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問。

李蒙緩了會兒，覺得好些了，便道：“無事，睡了。”他躺下去，翻了個身，一夜無話。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師父就變身霸道總裁回來了=。=真是急死我。。。

☆、五十二

第二天一大早，李蒙被石子砸窗戶的聲音驚醒了，外面?zhèn)鱽砬R寒呼喝的聲音，榻旁一身干凈的衣服疊放得整整齊齊，李蒙取來穿上，一只袖子還沒套上，走出門。

“％￥……￥＆＆……％！！！！”三個黑黢黢的半大蘿卜頭，赤著胳膊把獸皮拴在腰上，當(dāng)頭的一個腰上掛著一截灰色狐貍尾。

見到李蒙出來，幾個小孩都警惕起來，當(dāng)頭掛狐貍尾的小孩手里攥緊了石塊。

“他娘的小兔崽子，別扔我?guī)煹馨。‘?dāng)心大爺我下來抓你們。”曲臨寒做了個大鵬展翅的姿勢威嚇?biāo)麄儭?/br>
狐貍尾鼻腔里發(fā)出忿忿的低哼。

李蒙就在樹上坐下了，晃著兩條腿，仰頭對曲臨寒道：“早飯呢？”

“吃不成了。”曲臨寒氣不打一處來，進去提了個食盒出來，李蒙一看，飯菜里都揉了沙，曲臨寒一指其中一個小孩，小孩見指自己，不怕反而張嘴一笑，露出倆烏洞洞還沒長門牙的一排牙。

“秦狗！”狐貍尾冷冷罵。

其他小孩不知道他說什么，也都露出了敵意。

這里離大秦與南湄的交界線不遠(yuǎn)，雖然大秦人畫的疆域圖將南湄算在其內(nèi)，南湄人顯然不這么看。

曲臨寒一捋袖子，躍下地去，幾個小孩瞬時散開，將其圍在中間，穿著打扮都差不多，繞著曲臨寒來回轉(zhuǎn)圈，有的倏然掠過曲臨寒身邊，讓曲臨寒幾次撲了個狗啃。

狐貍尾靈活地爬上一旁樹梢，與李蒙對坐著，得意洋洋地沖他揚下巴，低頭霎時，眼神顯現(xiàn)出不符合年紀(jì)的深沉，嘴里嘰里呱啦。下面小孩變換陣法，換了個方向轉(zhuǎn)圈，曲臨寒痛苦地抬起頭，定了定神，伸手去抓其中一個小孩，重心不穩(wěn)，另一個孩子如同猴兒般直接爬上曲臨寒的背，一把抓住他的頭發(fā)，曲臨寒痛叫出聲。

李蒙手里抓了一塊瓦片狀的石頭。

狐貍尾嘴巴翕張不停。

倏然李蒙運力到指尖，眼角鎖住狐貍尾側(cè)頭時露出的頸子，頃刻間那小孩便掉下樹去，圍著曲臨寒的小孩也紛紛散開，忙都跑去看他們“老大”。

曲臨寒一得脫困，抓了個跑得慢的，舉拳就要揍。

“師兄，等一下。”

李蒙也跳下樹去，聽不懂小孩們說話，但看那狐貍尾一手按著脖子，見到手中血，他看李蒙的眼神變得格外兇狠。

曲臨寒錯步擋在李蒙身前。

“你會說大秦話。”李蒙示意曲臨寒無事，走去那小孩面前。

“秦……狗……”小孩把牙咬得格格作響，仿佛李蒙是他的殺父仇人一般。

李蒙摸出隨身帶的藥瓶來，其中一個小孩接去，狐貍尾警惕地嗅聞片刻，才示意小孩給他撒藥粉。

看上去雖是一群小孩子，卻個個都規(guī)矩聽話，顯得訓(xùn)練有素。

“還你。”狐貍尾湖綠色的眼珠瞪著李蒙，并未因為施恩而服軟。

“我們只在這里住一晚，他……”李蒙指了指曲臨寒，“是我?guī)熜郑覀冸m是大秦人，但不曾傷過半個南湄人，帶我們來的，也是你們的族人。”

