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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出頭,踩在她的頭頂上!” 當然,她這話說得很輕微,程文斌沒有聽清楚。 她這一輩子,有天能活出個人樣,至少,要活在顧崢的頭上,這已仿佛成了徐茜梅此生的最大渴望與夢想。所以,既到了這汴京城,她又怎會舍得走? 當然,后來,徐茜梅才知道,原來那繡花枕頭底下的一根根針,是周氏老妖婆故意栽贓她的。目的,就是在警告她——別妄想在這個王府干那些阿貓阿狗的陰損見不得人勾當,要論這些招式,她老妖婆照樣也會。最后更更主要的,還在于,但凡王府今后有什么差池紕漏,她徐茜梅,便是第一個被懷疑的對象。所以,省點心吧,小姑娘,別妄想在她眼皮底下作妖! ※※※ 將近臘月三十這天,顧崢和周牧禹吵了一架。 起因是,府上有一封泥金刻有喜字樣的大紅色請柬,是來自于平安侯府關家的。平安侯府的關世子關承宣,他妻子江碧落給他生了個兒子。孩子生下來很瘦小,不太康健,然而,這對于他表妹江碧落那樣的身子來說,已經相當不容易了!各種艱辛萬難不必說了,不亞于延線頭上頂芝麻,江碧落也差點從鬼門關跑了一趟。 關承宣送來的這份請柬,語氣言辭,很是誠懇,他主要想邀請晉王夫婦一起去參加他孩子的滿月酒宴——其實,按平安侯府在朝中地位,晉王堂堂一個皇子殿下,不親自前去這也沒什么,就算請,也有些不合常理,畢竟,只是一個小孩子的滿月酒宴。偏偏,他請的是他們夫婦,這里就包含了三個人過去的種種同窗舊誼。 晉王冷冷看了帖子一眼,便收回進袖中:“我單獨去就是了,你就不用再去了!” 顧崢笑道:“為什么?” 她想得很單純,雖然,她和關承宣沒有那種男女曖昧之情,可是卻一直覺得她是堂堂正正,也算和關承宣是同窗舊友,哥們朋友的關系。 周牧禹在吃醋:“沒有為什么!總之,我不想你去!乖,你聽話些!就在王府里好好呆著,天兒冷,難得東跑西跑!” 顧崢委實就沉默了。 其實,這關世子兒子的滿月酒宴,她并不是非去不可的,表達對于老朋友的恭賀祝福,有多種方式,她不去,也沒什么。然而,她覺得自己受激了!就因為周牧禹這話,這態度! 顧崢在書院讀了些狗屁圣賢書,別的什么沒學會,倒把那些女人該有的三從四德、尊卑意識,早就拋去了爪哇國。她不僅沒有三從四德、尊卑意識,甚至,還有一個令現下世風更為不容和難以想象的可怕觀念:這男人與女人,她們在這個時代所該享受的權利其實應當是一樣的!女人不應該被拘泥于內宅深院,不應該被裹小腳,就像花木蘭一樣,她可以扮成男裝去充軍,那么呢,她也可以扮成個男人,滿世界到處飛,到處跑。沒有人能夠拘束她,哪怕她已成親,已經嫁人,她也無法忍受有男人能夠cao縱她一生,妄想控制她一生。 顧崢道,“我偏去!王爺!關世子是我的同窗好友,不是么?曾經,他幫助過我許多次,幫我度過一次又一次危機難關,現在,既然帖子親自送來,我沒有不去的道理!” 周牧禹臉黑得難看,半晌,他還是說了一句:“別再跟我提以前的事,好么?我這輩子最最后悔的,就是曾干了一件比豬還蠢的蠢事……” 顧崢道:“什么蠢事?” 周牧禹抿著唇不語。 那天的兩人,大動干戈了好一場…… 第75章 夫妻吵架 那天的兩人,大動干戈了好一場。 周牧禹后來又說,眼下就要過年,整個王府里里外外、忙上忙下,你身為王府的女主人,自然該在王府張羅過節諸事宜,還有皇宮很有很多禮儀規矩也要學習準備,何至于還有閑暇去管其他?顧崢就說,這些事,她早就安排妥帖了,不需他cao心,怎么,懷疑她的辦事能力?周牧禹被懟得是啞口無言,顧崢又反問:“人家平安侯府的帖子上,不是明明寫著正月初十嗎?”這關過年什么事? 周牧禹最后被堵得無法回嘴,總算,顧崢后來才明白,這男人先前口里的那句,“干過比豬還蠢的事”是何意思?曾經,他把女人使勁兒往姓關的男人身邊推,現在,他覺得他當時定是腦子吃錯了藥。后悔了!顧崢覺得這男人真是個二五眼,小家子氣。 “……總之,我說你不準去,就不去!” 男人干脆見爭執不贏了,便一甩袖子,負手出了房門。 這就是兩人最后的爭吵結果。 顧崢呆呆地,像木頭人似,僵坐在一張紅木貴妃軟塌上。她的臉扭曲著,陰得比烏云還難看。 水晶珠簾在她的面前晃來晃去,一個小宮女端過nongnong的苦藥汁兒:“主子,您該喝藥了!” 這是調理脾胃的藥,周牧禹每天都要派人準時準點盯著她喝。那小宮女笑道:“王爺最最疼愛王妃了,夫妻之間哪有不吵架的?床頭打架,床尾就和好了!” 顧崢把藥碗從宮女手里接過,使勁兒、重重狠狠往地上一砸。 宮女輕呀地一聲,嚇得半退。白底青花瓷碗碎裂一地。 這時,好巧不巧,徐茜梅又笑吟吟地系著披風大氅進來,“咦?怎么了?表姐,你和我表姐夫吵架了嗎?我怎么剛才看他一臉的……” 她就巴不得他們夫妻成日吵架,不是么? 顧崢挑挑秀眉,笑笑說道:“你哪只眼睛看見我跟他吵了?我倆夫妻關系好得很吶!不過是一只貓兒打碎了藥碗,素月!” 她又吩咐小宮女:“你去重新煎一碗藥來,還有,王爺今兒休假只在王府哪都不去,你去吩咐膳房的廚子,好好弄幾樣菜,給王爺補補心,再補補肺!” 徐茜梅冷笑著,便不再言語了。過一會兒,親親熱熱,又拉著顧崢手話起家常來。 周牧禹這幾天雖日常呆在王府,但時不時會接見一些臣工,或者把人送來的公文卷宗單獨拿在書房處理。顧崢注意到,周牧禹真的不是以前那個周牧禹了。至少,真的沒有半個以前在江南做顧家贅婿的影子。現在的他,圍著他拍馬逢迎的官僚大臣、貴族公侯,能從這邊門擠排到那邊門。一個個都在看他臉色行事。顧崢想要再找回以前,她能在這個男人身上所享有的身份地位“平等平權”,實在是太太天真可笑了! 王府某梅園中,顧崢穿著一襲翠紋織錦羽緞斗篷,正心事重重地賞臘梅。 賞著賞著,周牧禹和幾個大臣說說笑笑,正好路過了那里。 周牧禹向她招手做介紹,“嬌嬌,這是XX大人,這是XX大人……” 顧崢頷首見禮。 接著,他又給其他大臣官員介紹,“這是我娘子……” 介紹完,那些人趕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