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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師父更合適留在南湄,他身上流的血,注定他會回到南湄,這里才是他的故鄉。我們,都是他生命里的過客。雖說你們是同道中人,霍連云算計這么多,有一點。”曲臨寒覺得很有意思,笑聲突兀,半晌才收住,“趙洛懿克父克母,注定是個天煞孤星的命。你雖然沒法陪在他身邊了,霍連云也沒辦法,好歹你們睡過,霍連云連這個,也只能想想。”片刻后走廊里忽然有一扇門打開,李蒙沒頭沒腦沖了出來,一路走一路見人就問安南大王的房間。下人將他帶到一扇門前,李蒙深吸一口氣,推門而入。徐碩之剛睡著,靈安一看有人闖進來就想發火,看到李蒙神情變得很復雜,抓住人拖到外面甲板上,才壓抑著怒火,問:“什么事?旁人要是這么闖入本王的房間,腦袋就保不住了……”李蒙打斷他的話,斬釘截鐵道:“給我一只小船,我要回去。”天際倏然滑過一顆流星,李蒙和徐碩之都看見了,彼此眼里都有些震驚。李蒙心底一顫,不管不顧抓住靈安的胳膊,急促喘氣,“給我一只船!你們走,我得回去!”靈安眸色復雜看李蒙,李蒙滿面焦灼。“我不會給你船。”靈安冷冷道。就在李蒙要提起他來的時刻,靈安臉上現出一抹邪性的笑,“不過這很有意思,本王等著看趙洛懿能拿你怎么辦。”靈安沉聲喝來一人,嘰里咕嚕一串南湄語。立刻有人放出聯絡煙花,明燈照著船頭一人,他手中握著兩面旗子,向著最近一艘相隔不足二十米的船打出了信號。一江潮水,帶動漫江燈光,宛如星子涌動向未知的方向。一只小船從最近的船上放出,李蒙跳上小船,驀然船身一個傾側,船上的士兵驚慌大叫了兩聲。一只手抓緊了李蒙的胳膊,他回頭看見曲臨寒滿面無奈,“走吧,接師父去。”“你不用去。”李蒙沉聲道,冷淡地扯開曲臨寒的手。曲臨寒望著空蕩蕩的手掌,士兵不管他們,小船已經開始往回滑動。“你說得對,自己的仇,還是要親手了結,否則將來到了地下,父親指不定揍得我娘都不認識我了。我自小喪母,要是到了黃泉,不能相認,豈不是虧大了。”李蒙沒再反對,目光觸及曲臨寒眼底隱隱淚光,李蒙轉過頭去,在船上找了個位置,坐下,屁股底下濕冷得很,手掌摸到的也是水,搖搖晃晃的小船,即將把他們帶回南湄海岸。難以抵擋的疲憊之下,李蒙在極短的時間里居然睡了一覺,還做了夢。夢里圖力被青奴順利殺死,霍連云被梼杌押送上船,南湄岸上漫天大霧,他在大霧里跌跌撞撞找人,當人影出現的瞬間,小船靠近大船,曲臨寒粗魯地拉扯著李蒙,先推他上船,自己攀住繩索,第二次被吊在船身上的感覺令曲臨寒臉色發青。徐碩之走出船艙,即將靠近靈安的一瞬,靈安似有所覺地轉過頭去,笑容上臉:“不睡了?”“一石二鳥,做了人情,也償了恩情。長進了。”徐碩之手掌沒能落在他發頂上,就被靈安把手握在溫暖的手中,少年人的體溫,猶如火爐,永不熄滅。“我沒這么想,全他一個人情罷了,誰讓他跟本王一樣呢?”徐碩之:“??”“進去吧,風大,吹病了你,本王還有沒有清閑日子過了。”兩人進入船艙。一面紅底金線織就的云蛇王旗升上桅桿,被夜晚激烈的風撕扯得拼命掙扎,船身以乘風破浪之勢駛入暗夜。作者有話要說: 這兩天網站大面積抽風。。。昨晚沒趕上。。。。現在發個預覽也看不到。。。先更新,藍后,要是有什么顯示不出的地方,就。。。我們一起開動腦筋吧!【手動cry元旦快樂大家。☆、八十九上了船李蒙和曲臨寒真正面面相覷了,這上頭一個人都不認識。李蒙有點后悔一時沖動,帶兩個南湄手下也好,現在不過換了個小點的房間睡覺。曲臨寒一刻也待不住,進屋把個包袱丟在床上,也不吱聲,就出去了。李蒙清點了一下兩人的兵器,猶豫地抓過曲臨寒的包袱,拆開竟看見不少暗器,最眼熟的莫過于給李蒙做過的“熊掌”,針盒里什么都沒上。“別動!”突然響起的聲音驚得李蒙手里一把扇子掉落,什么都沒發生,李蒙好一會兒才回過神,緊張地咽了口口水。曲臨寒啃著又冷又干的面餅子,走來隨意瞥了眼,“這個沒事,不過那幾個皮褡褳上的鏢都喂了東西,見血封喉不至于,要是劃破你一丁點兒皮,就用不著你去找師父了。”大概是麻痹身體的藥物,李蒙隨手把包袱合攏,坐到榻頭。“吃飽才有力氣。”曲臨寒遞出半張餅子。李蒙一看那餅,忍不住就是個飽嗝,不過還是接了過來,倒了兩杯水,一杯給曲臨寒,把餅子掰碎,邊吃邊喝沒味道的茶。“湊合點兒。”曲臨寒看李蒙微皺了下眉,戲謔道:“方才席間是有酒有rou,這一路上美酒美人兒怕是少不了。”李蒙悶不吭聲,垂著頭。“你說,你怎么就這么倔呢?”曲臨寒腮幫里都是餅,讓李蒙等會兒,出去找爐子,再回來時,把李蒙的茶也端起倒空,以沸水燙過了杯子,從柜子里翻出茶葉來泡上。茶水黃中帶綠,宛如中安堤上新柳。“少爺金貴,少不得多費心。”曲臨寒自嘲地扯了扯嘴角,一口,嘴角癟了癟,“靠岸以后怎么辦?”李蒙臉上出現了空白。“你沒想好?”曲臨寒茶杯一歪,手指被茶水沾得透透發亮,指頭顫抖不止。李蒙緩緩搖頭,“在想。”他遲疑片刻,道:“師父要是知道我們沒按計劃離開,會不會生氣啊?”“這不是明擺著呢嗎?不過是你的主意。”曲臨寒才泡了冷水澡,腳踝又腫又痛,這滋味兒,李蒙肯定是干不出,都是聽趙洛懿的意思。此刻仿佛周身還環繞著冰冷刺骨的海水,他畏畏縮縮道:“反正我是栽了,給你當盾牌的命,不圖什么了。”從大秦來南湄的路上,曲臨寒有無數次機會除去李蒙,他一次也沒有想起過。后來李蒙進宮給趙洛懿當跟班,他是日盼夜盼,總覺得沒兩天也輪到師父接他走了吧。兩個多月,數十個日夜,一天比一天沒希望。“你說,好不容易這見上面,師父還忽悠我吶。”長夜漫漫,這一晚不知道要坐多久船,折騰了半宿,師兄弟兩個都沒睡意。斜斜燈光中,曲臨寒額前卷曲的一綹黑發粘在臉上,那是海水留下的黏膩,他手握茶杯,越握越緊,自嘲地笑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