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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的人拿捏住。 她回頭,抬起烏黑的眼睛望著他。 深深的注視里帶有孩子氣的迷茫,在問:為什么抓我呢? 眼眸深處,依稀還有點期盼。 宋于秋干裂的唇畔動了動,低低地吐出兩個字:“進去。” 冷硬又快速地把阿汀推進家門,他也走進去,插上門閂,將一切阻隔到外頭。 阿汀被迫回到木板床上,拉起窗邊擋光的粗布,發現外面好黑。 月亮被烏云遮蓋,星星盡數黯淡。 這也是個徹底腐爛的夜晚。 抱著腿,下巴埋在雙膝中,眼皮一上一下,兩排睫毛相觸又分。 她聽了很久很久,始終沒有聽到少年的丁點聲音。 連悶哼都沒有。 而外屋里的宋于秋,胸膛內的心臟泛起苦澀。 薄被之下,他細細摩挲著自己只剩一小截的小指頭,往事重重襲上心頭。最終垂蓋上眼皮,藏住滄桑的眼珠。 日暮村漸漸歸于平靜,直到清晨四點的微光降臨,村支書家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尖叫聲。 寡婦死了。 除了被追債,阿汀第一次瞧見這么多人。 男女老少聚集在不大的庭院之中,手指頭指來指去,嘴巴開開合合,吐出各式各樣的話來。 “肯定和村支書有那么點齷齪事,不然這么多人家,干啥偏要死在他家門前?” “吊死的?” “可不是。”中年婦女擠擠眼睛,表情既嫌惡又興奮,“我都瞧見了,一頭黑黑白白的頭發放下來,差不多到腳腕。穿著大紅裙子,腦袋吊在素白的長布條里。兩腳還套著她姥姥留下來的紅繡鞋……” “說得我青天白日打哆嗦。” 身旁的女人連忙扇扇手,打斷:“支書他媳婦兒沒事吧?” “這能沒事?換你你能沒事不?可不得嚇掉半條命!” 再次強調:“我都親眼瞧見了,支書他媳婦兒端著木盆出來的,抬頭對上阿香的臉,整張臉一下全白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抹著眼淚大叫自家男人。河邊那個風吹過來,膝蓋被阿香的腳尖碰到,當場兩眼一翻,暈了。” “支書他媳婦平時多洋氣一人,我還以為有什么了不得。” “要不是老村長讓開會,真該帶你們去瞧瞧!” 前頭的老人看向靜默的房屋,不大有把握地問:“阿香是不是有個娃娃來著?” “有有,眼珠黃橙橙,成天和貓混在一起的小子。” 小孩煞有介事地進行抗議:“那是怪怪貓!” 挨了一個巴掌:“怪你個頭,回家吃飯去。” 婦女又起勁地說起來:“這阿香小時候家里窮,十五歲托人帶去大城市打零工的。不知怎么讀上書……” 七零八碎的言語,逐漸拼湊成完整的故事。 上吊女子名為阿香,打小捧著書本不放,外出打工遇貴人,成為六十年代為數不多的大學生。后來由于家庭成分好,又拿到軍隊護士的活兒。 她曾是全村的驕傲。 七十年代末,阿香拉著十來歲的男娃回鄉,起初只說是自己好心撿來的小孩。直到夜里發瘋,無意間說出實話:這是她親生的兒子。 當時誰都弄不清楚,這些年她經歷什么,娃娃的親爸是誰,母子兩個又是如何躲過十年浩劫的。村里的長老與干部輪番盤問,老祠堂開了又開,阿香始終咬緊嘴唇,半點風聲不愿透露。 阿香未婚生子,以及她不明不白的兒子,這個狀況本該申報上頭的。然而阿香媽拿出全部家當備禮,一家一戶送過去跪過去,百般哀求動搖人心。 日暮村世代封閉,左鄰右舍往上數十代,多少有著親厚的血緣關系。念在阿香媽那份做勞苦的心,阿香母子最終成為整個村子共同的秘密。 即使除去眼罩,發覺阿香兒子那雙詭譎的眼睛;即使阿香媽去世,即使阿香日漸癡傻瘋癲,村民們依舊不約而同地,守護著這個秘密。 故事說到大半,前頭叫道:“老村長和村支書來了。” 一下把眾人的注意力引走。 胡子花白的老村長走在前頭,其次是灰頭土臉的村支書。兩人身后又有人抬著竹竿子,白布起伏,幾縷發絲垂落在地。不消問,蓋的自然是阿香的尸體。 村支書發覺大伙兒詭異的目光,怒目一瞪:“你們一個勁兒看我干啥?” “阿香前些天托我辦事,非要把她兒子的戶口給辦上,還要姓陸。這戶口又不是我一人說了算,她連孩子爸是誰都不肯說,辦什么辦?我推了,她說還會找、他娘的誰曉得她這樣找我?” 他青紅一張臉,擲地有聲:“你們聽好了,誰都不準在背后編排我和阿香。不然被我聽見,和你們沒完!” 原來是這么回事。 真的只是這么回事? “好了,先說說阿香的事吧。” 老村長一言斷絕所有似是而非的揣測。 “阿香家里頭什么狀況,咱們做鄉親的心里清楚。我也知道你們和阿香處不好,但好歹是日暮村的人,人已經沒了,我琢磨著,大伙兒有錢的出點錢,有力的出點力,一塊兒把后事辦好。” 老村長拄著拐杖說:“我先出五塊錢,你們看中不中?” 日暮村講究輩分,老村長便是德高望重第一人,又帶頭出錢。無論出于面子或是情面,下面紛紛點頭,紛紛應聲。 老村長偏頭去看村支書:“阿香那兒子,叫什么名兒?” “陸……還有個什么來著?” 村支書語塞,在沙地上寫下一個字來。 大伙兒左看看右看看,識不得這個字,只覺得筆畫玄妙。 老村長摸摸胡子,轉頭對自家兒子發話:“你進屋瞅瞅,陸小子在不在里頭。” 兒子撇撇嘴,不樂意動。 “不去?” 拐杖砸兩下地面,村長兒子撓撓頭,直犯嘀咕:“管媽還管兒,你是孩子爸不成。一大把年紀的瞎折騰,不怕叫人笑話……”到底還是走進去了。 公雞母雞喔喔叫,幾十戶人家靜悄悄,只聞見里頭傳來的哀嚎。沒三兩下功夫,村長兒子撒腿跑出來,胳膊上多了幾道血淋淋的長疤。 “我日他老母的鬼小子。” 他疼得直嚷嚷,朝老村長發火:“二話不說就動手,這是人干的事不?我都說了這小子有毛病,你不信,硬要我進去。你就這么一個兒子,想把命搭在寡婦兒子上?” 底下冒出竊竊私語。 “阿香的兒子抓人的呀?” “又咬又抓,比后山狼狗還兇!” “那小子偷過我家的果子!” “你哪里來的果子?后山?后山又不是你的!” “那那那還打過我兒子呢!” “動作快得不得了,身邊老有一只黑乎乎的貓跟著。” “是怪怪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