“叛徒。”狐貍尾重重吐出兩個字。

李蒙臉色變了，有點想把這孩子提起來揍一頓，片刻后不禁失笑，搖了搖頭，在十方樓里，他尚且被人當(dāng)做小孩，眼下真遇見小孩了，還真就說不通。

李蒙起身，淡淡看那孩子王，“有功夫搗蛋，不如練好了功夫，來日cao戈，守衛(wèi)族人。這點小把戲，有用無用，不用我們來說穿。”

狐貍尾被說中心事一般漲得滿臉通紅，嘰里咕嚕一番，兩個小孩一左一右地攙扶他，沒走兩步，他狠狠甩開同伴的手，一頭扎進密林之中，竟如同一只靈活的猿猴，爬上樹攀住藤蔓在林間自由蕩漾，口中發(fā)出長串呼喝，小孩們就從地上追逐他的腳步。

“羨慕了？”曲臨寒拍了拍李蒙的肩膀，看他眼眶有點紅，料他也許想起了小時候的事。曲臨寒只在那晚樓中對質(zhì)聽到李蒙是前任刑部尚書之子，在瑞州時，李蒙見家中物是人非，情緒激動，知他是個極易動情的人，便握了握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李蒙不好意思地推開他的手。

馨娘等人也都起來了，開飯時，李蒙與曲臨寒又去蹭了一份。用過早飯，便與老人辭行，片刻不敢多耽擱。

走出了村寨，李蒙和曲臨寒面色皆是一沉，前方又是群山，這一眼望不見盡頭的群山之中，生存環(huán)境險惡非常，竟然有不少人定居。南湄的小孩都憎恨著大秦，恐怕不是南湄人不愿意去更好的地方，而是離開這窮山惡水，天下無處安身。

曲臨寒幫李蒙背著包袱，幾乎不讓他動手干活，李蒙的衣服他洗，吃飯他去端。趙洛懿縫在包袱里的地形圖，李蒙也基本記熟了，幾次巫馬丹和馨娘爭執(zhí)不下，李蒙試著提議的路線，居然都出乎意料的順利。

這夜，又在荒山中埋鍋造飯，這兩天所見沼澤險地已經(jīng)越來越少，植被也漸漸稀疏，看得出人行走出來的道路。

李蒙端著碗水，灌老鼠洞。

干糧已經(jīng)都吃光了，蛇蟲鼠蟻都吃過，撒點鹽和香料，雖然沒有幾兩rou，卻比硬得像石頭的干餅好很多，何況已經(jīng)沒有干餅了。

“你沒來過南湄吧？怎么好像比我們還識路。”馨娘特意坐到李蒙身旁來，將手里烤好的老鼠分給他一只，朝火堆旁努努嘴，“不用謝了，你師兄抓的，大個子烤的，我半分力沒出。”

巫馬丹聽見馨娘說話的聲音便向這邊看，李蒙舉起烤rou向他揮了揮致意。

“瞎猜的。”山里的老鼠沒有鉆過什么臟東西，洗凈之后，算干凈的，比起蛇rou，老鼠rou反而更對這群人的口味。李蒙一抹嘴，胡謅道：“你們倆誰也不聽誰的，這時候有第三個人出主意，就不用打了。”

馨娘笑揉了把李蒙的頭，半晌，搖頭，嘆道：“不說就算了，不逼你。上次一別，有日子沒見著你師父了，這樣的路再走三天，你就會看到，一個和你想象中，完全不同的國度，這輩子未必你能見到這么……奇怪的地方。我想給你提個醒。”

李蒙放下了老鼠，認(rèn)真聆聽。

馨娘凝視著他明亮澄澈的眼睛，正襟危坐，“到時候你們所有人，都按我的安排行事，無論看見什么，都不要貿(mào)然出手，路見不平一聲吼的蠻子作風(fēng)都給我收起來。你我不擔(dān)心，給你師兄說一聲，他就是個欺軟怕硬的貨，別逞英雄，免得惹上不該惹的人，壞了事。我們這趟只有一個任務(wù)，就是把你師父帶回大秦，旁的不用管，南湄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