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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蒙只覺得好笑。還是要把驤賢找出來,不然真要他娶許三妹可怎么好。橋幫的名頭李蒙還是聽過,與十方樓不同,經手的是水運,地盤在東南一代,掛在河運上吃飯。但做主的三位老大,極少在江湖上行走,怎么好巧不巧碰上了。“有個老哥哥是渠風縣人,道上朋友都來給他做壽,早年受過他一些恩惠。”方大隨口道,“既然許老三拉下臉來,少不得我們要替你爹爹照看著,吃過午,叫上你這位朋友,一齊去橋幫住下。”方大說話和煦,卻不容人拒絕,他側首的胖子手邊放著大錘,瘦猴看不出使什么兵器,眼神甚亮,手上繭也厚。李蒙自己武功雖然不濟,但聽言談又會看,知道此時要是拒絕,恐怕也是要去,還是被押著去。于是李蒙索性拽了拽許三妹,讓許三妹隨她到窗前小聲說話。“先去看看。”李蒙邊說邊遞眼色。許三妹神情茫然,不過是李蒙說話,她自然答應。方大說定了這事,語氣緩和不少,又問起許三妹的娘來。許三妹心不在焉,及至橋幫手下抬出一口足可裝頭成豬的黑漆大箱來,開了箱鎖,見里頭從小孩愛玩的撥浪鼓、面人兒、偶人、木雕諸物,到耀得人滿眼發花的金銀首飾應有盡有。許三妹提起一件摸上去滑不留手的細帶裙子,裙腳一圈細細亮亮的珍珠,在身上比了比。方大三兄弟邊看邊點頭稱贊:“是瓏妹的親閨女。”許三妹聽他們提到母親閨名中帶的一個瓏字,這才肯說舊事。原來許三妹的娘在生下她時難產而死,許三妹記事起就住在千元村,村里人都被她爹稱兄道弟,唯獨有一個例外,這個例外許三妹按下沒提。“爹沒提過有三個兄弟,村里叔伯都是他兄弟。”許三妹轉著懷疑的眼珠。“他們算許老三什么兄弟,我們才是他真真兒親近的兄弟!”胖子忙道,被方大拽住。方大笑著問許三妹:“你娘葬在哪里?”“對,瓏妹呢!當年要不是許老三橫插一腳,你爹爹未必是他!”瘦猴也忍不住道。頓時許三妹臉色變得不大好起來。“不知道諸位是怎么知道我們住在那家客店里的?”李蒙忽然出聲,恰好緩了沉默時的尷尬,許三妹也好奇這事,顧不得生氣了。“你娘,葬在何處?告訴叔叔這個,我就告訴你是怎么找到你的。”方大仍然笑著,面上看不出什么,許三妹卻感到了一股壓迫。李蒙忽然走前,朝方大一拱手:“這是頭一次許姑娘到外面來,想必也不知道那里叫什么名字。”“不是我不說,我也不知道娘葬在哪里。”許三妹急道,“你們既然是我的叔叔,干什么要為難李大哥?”那三人神色變了又變,李蒙也不知是好是壞,直覺這三個人找到許三妹不是圖認親那么簡單,又不想卷入別門別派的紛爭。他只想快點回南洲,眼下自己人不見了,師父一定到處尋他,一想到趙洛懿什么事都往心里憋,李蒙只不住擔心要是找不到人,他會做出什么沖動之舉。這一日間李蒙斷斷續續想起了不少事,卻怎么也想不起自己怎么會到了千元村的,而這部分一定很重要,偏偏他越急越是想不起。這時候方大看李蒙臉色發白,頭上一層薄汗,只當這年紀輕輕的小子被自己等人嚇住了,便道:“不為難,不為難,等回了橋幫,多的是好吃好玩兒的新鮮東西,招待你們。來日你爹爹面前,知道怎么說話?”許三妹只閉著嘴不說話。胖子與瘦子對視一眼,胖子和藹笑道:“先回去。”“我還有一個朋友在客店里!”許三妹想起驤賢來,嚷了起來。“已經派了人去,直接把他請過來。”方大面帶微笑,推著許三妹的后背,李蒙也不用人推,就順著他們的意思往外走。他心里著急,不過暫時只能按捺下來,橋幫的地方總是在南方,他也要去南方,倒不沖突。就不知道怎么脫身,看方大不顧許三妹鬧,抓著她的手把人推上車,李蒙心里愈發清楚了。大概這三個人與許三妹的爹有什么舊賬沒有算清,什么地方露了痕跡,要不然就是路上被人追蹤,這個李蒙本有點感覺,只是沒抓著人不好確定,要不然是住店時露的痕跡。忽然一星線索閃過,李蒙想了起來,客店付賬用的是許老三籌備的盤纏,莫不是銀子上有什么記號。☆、一二四想不到橋幫的老巢在鳳陽,鳳陽有個行宮,曾經天子蒙難,一度避難到此。乘船而下,也不知道要費多少時日的功夫。加上李蒙仍不確定,趙洛懿現在是否在南洲。不過除卻南洲,最有可能他會去的地方是瑞州,二選一,有五成的贏面。橋幫的船很是體面,除了從南湄回來乘的安南大王那船,李蒙還沒有見過更大的船。到了船上,他和許三妹就被分開,許三妹被帶走時,李蒙再三叮囑她要沉得住氣。那天驤賢終究沒找到,許三妹愁容滿面地坐在窗邊,金色的夕陽鍍染在她臉上,她半邊臉浸在光里,明媚動人,半邊臉隱藏在黑暗中看不清。“是我連累了你,李大哥,你放心,我一定救你出去。”許三妹咬著紅紅的嘴唇,堅定地看一眼李蒙,似乎一忍再忍,終于有什么話沒有告訴李蒙。究竟有什么事,是讓許三妹擔心又非得瞞下來的呢?除了吃飯有人送來,其他時候李蒙都住在船上一間尚算寬敞的屋子里,成天吃了就躺在床上長膘。第一天李蒙還想到處走走,但只要離開自己的屋子,沒幾步就會被人攔住。放倒這些個船上的嘍啰當然容易,但之后呢?要是被人抓住,恐怕要被胖子的那雙鐵錘捶成rou泥。方大等人要的秘密顯然是在許三妹身上。當年他們幾兄弟散伙,許三妹尚且沒有出生,方大等人一直想知道許三妹的娘葬在什么地方。似乎瘦猴對許三妹的娘也頗有用心。李蒙想來想去,覺得也許因為涉及母親,所以許三妹不肯對自己說清楚。天光斜斜從窗戶射進來,門開,來了個佝僂的老兒,每日都是他給李蒙送飯。兩碟葷菜,一小碟炸得金酥酥的花生,一大盤白水煮的青菜,還有一壺溫熱的酒。李蒙本來不能喝,到了船上,餐餐有酒,是橋幫待客的規矩。數日下來,李蒙也能喝點,左不過是一室的方寸,喝醉也不怕,往榻上一躺,睡他一整天也無事。李蒙對老頭招了招手。那人是橋幫的老伙計,現已經不管什么事,給李蒙送飯是這一年得過最好的差事。起初看李蒙面皮嫩,年紀輕,想必是個眼高于頂的少爺。不想第一頓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