵道:“怎的你徐二還要做護花使者啊?就她那朵霸王花,也不知你是眼瘸還是沒見過世面……就你?怕不是英雄救美,狗熊倒還差不多哩!”前頭的古學錄見到這邊爭吵,走過來就見著徐純捏緊了拳頭待要發作,他忙叫住了,忙問是怎么一回事。徐純自是老老實實將馮毅絆倒胡沁雪的事說了,古學錄看了一眼胡沁雪的傷,也不算重,就未說話。倒是那馮毅叫起冤來:“學錄可得為學生做主,他不問青紅皂白就對我拳腳相加。”還指了指那沒淌干凈的鼻血,配上歪了的鼻梁骨,倒是有些嚴重的樣子,至少是見紅了的。“他說是你絆倒了胡沁雪?你作何解釋?”“唉學生冤枉啊,好好說著話呢就別他打了,才曉得是胡沁雪摔倒了,可這與學生無關啊!學錄可以問問別人,可有人見著我使的絆子?”那廝油嘴滑舌,假意轉去問身邊人,那些與他蛇鼠一窩的,自是滿口道:“未曾哩!”徐純愈發氣得狠了,捏著拳頭,連脖子都紅了。“不急,學錄可聽學生一言,胡沁雪摔倒處學生就這幾個,到底是誰絆的,只消伸出腿來瞧瞧就可分辨了。因她一路走來鞋底定是沾了灰的,今日男學生全穿的月白短褐,沾灰的腳印自是醒目異常的,定不會冤枉了誰。”江春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那馮毅聽她這般說,早就有些心虛,忙將自己右腿往后縮,想要悄悄用手將那“腳印”拍掉,哪曉得低下頭去卻未見任何腳印,灰倒是有些,但這是一路走來就沾上的,不止他一人有。他氣惱了想要對著江春罵一句“滿嘴胡吣”,卻見所有人已將目光定在他身上,他方一瞬間反應過來——被詐了!又被這臭丫頭擺了一道!事已至此,眾人哪還有不明白的,古學錄令他當著所有同學的面不情不愿地給胡沁雪道了歉,至于被揍的那一拳,自也就只能不了了之了。胡沁雪果然是個哭得快笑也笑得快的小姑娘,經了江春為她出氣這一遭,那委屈早已煙消云散,又挽上江春的手,神清氣爽地往前走了,走之前還難得地轉過頭來喊了徐純一聲:“喂!大愣子,還站著干嘛?快走呀!”徐純那廝立馬咧開大白牙,屁顛屁顛跟上來問道:“手可還疼?”胡沁雪笑嘻嘻道:“早不疼了,你打他那一拳手可疼?我看他鼻子都歪嘞……”徐紹也好不容易擺脫那群女學生,從后面追上來,四人身無包袱,又有意加快腳程,不消好久就超過了大隊伍,與古學錄說過一聲,道會在山頂亭子等著與眾人匯合,就順著山路往上了。只那胡沁雪與徐純之間又似打破了結界似的,走著走著走到一處去了,直將江春與徐紹落在一處。二人對視一眼,會心一笑,看來這份懵懂的情愫是所有明眼人都看出來了,只兩個小冤家還是“當局者迷”罷了。不止太陽的臉縮回去了,漸漸還刮起了冷風,看來今日這場雨定是免不了的。徐紹望著她一身的杏紅短衫,有些貼身,顯得薄了些,就問道:“小友可覺著冷?怎不加個褙子再出來?”江春:……不加褙子好看,為了好看我不加褙子,就這么簡單,你要我怎解釋?“再有三月不到,縣學就結業了,小友可有何打算?”“我與胡jiejie約好了要考太醫局的,只不曉得今年難度如何,夫子曾說去年咱們金江只有一名師兄上了太醫局,只怕今年亦是不好考哩。”江春有點發愁,太醫局每年只有兩百五十人的定員招生計劃,計劃外另加五十人的業醫之家特招,像胡沁雪就符合業醫之家恩蔭的,再有她父親的前太醫面子情在,即使結業考試成績夠不上,也總能拿到個名額的……自己卻是只能實打實地用分數說話了。“紹哥哥又是怎打算嘞?”江春轉過頭去問徐紹。徐紹剛想說“且看罷”,見著她那黑白分明的杏眼隱約期待,因著二人挨得近,甚至可在黑亮的瞳仁里見到自己的影像……仿佛自己就住在她眼里似的。于是他脫口而出“亦是考太醫局的,若還能與小友一處同學……”定是愚兄之幸。江春會意,看來這徐紹果然是要效仿他舅舅的。大宋有句時話“不為良相,便為良醫”,說的是男兒立志不走仕途即走醫途,倒是與徐紹的立場正相合了……有做尚書的舅父,本身情商又不低,徐家在金江亦是豪族,人生選擇的大門自是向他敞開完了的。而江春自己,占著上輩子的基礎,再加異于常人的努力與勤奮,方能在現階段勉強坐得頭名,待要走科舉,那是沒天賦的,不消幾個回合就不是古人的對手了,當難度已經遠遠超越個人能力范圍之外,再多的勤奮與努力皆是無用的……惟有繼續占上輩子的便宜,學醫了。當然,她的人生選擇也就只有兩:要么回家種田養豬,要么學醫——這是她無比明白的二人差距。“阿純與沁雪已不知走到何處去了,不如我們先往山頂去等他們罷?”江春放眼一看,目光所及之處果然早沒了小冤家們的身影,二人只得加快步伐往山上去。西游山的野菊格外炫目,又是難得地人煙稀少,漫山清凈的,若再是個陽光燦爛的日子,江春定要贊一句“秋高氣爽”。可惜今次不巧,天上烏云越積越多,眼看著云層愈發厚了,只恐不消個把時辰就得落下雨點來。空氣中夾著山雨前的黑風,兩人緊趕慢趕上到山頂,江春已有些臉色泛紅了,汗水順著額角流下。腰間那帶子系得有些緊身,汗濕|了衣裳緊緊貼在身上,委實有些難受,若是沒徐紹在旁,她倒是恨不得將那腰帶解開松快松快。好容易進了亭子,她亦不顧甚形象了,見著亭子中央有一小方桌,四面本應各有一把石凳的,可不知為何這處的卻只有兩把凳子。她管不了恁多了,直接瞅準靠近自己那張石凳,準備坐下去歇口氣,哪曉得卻被身旁的徐紹拉住了小臂,她不解地望過去。卻見徐紹放開她,從懷中掏出塊玄色帕子來,彎下腰去從容地將石凳擦了兩遍……江春臊紅了臉。好在徐紹面前出的囧也不少了,她尷尬過一瞬,道了聲謝就假裝自然地坐下了。她只顧著臉紅,自是沒見著面前少年嘴角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