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4
鄭重點了點頭:“你看畫本子中的人妖戀情,哪個不是妖先找上門來的。做事要主動的嘛。”花玨嘴角抽了抽:“出去了再說罷。”在小鳳凰的培訓之下,花玨正式開始了魅術的學習:最低級的要求便是眼神,眼里要有情,要有勾人魂魄的光。花玨對著鏡子練得白眼都快翻出來了,效果始終不理想,鳳篁用翅膀拍了他一頓,最后放棄了:“算了,好歹你也生了一雙桃花眼,怎么看也不會太差。”小肥鳥銜來一顆丹砂,為他在眼角一點:“這樣更好。”第二便是情話。要將一句話說得婉轉多情,平白之處最撩人,花玨按照鳳篁寫給他的臺詞循環往復地念,念得雞皮疙瘩掉了一地。這項工作進行到一半,花玨認為自己還可以搶救一下時,鳳篁卻首先放棄了。這小肥鳥往枕頭上一癱:“罷,罷,孺子不可教也。我不教了,就讓這個幻夢自由發揮罷,總之差不離。”花玨好不容易燃起一點斗志,全讓這只小胖鳥給澆滅了。但他仍然不死心,琢磨著入水的地方挑哪兒比較好。他不會水,一是不能淹死,二是萬一玄龍真的敢對他動手動腳,他要確保兜里的符咒不能被泡糊,到時候還能自保。有時候他也不免想:既然他穿幫已經穿了個底朝天,事情是否按照二十年前那樣發展大約也不重要。他實在是有些累了。這天,花玨順著府上后院的泉眼往下找,試圖找個地利之所,免得自己到時候淹死。這一找,好巧不巧就讓他遇到了一個頗為眼熟的人。林小王爺攜大幫侍從,正逐園找人,試圖將王府翻個表里。剛尋完一個園子,林和淵抬眼便見到潺潺流水邊走來一個紅衣人,正撈起袖子用手試探溪流深淺,遠看只得半分剪影,清雋明朗。林和淵想起那日秋宴上玄龍對此人的維護,一時妒火涌上,扯出一個陰森冷笑來:“……找著了。”第43章魅-欺人找著了,接下來怎么做?林和淵思考的問題便在這里。玄龍既然將此人放在家中,顯然心上有幾分維護的意思在。他若是將人弄死了,說不定玄龍好長一段時間不肯原諒他;若是給他些小苦頭瞧瞧,叫他日后死了對王爺的心思,想必才是萬全之策。一個玩物,總不可能是真喜歡上了吧。林和淵端著一臉笑,作出一副天真爛漫模樣向花玨走去,上去便認真行了禮。花玨本來被他們這陣仗嚇了一跳,剛準備跑路時,卻見這小王爺不按套路出牌,反而一臉套近乎的樣子向他伸出手:“這位公子好生眼熟。”多么熟悉的臺詞,每當有大事要發生,路人甲起首必然是這一句,結局不外乎是流亡天涯的劍客被群起而攻之,最后落尸荒野,又或是在逃的江洋大盜被官服抓捕歸案。花玨點點頭,抬腳便要往回走,卻感到衣袖被什么人抓住了。林和淵眼里閃過一抹輕蔑的笑意,伸出來的手拽住他,直接帶著他整個人往旁邊的小池中倒去。花玨想躲,結果沒躲過。一陣驚天動的水響過后,林和淵一面有條不紊地尋找著浮沉中漏的那點空氣,一面狠狠扼著花玨的脖子,沒想到這小倌不會水,根本沒有絲毫反抗。他腦海中當下轉過一個念頭:“把這人往深水處再推一推,就當意外淹死,皇叔也不會懷疑的罷?”只是他未來得及付諸行動,沒料到衣料浸水后太滑,他不小心便脫了手。花玨在水中撲騰半晌,嗆了幾口,終于讓腳踏上了實地,整個人濕淋淋地站在水池中央,一臉漠然地看著眾人大呼小叫地將林和淵抬了出去。林和淵虛弱地道:“他是皇叔的貴人,不要罰他,我過后再來問他為何將我推下水。”花玨聽見了,他對著林和淵的方向道:“我沒有推你,是你自己跳下去的。”林和淵躺在一群人的臂膊中,雙眼緊閉,干脆裝暈,并不理會他。另一邊則上來幾個隨侍,禮數周全地讓花玨跟他們走。花玨站定不動,問那些人道:“若是紫陽王在這里,你們也會這樣睜眼裝瞎嗎?”其中一人答道:“不敢。所以請鳳篁公子稍安勿躁,我們不會傷您,走個過場罷了。小王爺難取悅,我們亦是自身難保。”花玨沉默片刻,心知無法,便跟著他們走了。路上兩人果然對他很恭敬,將他帶進偏門后的一處角落戶,甚而還給他生了炭火:“公子將衣裳烤烤干罷。”留下只言片語便離去了,將門窗鎖死。花玨一個人蹲在這落灰的小房間里,人去樓空后,忽而打了個寒戰。并不是因為冷,只是對鬼神的一種本能直覺。他自打來了這幻境中后便再沒見過奇奇怪怪的東西,不知是否與承了鳳凰的命格有關。雖然投生為凡人,但百鳥之王天生克制妖邪,尋常不干凈的東西根本不敢近身。本來歡館中,時常也有人養小鬼、釘小人來給人招晦氣,鳳篁之所以能成頭牌,與他這一點也不無關系,他根本不在意。不像花玨體弱,一個法陣就能把他弄死。花玨抬起頭,只見窗紙不知什么時候破了一個角,不規則的碎紙片下漏著風,無神飄蕩。他這次很明顯地感受到了冷,警戒地四下打量了一圈兒,摸出了判官筆。“誰?”他余光中飄過一縷黑影,淡如輕煙。沒等它聚成實形,花玨抬手凌空寫了個“破”字,摜筆直穿,仿佛穿透了什么東西的軀體一樣,發出了輕微的卡擦聲響。有什么東西在這一瞬間消散了。“三——青——”“給我死——”狠厲的叫囂聲在空中消逝,花玨驚出一身冷汗。是來找他的嗎?不像。但花玨記得那個名字,忽而忘了眼前的窘境,困惑起來。難道那個叫三青的相師道人就在這附近;國師這么招鬼的么?院外,百丈處的庭中走出一個斯文瑞雅的醫生,拱手道:“小王爺身體并無大礙,小生沒什么藥方可開。”隨從急眼了:“小王爺的原話,是一定要喝藥,越苦越好的那種,如此王爺回來了……便會多加憐惜。”“你們城里人也真會玩。”年輕醫生練練擺手,長嘆一聲:“黃連五兩,銀耳三錢,燉稠后放幾勺醋,保管苦到天絕地滅。”說罷,他提起藥箱搖了搖頭:“都是些什么人,唉!這么多地方打仗,有這閑心,還不如在城中立個冰窖,扶持一下醫館。”郎中走了。林和淵躺在床上,百無聊賴,不知玄龍何時才能回來,看看他“傷寒”的病況。他琢磨著是將那小倌活活餓死好,還是把事情鬧大,趁機把那礙眼的家伙趕走了好,忽而見到門被推開,跪進來一個心腹