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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人,手捧一封書信。“小王爺,三青道人的回書到了。”林和淵大喜過望:“這么快?”當機生龍活虎地跳下床,搶來仔細審閱。他隨玄龍去屏山,既然見到了天命國師,自然也不會輕易放過。他忍著一肚子火,在國師帳外吹了大半夜的冷風,這才得以讓那什么三青道人給他看一看最近的命格。國師架子端得穩,如同傳言所說不肯以真面目示人。林和淵遞了八字過去,沒說自己所求為何,心中暗禱的卻是他的皇叔。不是親叔侄,那么是否會有一點希望呢?他從來不是什么胸懷大志的人,家國已滅,他只想要順意,錢、權、皇室青眼,還有一個戀慕的人。當然,玄龍是皇帝眼里的紅人,他喜歡他是一,一旦能攀附上便能百歲無憂,這是二。林和淵將紙張匆忙展開,看了又看,卻只見上面留著一行簡短的警告:“切莫欺人,不可越過。”第44章魅-失眠三青國師沒有給出具體的解釋,但其中的警示意味不言而喻。林和淵想破了腦袋,琢磨著這意思是讓他不要欺人太甚。一時間,他思及自己栽贓花玨的幼稚手段,不由得心下惴惴。可以稍稍欺負一下,但是要把握分寸,是這個意思嗎?這樣看來,人他是弄不死了。不論是非,天命為上。林和淵半點都不敢質疑國師的權威,當即讓人加急把送信給玄龍的斥候給截了回來。他苦想半天,將信上歪曲事實、說鳳篁蓄意推人的那部分撕了,然后重新落筆,就寫家里這個鳳篁飛揚跋扈,失誤致人落水,恐怕難以成為皇叔內室良伴,將要對他進行禮儀培訓,最好養成一個男版田螺精,日夜勤懇工作,諸事為夫家cao心。這封信他確認無誤后,再令斥候送去東洲。玄龍尚且在軍中,接了信后,只草草看了幾眼,向斥候問了聲兩個小東西落水后有沒有生病,斥候報給他道:“那小倌無事,小王爺卻病得很重。”玄龍在心中將二人素來行事作態對比了一下,不動聲色地道:“小五我看他平日身子骨好得很,也是會水的,怎么這回如此嬌氣?”剩下半句話他沒說,花玨那薄蔥般的身子底,才怕是泡了水會出毛病。一番思量過后,他大抵也猜到了怎么回事,花玨如今身份尷尬,難免招人妒忌,更別說他目前還是個在逃的官妓身份。小輩間的打打鬧鬧,不外乎就這么回事,由他們去罷了。思及這里,等那送信的斥候離開后,玄龍再喚來幾個貼身護衛:“你們幾個跟去江陵,看著鳳篁公子,切莫妄動。”幾個屬下稱了是,匆匆離去。花玨被關在王府上一個幽暗破落的房間中,正琢磨著要是沒人給他送飯,他便用判官筆逃出去,順便把花大寶和小鳳凰帶走了。沒想到他等了片刻,不但來了人將他放了出去,還好吃好喝地給他供著,末了告訴他:“王爺命小王爺教習公子禮儀,請務必用心。”“禮儀?”花玨好似被雷劈了一道。還沒回過神來時,下人們已經搬來了成套的書卷禮冊,要他記誦。林和淵手持一根削得坑坑洼洼的教鞭,冷聲道:“既然是皇叔要求的,那邊也怪不得我,我這人一向嚴格要求自己與旁人,你若是哪點做得不好,休怪我下手重。”花玨:“……”接下來他便被送回了自己房中,要求每天記誦三百頁典籍,每日按時送飯,但要是他不記完便不讓出門。花玨奇道:“這小王爺興趣如此獨特,好為人師的么?”小鳳凰瞅他:“這個么,按照二十年前的發展,當初我進王府前也是學過的,可也只每天學個二十多頁,他很明顯在刁難你。不過有一點奇怪,他既然說是那條蠢龍要求的你,我估摸著你離被贖身進府中不遠了,這是在把你當成王妃在練呢。”花玨一聲嘆息。他天資聰慧,不說過目不忘,但看過的東西須臾間便能記個十之八|九。他胡亂翻了幾遍,挑感興趣的部分當雜集看過了,而后懶起來,隨口問了句:“我要是背完了呢?”外面人答:“呵,你要有這本事,到我眼前來讓我考考你,你當真敢么?”花玨眼睛都不帶眨的,那判官筆隨手寫了個“逢考必過”,揣在袖中出去見人了。林和淵見他不慌不忙,心中涌出一片疑云,那股子刁難人的狠勁兒也上來了,放聲道:“全拿來!三百頁,囫圇看都別說看完,你這種投機取巧滿口謊話的人,休想長久在皇叔身側污了他人眼睛。”花玨不擅長吵架,只眨巴眼睛道:“考吧。”林和淵見他這幅清清淡淡的模樣,面上一陣冷笑,隨手翻了幾頁,挑了沒有白字、自己也有把握的幾個篇目,沒想到花玨對答如流。他往前翻了幾十頁,又往后翻了幾十頁,挑了二三十處考他,卻悉數讓花玨答對了。花玨自己也有點驚訝,他寫逢考必過,不外乎是想著十次里有個五六次能讓他蒙對,沒想到林和淵無一錯漏,考他的部分全是他恰好看過的內容。他忽而有點好奇,若是自己根本沒看過書本,判官筆要從何來庇佑他呢?正想著,他望見林和淵拿了本被他漏掉的書本,翻了幾頁準備念,結果發現上面是防止盜印的偽頁,一翻到底還有個“翻到此頁即我子孫”,當下臉色青白交錯,怒氣沖沖地把書扔了。花玨:“……”不容花玨多想,林和淵氣急敗壞地摔書走人,他得以暫時安生。花玨回房將筆擱在案上,若有所思:“若是我早些時候得到這東西,小時候課考不過也不會被先生和奶奶輪番守著抄書了。”小鳳凰在旁邊蕩繩,啁啾叫著。花玨再尋思道:“逢考必過符紙,若是賣給私塾學生想必會大受歡迎。可如果人人都盼著用這個東西投機取巧,到時候又該怎么辦呢?”花小先生很煩惱,在自己的生財大計之上又添了暫定的一筆,而后覺得有幾分疲憊。這種過家家的日子他實在是有些厭煩了,玄龍不回來,他便要始終周旋在這種過家家的日子里,不知什么時候是個頭。隔天,林和淵又想出了新的整人方法:他這回讓花玨訓練儀態,理由是王爺看上的人應當進退有度,體態優雅,嫌棄花玨過于清瘦,便讓他去鹿苑收拾雜品、搬運重物,還要擦洗比菜場污水池更臟的獸籠。小鳳凰聽說后嗤笑道:“館子里的嬤嬤,哪個不是教我們體態輕且柔,半點粗活都不能做,手上起了繭子是要挨打的,身上更不能長出橫rou,免得讓客覺得自己cao了匹騾子。”花玨:“……”雖然是鹿苑,花大寶聽說了花玨的遭遇后,自告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