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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骨的恨!只聽她嘶聲道:“是你,你騙了我……是你!”
她手中的劍芒變得凌厲,劍身流轉的光芒變得狂暴,只聽一聲厲嘯,輕殊以手指劍,劍光亮如中天之日,似流星般砸向那白袍人影,嘭的一聲巨響,塵土飛揚而起。
輕殊額頭上已流下汗,她的眼睛是赤紅的,她可以想象到那劍刺過他胸膛的樣子,可以看見那漫天的血霧。
那白色人影漸漸消散,散入黑暗,可是,在她身后,兩道黑霧緩緩凝聚,眨眼之間,又已化作兩個白袍人。
輕殊手中的劍尖微微顫抖,汗已濕透她的衣裳,一聲厲叱,劍劃出一道劍弧,將那兩個白袍人攔腰斬為四段,只聽嘶嘶幾聲,那四塊肢體化作四縷黑煙,又自凝成四個白袍人。
輕殊狀已癲狂,劍不斷向那幾個人身上斬去,可白袍人卻越來越多,她已看不見,她看得見的,只是他噴涌而出的血,還有他明亮而溫柔的眸子。
她曾經如此幸福,可這一切,正是毀在眼前之人手中,她的心在滴血,這就是恨,她已失去了理智,也漸漸失去了生氣,她的眼睛越來越模糊,如扶淵一模一樣的人影無數個在她面前。
她心恨,也累了,劍卻在她的脖子上,若劍劃過脖頸,是否所有的苦痛都不復存在?
“你可恨他?”突然一個男人陰冷的聲音道。
輕殊眼已紅得異樣,著了魔一般嘶聲道:“我恨,我恨不能食他之rou,剝他之皮!”
輕殊:哼,我都知道了!狗男人!
扶淵:……
沉默兩秒后。
帝君扭頭開始研究起了追妻火葬場挽救攻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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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瑯馬上下線!!不會虐!!相信我!!!!
(啊我這該死的求生欲……)
第60章
“一物一數,作一恒河。一恒河沙,一沙一界,一界之內,一塵一劫。一劫之內,所積塵數,盡充為劫。”
盡充為劫……
是扶淵的聲音,低低緩緩,在耳旁輕吟……
亂由恨生,心靜無恨,悟在空冥。
輕殊眼中血一般的仇恨開始漸漸褪色,劍身流動著的奔騰劍氣也漸漸平復。
長長的睫毛低低垂在她眼簾之上,無名風輕撫過她如瀑般的青絲,她的心中已空無一物,只有靜。
她的周身,依舊有無數的白袍人,那些人靜靜的看著她,卻并沒有任何動作,突然,輕殊臉上浮上一絲肅意,她的身上也騰起素色光芒,光芒所及之處,人影便如煙一般消散,再不凝聚。
似有一股強大的力量,涌上她的七筋八脈,亦正亦邪,熱流頻頻涌動在她心間,揮之不去。
突然,她眸色一紅,難以控制地直刺還未消散的一個白袍人,劍已刺破他的心臟,他的臉開始扭曲,發出如野獸般的低吼,血自他心臟的傷口處噴涌而出,落在地上,白袍人已化作清煙散去,而他流出的血卻在地上凝結,凝成血珠,滾在地下。
劍上清光泛起,擊在血珠之上,那血珠竟發出一聲慘呼,化成血霧。
直至血霧也消失殆盡,輕殊眼底又逐漸恢復了清明,明白過來自己做了什么,她眼中忽的溢出眼淚,“師父……”
她親手……殺了他?
她的手顫抖起來,人有懼意,亦有恨意,恨比懼,更加可怕。
男人陰冷的聲音再次想起,卻不知從何處而來,“此怖靈乃恨靈,可感世間仇恨,亦可變作你所恨之人所恨之物的模樣,讓人因恨而狂,痛苦而死。”
輕殊聞言冒出一身冷汗,“你胡說!我不恨,我怎么可能會恨他……”一定方才被那什么叫恨靈的怖靈迷了心智,才會做出那般舉動。
她掃視四周,壓下心中慌亂,“你是誰?”
漆黑一片,恍若有一人,一襲黑衣,黑紗蒙面,看不清面容,那黑衣人道:“不過數月,大人卻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
輕殊喘息未定,卻再也忍耐不住,“于昭影?是你!”
這聲音她絕無可能聽錯,可于昭影分明被她判了幽冥地獄之刑,且不說守衛森嚴,他已是筋脈俱斷,修為盡毀,怎可能出現在這里……
“大人是想問我為何能安然無恙?”于昭影自暗處走來兩步,笑得放肆,他低頭展握著十指,“事還沒辦妥,我自然不能就那么廢了。”
噬人窟中,黑得如同無底的深淵,上回是太虛印的幻境,那現在呢?是幻境,抑或真實?
輕殊皺了眉,她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窟中的血氣,于昭影陰陽怪氣地聲色,讓她不禁打了個寒噤,他想要辦妥的,總歸不會是什么好事。
“那日我在閻摩殿上同大人說的,大人可還記得?”他忽然又低沉發聲,惻惻一笑,“千年前我從黑白無常手下逃脫,那術法高深將我救下的……”
他頓了頓,“正是君上。”于昭影緩緩出口,“大人也早就想到了吧,除了他自己,誰還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救人。”
輕殊并于太多驚訝,她心里早有幾分思量,但她相信,扶淵做什么,都有他的道理,他從來不會平白無故招生麻煩的,因而她也未作過問。
“所以呢?”
于昭影微頓一瞬,“大人就不好奇,君上為何要救下我?”
聽別人說扶淵的不是,輕殊心里就窩著氣,“我便算好奇也輪不到你告訴我。”
于昭影呵呵笑了聲,“這事,可跟大人也有要緊的關系呢。”
“……”輕殊沉默不語,不想和他廢話。
誰知于昭影竟是鐵了心要和她坦誠相待一般,非要自顧地將事解釋給她聽,“陰陽雙鏡,能幻化成溯鏡和未鏡,溯鏡重現過去,未鏡預知未來,但大人或許不知,陰生陽死之說……”
輕殊瞥他一眼,又聽他繼續道:“青燈道君白隱,大人可有聽過?他和君上都曾在試劍宮修行,那陰陽雙鏡,便是他用畢生所學造就的……”
輕殊斂了黛眉,他究竟要說什么,扶淵和她說過,溯鏡是白隱用畢生精力所造,才給她起名白輕殊,但是什么陰生陽死,什么試劍宮,她一概不知。
暗處,于昭影的雙眸略瞇,“他死后的魂魄,便聚在了鏡中。”
輕殊眉睫一跳,心頭有不好的預兆。
于昭影悠悠一嘆,“君上他救我,不過是想利用我獻祭陰鏡,才會千年來由得我在人界吸食陰氣,”他話音剛落,又側首對著她的方向,“當然,他利用的,還有你。”
“你和我,都不過是他用來復活白隱的棋子罷了。”
輕殊心間驟跳,深呼了幾口吸,不管真相如何,都不能只聽他的一面之詞,她冷眼相望,“話還那么多,是嫌幽冥地獄的刑法不夠嗎?在我面前回回胡言亂語歡脫得很,你怎么不敢當他的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