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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聽好了,柳枝抽得最實在,王君每天被她媽抽得嗷嗷叫喚,你是沒聽過——” 話未說完,隔壁的隔壁傳來驚天動地的叫聲:mama呀我真錯了!輕點打吧! 多么恰到好處的示范呀。 這屋里頭的母女倆對望兩下,笑了。 伴隨著王君唱戲般的求饒,林雪春吃掉半碗白粥兩個紅薯,龍卷風似的掃掉許多菜。阿汀吃得不多,細嚼慢咽。等她吃完,林雪春早已洗完澡。 阿汀也要洗。 三戶人家共用一間兩平米大的衛生間,小小的,勝在干凈透氣。 花灑沐浴露當然沒有,林雪春端來一盆溫水,是白天在太陽底下曬透了的。皂角味道淡淡的,洗完澡走出去,經過涼風一吹,滿身的舒爽和清香。 天徹底暗下來,燈泡亮起來,阿汀再次翻開書本。 “行了行了,用功不急這一時半刻的,別把眼睛看壞了。”林雪春滿身疲憊,隨口叮囑阿汀早點睡。 阿汀問起爸爸。 “肯定又幫酒廠的弟兄守夜去了,他就這幅德行。別人家的事全當自己的,在自家反而不吱聲。”林雪春不耐煩地說:“留著飯菜就行,他自己會吃。” 說完睡覺去了。 阿汀繼續看書。 八十年代有很多不方便,但最大的好處是不疾不徐。沒有飛馳而過的車水馬龍,沒有喧囂的燈紅酒綠。時間慢慢地流淌,微風卷著發絲,蟬鳴此起彼伏,與細密的蛙聲融為一體。 無數燈關掉了,無數的村民睡去了,日暮村里剩下最后一盞等候的燈,遙遙指引著未歸的人。 宋于秋終于回來了,猶如駱駝般半拉著眼皮,看著女兒張羅飯菜, 他知道林雪春是世上頂好的媳婦,無論多窮,她有本事把窮日子過得紅紅火火。非要說美中不足,便是萬年沒有長進的廚藝。 夾一筷子的土豆絲,入口咀嚼,微酸微辣,滋味無限。 “你做的?”這是他今天對女兒說的第一句話,卻沒看她。 阿汀點點下巴。 吃完飯,宋于秋三兩下收拾掉碗筷,動作嫻熟。他打了兩盆水放著,阿汀看出艷粉色的塑料小盆是自己的,道謝之后刷牙洗臉。 她踩上樓梯的時候,宋于秋還沒睡。 沉默寡言的父親坐在門檻上,遙望一輪殘月,不知道在想什么。 背影寂寥。 宋于秋好晚進屋,林雪春翻個身,背對他說:“我要帶阿汀上城里的醫院。” 這事提了不止兩三回,她常常固執得讓人頭疼。 宋于秋合上眼皮,渾身酸痛的肌rou沉下去。 “你聽到沒有?” 他不喜不怒地回:“不算生活費,冬子明年學費和住宿費加起來,一百二。” 這年頭普遍三十塊錢的工資,國有企業五六十頂天。他們夫妻倆不怕苦累,但這房屋是爸媽的,租錢照樣給,并且只許多不準少。 打碎牙齒往里吞,對外說成盡孝錢,不得不留給長輩一份牛氣。 兒子在外頭上大學,身邊總要帶點錢。女兒花花心腸,別人家有什么好東西,她非要不可。上下兩輩壓下來,他們倆成了夾縫求生的砧板rou。 手頭留著三十塊錢以備不時之需,后院埋著兩百塊錢,遠遠不夠兒女日后的聘禮和嫁妝。 林雪春也明白這個理,對著墻壁盤起手,咕噥著:“阿汀過兩天就中考了。我明天打一條排骨來,再買兩瓶維他奶放著。” 原來是挖好的陷阱,醫院去不成,至少要買rou買牛奶,不容許你反駁。 “家里麥乳精沒了?” “維他奶更好。” 維他奶是北城的特產。北城離日暮村十萬八千里,這般可遇不可求的緊俏貨,全縣城找不出幾處有。 日暮村西頭有位大名鼎鼎的‘富小姐’,她開的雜貨鋪子里什么稀罕貨都有,還比別處便宜。但名聲不好。 “別被人瞧見了。” 宋于秋沉沉睡去。 半夜,月亮掛到半空,隔壁的叫罵聲又起來了。 ☆、寡婦死 仿佛隔著一層水膜,朦朧聽到惡毒的辱罵。 “沒有你這個掃把星,我就不會被趕出醫院,壓根不用回到這個破爛村子!” “養你還不如養條狗,至少它還會搖尾巴!” “他們說的沒錯,你是天生的怪物,竟然長這樣的眼睛!轉過去,別讓我看到那玩意兒,不然我就拿榔頭打死你,筷子戳爛你的眼睛!” 阿汀朦朧醒來,聽到藤條劃空的‘嗖嗖’聲。 “過來,過來。”墻壁另外一面的大喊大叫,突然又變為輕柔的嗓音:“我講故事給你聽。” “知道眼睛作孽的人怎樣嗎?” “我們用開水燙過的針,挖出他的眼睛。嘴巴作了孽,就把他的舌頭切成一小塊一小塊。你為什么不說話?為什么要作這么多的孽?” “別用你那雙惡心巴拉的眼睛看我!” 歇斯底里來得突然,去得突然。 女人換上清晰、冷靜的語氣,發音非常標準地說:“你想說什么?問我憑什么這樣對你?我是你媽,我懷胎十月生得你這小畜生。但我這十多年都在后悔,怎么沒把你給弄死?誰教你緊緊扒著我的肚皮的?把你丟在火車站的時候,又是誰教你抓著我的手指頭不放?” 伴隨著拳打腳踢的動靜,外屋的林雪春沒好氣地大罵:“死王八羔子,你他娘的再嚷嚷兩句,老娘扒了你的皮!!” 如此洪亮有力的大嗓門,幾乎要震碎屋頂的瓦片。 隔壁的女人終于靜了一刻,低低的嗚咽聲若有似無。 阿汀完全清醒過來,掀開薄被穿上拖鞋,走出房門便被叫住:“你干嘛去?” “上廁所。” “房里不是有夜壺么?” 阿汀很少撒謊,咽喉正在努力醞釀謊言,宋于秋忽然沉默地起身,披上一件短袖的麻布襯衣。 林雪春見狀便閉上眼睛,發一句牢sao:“死寡婦,明早看我不找她算賬。” 樓梯吱呀吱呀,宋于秋先走下去,阿汀隔著不長不短的距離,小心地跟在身后。 取下大門的門閂,宋于秋雙手插在褲衩兜里,止步于共用廁所邊。 阿汀不是真的想上廁所,但也說不清自己想要干什么。她在里頭站了一會兒,又出來,發現隔壁屋子的門微微開著。 “狼心狗肺的玩意兒,我辛辛苦苦,就生了你這么個白眼狼轉世的妖怪!當初都把你扔河里了,怎么就淹不死你這個禍害?!” 新一輪哭天搶地開始了。 嘶啞絕望的斥責,斑駁墻壁上晃動的黑影。越是走近,越能聞到一股徹底腐爛的味道。 猶如古老的樹木轟然倒下,根莖盡斷,臭味撲面而來。 阿汀不自覺往那邊走,稚嫩的肩膀卻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